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之和夏侯楚一从白侯府出来之后,快马加鞭回了皇宫,将那株在城外采的草药小心交给了御医,松了口气。
直到御医退下,宋惜之这才笑骂起来:“那小子还好没坏了朕的好事,否则我非得处置他不可。”
夏侯坐在椅上,静静喝着清茶,想起白子谦,也是摇头笑道:“他不过一个孩子,你和他置什么气,还好咱们赶回来及时,草药不曾有损,希望对宋宋的癔症有所帮助吧。”
宋惜之坐在首座之上,看着夏侯楚一,笑道:“不过今日多谢师兄解围,将那传家玉给递了出去,还得麻烦师兄再上白府,取得玉佩。不过师兄放心,来日,朕一定为师兄在白子谦那讨点利息回来。”
他两本是同门师兄弟,不过夏侯楚一已经年近三十还未娶亲,今日见着那白子矜,眼前一亮,不似长安中的闺阁小姐般柔弱,遂起了几分心思,忽然道:“师兄,你看那白姑娘如何?”
不得不说,宋惜之的心思和白子谦的一样,夏侯淡淡看了眼宋惜之,宋惜之在位这么些年,丝毫没有因为身份,和他关系生疏,于是放下茶盏道:“白姑娘确实是女中豪杰,但嫁娶乃你情我愿之事,皇上莫非想用一纸圣旨恣意为之?”
宋惜之连连摆手:“不不不,朕不过说说而已,师兄不喜欢便罢了。”
夏侯不喜欢,又何必强人所难?只是这么些年了,夏侯依旧独来独往,也不知他心里究竟有没有意中人。
夏侯见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告辞。他刚到宫门口,便瞧见自家府内的小厮牵马等候,见夏侯出宫来,连忙上来恭敬道:“世子爷,王爷在府等您,说是有事相商。”
夏侯听了,轻声应了一声,翻身上马,手执缰绳,扭头看了眼巍峨的皇宫大院,眼中满是黯淡,他微叹了一声,甩鞭离去。
白子矜这几日有些生气,从她和白子谦的比武上就能看出来,棍棍用尽全力,招招费尽心思,白子谦头发被汗水浸湿,握棍的手颤颤发抖,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姐姐就这么生气呢?
一出神,白子矜一棍狠狠打在白子谦手臂上,白子谦无力,手中长棍掉落在地,正要伸手去捡,白子矜的木棍又扫了过来,他避之不及,只有挨打的份,边躲边嚎叫道:“姐姐,我知道我这几日做的事没一件是对的,你别生气了,生气人容易老,哎哟,你还是不是我姐姐啊。”
白子谦可真不会说话,白子矜听了这话怒火中烧,她收棍喘气指着白子谦道:“老?这么快就嫌弃你姐姐我老了?想要把我嫁出去?你也不看看谁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白眼狼,白养你了我!”
白子谦见白子矜没了动作,索性就坐到地上,捶腿休息。
白子矜见了,瞪眼怒视道:“谁让你坐下去的,站起来!前几天那套剑法我来试试你,看看练得怎么样了。”
白子谦欲哭无泪:“姐姐啊,你饶了我吧,我前天晚上练了一宿的剑,现在胳膊还抬不起来呢。”
“少废话。”白子矜将一柄长剑丢到白子谦面前,自己手持长剑,朝着白子谦方向挥去。白子谦无法,只得拔剑相对。
白子谦十岁才习武,根基不稳,白子矜也只能让他靠后天努力来弥补先天不足,当下比武虽不留余力,可也处处指点。
“和人比武要注意力集中,不要左顾右盼。”
白子谦哭丧着脸:“姐姐,我一身酸痛。”
“子谦,这招不到位,若是到位,便可打伤对方死穴。”
“可咱们这不都使得差不多吗?”
“你懂什么,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
白子谦见白子矜一时也不会放过了自己,只得卯足了劲来比。夏侯按约来取玉,被府兵引至练武场,见着姐弟两人比剑,有了几分好奇,站在一侧,也不打扰,默默看着。
白子谦侧眼瞟到夏侯,心中窃喜,本来就是他吩咐了府中小厮,若是有人上门来取玉,一定要将人待到练武场来。白子谦暗自猜想,这人看见了姐姐的英姿,恐怕往后也得时常注意一二吧。
白子谦的心思白子矜并不知晓,可她若是知晓,非得打断白子谦的腿不可,十年前她虽未和夏侯朝昔相处,可也在同一屋檐下读书练武,自己一招一式,他最清楚不过,现在她一招一式虽然刻意有所改变,可万一这夏侯看出了端倪呢?
白子矜最初的担忧没错,今日她和白子谦比剑,并未刻意改变自己舞剑的方式,在一侧看着的夏侯眼眸渐渐越来越深沉,他看着白子矜舞剑,一招一式,仿佛和另一人身影相重叠。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莫非她是在哪学的?
可是这习惯如何学来?夏侯记得宋兮挽剑花时,头一定会随着剑身摆动,说了很多次,这习惯仍然改不过来。
夏侯打定主意要好好了解一番,白子矜一个回身,倏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比武台一侧,她心底蓦然心惊,一个不慎,手中长剑被白子谦的剑锋打落,划伤了手背。
哐当一声,白子矜长剑落地,捂手看着夏侯方向,心已凉了半截。
白子谦见自己伤了白子矜,立马弃剑而来,捧起白子矜手腕,又急又自责:“姐姐,你受伤了!都怪我没分寸,来人,快叫大夫来。”
“我没事。”
“这么大个口子怎么会没事呢?”
白子矜瞧着夏侯一步步走近,从袖中拿出一块手帕,递给白子谦,道:“先给你姐姐包扎一下吧。”
白子谦接过来,小心将白子矜的手背包扎好,可白子矜却分明瞧见那手帕上,绣着一并不显眼的兮字。
“白姑娘剑法好是独特,不知师承何处?”
“这些剑法,都是义父所教,子衿愚钝,不过学的一二。”
“原来如此。”夏侯念叨了几声,不再深究,白子矜也就松了口气。
“公子今日前来,想必是来取玉的吧,子谦,赶紧把玉还给人家。”
“哦。”白子谦并非爱重财物之人,当下便将那白玉从怀中掏出,还给夏侯。
夏侯见了也无可奈何摇摇头:“我这可是传家之宝,你就这么随随便便放在怀中,不怕弄坏了吗?”
“这不是没坏吗?别磨磨唧唧,玉还给你了,赶紧走,要不是你来,我姐姐能一时分心受伤?”
夏侯纵容白子谦在自己面前桀骜跋扈,正如当年容忍宋兮一样。
“子谦,怎么说话!”
白子谦见白子矜开口训斥,便不说话了,只是瞪着夏侯楚一。
“不好意思,都怪我管教无方。”
“我倒觉得幼弟性情直爽,而且刚才瞧见他身手不凡,不知是否愿意去我府上,切磋学习。”
“你哪个府的?”说话的是白子谦,夏侯听了,轻轻一笑:“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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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规矩,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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