玉府主人房。
豪气的檀木床上窗帘被掀开,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下床,更衣。
可再细微的动作还是把夫人给吵醒了。玉夫人坐起身子,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倦意“老爷,这么早就要走了?天好像没全亮呢”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玉霸天被夫人的声音愣了愣,随后说道“对啊,现在才刚过五更天。我今天要进很大的货。你睡多一会吧,还早呢~~”玉霸天轻声问道。
“也不知怎么的,昨晚一直睡得很不安慰。”玉夫人不再睡,而是起身为玉霸天整理衣襟。
“可是不舒服,要找大夫看看才好”
玉夫人摇摇头“那倒不是,就是心里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顿了顿,突然抬头看着丈夫“要不今天就不去了好不好?”
“说什么傻话呢”玉霸天笑笑“你就是呆在家里太久了,估计是闷坏了。反正卉儿也难得回家,你就和两个女儿多出去走走吧。散完心回来什么不好的感觉都没了”
“可能是吧”玉夫人也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小心点啊”
“真是的”玉霸天无奈道“去收货而已。你在去睡一会吧。我走了”
“嗯”玉夫人看着玉霸天离去后,准备听话地睡多一会。只是心里不安的感觉愈演愈烈,实在无法入眠,只得唤来丫鬟给自己梳洗,更衣。到花园呼吸新鲜空气。
早晨万物勃勃生机,美丽的花儿欣欣向荣,看的玉夫人舒畅不少。眼角不小心一瞄,便被一只羽色洁白的鸟儿吸引了注意。
“鸽子?”玉夫人略微惊讶地自语道,玉府可是明令禁止不许再府内与外界飞鸽传书的。想着便朝鸟儿离去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看见一个穿着教头服装的年轻男子站立在那里。
“夫人,早上好”没想到会在这撞上玉夫人,奎连忙请安。
“嗯”玉夫人示意奎不用行礼,看着眼前长相的清秀的家丁,倒是很眼熟,随口问道“你可是新请来的护院们的教头?”
“夫人真是好眼力,真是小人”奎笑道“自幼在南方长大,突然来到北方对换季的气候有些不适应,所以便来花园闲逛混时间”
玉夫人点点头,又防备地问道“那你刚刚是在。。。?”
“飞鸽传书”奎很坦然地承认说到“说起来真是不孝,为人子女我也一个多月没写家书回老家了。想急于送到只得藏在此处偷偷来,万求夫人不要责备小人”说着还弯下腰行礼。
可能是奎真挚的眼神打动了玉夫人,加上虽禁止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并没有多想而是相信了她“这次也就算了,下次莫要了。驿站也不远,要是觉得慢,那就常写,心意到了老人家都一样开心的”
“谢夫人教导”奎恭敬道。
“嗯”玉夫人点点头,对这个孝顺的孩子多了几分好感。
码头。
工人们正在忙碌地把货从船上卸下来。
钱掌柜面带笑意地对着玉霸天说到“老板,我觉得这笔生意真是天都帮我们赚钱呢。正好缺货,正好又能订到货,还正好这么及时地送到。呵呵”
“你还是年轻了些。越容易到手的生意越要小心翼翼,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玉霸天抚了抚胡子“每一场生意都是一次赌博”
“老板,您今天的话怎么听起来都怪怪的?您瞧瞧,现在都交货了,难道还能出什么岔子吗?”钱掌柜奇怪道。
“我只是。。。”玉霸天正想说些什么,一个工人的声音便远远传来“老板,老板。。。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钱掌柜扶着气喘吁吁的工人忙问道。心里暗暗祈祷,不会真的被老爷说中,好的不灵坏的灵吧。
“老板,外面官府的温大人带着一批官兵赶到码头外边,好像要。。。要抄货啊”工人断断续续地说着。
“什么?”钱掌柜心下一惊。
这时大批人马走到码头前。为首穿着官府的男子,大声下令道“上,给我好好搜查!!”
“慢”玉霸天大手一挥,声音威严,阻止了官兵们的动作“温大人,我只是个本分的生意人,素来不敢做与官府朝廷利益冲突的事。您现在率领这么多人把这围得水泄不通破坏了在下的生意,还如此凶暴地要搜查在下的货?是否该给在下一个交代呢?”
那位穿着官府的温大人,点点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好,那我就说穿了吧,有人举报你的这一批货里走私五石散,还有一批私盐。因为证据确凿所以本官才会出现这里。”
“什么?”玉霸天眉头紧了紧,语气沉下来,认真地看着官府的人“大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您可知道贩卖私盐是死罪”
“自然是知道贩卖私盐是重罪才会这么兴师动众,本官倒是很希望在场还玉员外一个清白”温大人小小的鼠目眯起来,摸摸胡子自若地说到“而且玉员外您这次真的过分了一点,连皇上都惊动了。”
“温大人,你看这,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啊?”玉霸天茶庄的钱掌柜上前陪笑道。
“哼,有没有误会一会就知道了”温大人从衣襟里拿出一张盖着官印的纸张,丢到钱掌柜身上“这是搜查令,有什么不满就看看它吧。来人,上!”
“老爷,是真的!怎么办?”钱掌柜认真看了看纸张,在玉霸天耳边着急的问。官兵们已经开始撬开木箱的盖子。
“现在能怎么办?”相比钱掌柜的紧张,玉霸天倒是淡定“如果我们是清白的那怕什么搜查。如果有人想陷害我们,那现在做什么也晚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钱掌柜说到,他总有不好的预感。
不到一会上百箱的货全部被撬开,里头的茶叶被官兵拿着长矛粗鲁地边刺边翻动,看的茶庄的人都心疼极了。还以为这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却突然听到一声呼喊“温大人,这里有发现”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哪里,温大人看了玉霸天一眼,冷笑了一声走上前,问“发现什么东西了?”
小兵把手中搜寻的黄色纸包递给温大人“您看,这是刚发现的,里头还有很多”
温大人接过来,把纸包打开,发现里头的一些白白的粉末。皱了皱眉,递给后面的师爷检查。师爷接过来,放到鼻子前仔细闻了闻,再伸手摸摸粉末,眉头紧锁。随后说到“大人,这成分,确定是五石散无误。”
“五石散?”温大人笑着摇摇头“玉员外,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这时另一边又呼喊道“大人,这边也有发现。是盐来的”
“盐?”玉霸天眉头不自觉地紧皱,眼神深邃起来。但多年大风大浪早已把他磨得处事不惊。
温大人看玉霸天淡定的样子感到颇为不快,冷笑地看着他“私贩盐可是死罪。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温大人,我们茶庄做生意凭良心,恳请温大人明察”钱掌柜赶紧上前说道。
“都证据确凿了,你还让我怎么明察?”
钱掌柜无奈,只得上前轻声问玉霸天道“老板,会不会有人想陷害我们啊?”
“这个就交给你去查了,我看来要忙好一段时间了”玉霸天交代掌柜道。随即看着温大人“在下遭人陷害,还望大人明查”
“若是遭人陷害本官自会还玉员外一个清白,只是现在本官要按规章办事了”温大人笑了笑“来人,把玉霸天拿下。剩下的人去玉府搜寻证据。”
“谁敢靠近”钱掌柜挡在玉霸天前头大声喝道。
“钱掌柜”玉霸天制止他的行为“我相信官府会还我清白的,你只要负责好我交代你的任务就好了”
“老板~~~”
“好了,拿下”温大人手势一下,玉霸天便被捕快们押着往衙门走去。
“哎呀”钱掌柜焦急地看着玉霸天离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明明一切都检查地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就。。。
如果真的有人想嫁祸给我们,肯定是有认真谋算过的。温大人现在是带人回府上找证据,那。。。
不知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就连上前段时间听闻的玉府书房两起书房被闯的事。钱掌柜心下暗叫糟糕,赶紧唤吓人道“来人,马上备马回玉府,快”
“是”
官府的办事效率就是高,特别是这种经济犯。恨不得马上捉拿归案定罪好向上头讨赏。
“我说娘怎么今天这么有兴致啊?居然早早就叫上我们要去逛逛集市”待前来传话的丫鬟离去后,灵卉边收拾东西边略微吃惊道。
灵宣笑笑“我也觉得奇怪,可能是太久没出去觉得闷了吧。你弄快点,别让娘亲等太久”
“知道啦”灵卉没好气道,最后看着铜镜里笑靥如花的倒影满意地笑了笑,站起来和妹妹一起走到前厅。
玉夫人看到两个女儿出来,从凳子上站起来朝他们走去,慈爱地笑笑“今日闷在家里也没事,我们出去挑选些布料吧。为咏儿,你爹爹备些新衣,最最重要的还有华世子,你都为人妻了,有事没事都要多想想丈夫,毕竟婚姻是女人最重视的”
自然听得出娘亲意有所指,灵卉撒娇的“娘,这么急就要赶女儿走啦”
“你啊,总爱咬文嚼字的。也不知道华曦受不受得了你”
“她敢受不了我”灵卉故作凶狠状“我灭了她”
“你啊”玉夫人无奈地摇摇头。女儿对丈夫态度的转变她自然觉察得出,虽不知道发生了让女儿和女婿终于有了夫妻应有的恩爱。但是女儿想通了还是让她倍感欣慰。毕竟华曦是个好孩子,就凭他对女儿的宠溺丝毫不熟老爷,就知道他不会负卉儿的。
“嘿嘿”灵卉调皮一笑“走啦走啦”
“嗯”玉夫人点点头,母女三人正准备离去,却被突如其来的手持长矛的官兵吓着。
“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家丁才跑到三人面前解释道“回夫人小姐,那是衙门的官兵,突然就闯进来,说有搜查令,拦也拦不住啊”
“发生了什么回事?”灵卉惊讶地看着为首的大人,问道。
温大人看到灵卉时也略微吃惊,毕竟是华王爷是儿媳妇,他不敢太嚣张造次,只行礼道“下官见过世子妃。回世子妃的话,令尊因为贩卖官盐,销售五石散触犯朝廷例律。下官只是奉命调查此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世子妃理解”说着还把手里的官文让下人递上去给灵卉“世子妃,请过目”
“什么?不可能,我爹不可能做这种事,他没和你们解释清楚吗?”灵宣着急地插上话。
玉夫人夺过灵卉手中的纸,不消一会已双手颤抖,头脑发白。
“玉员外已经奉命抓捕进牢狱之中。若真为污蔑,本官自会放人。”温大人做出遗憾的样子“世子妃也明白,那就开始吧。来人,搜!”
看着他们粗鲁地在家里来回搜寻,加上被告知丈夫被捕入狱,玉夫人一时承受不住,两眼发白晕了过去。
“娘。。。”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