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有过两面之缘,如何不认识?
她说话时条理清晰的很,哪有丝毫疯意?果然,是个扮猪吃虎的混账!
即便她扮猪吃虎我也不意外。
让我意外的是她身边站着的那几个家伙。
这厮的左侧,站着身着黑裤黑衬衫、仪态出众的精品俊男,正是绿墨城三护法,尸祖级的僵尸大能史黑藏。
而她的右侧,一溜排开了四个矮小的身影。
它们面容狰狞可怖,身周散发着淡淡的阴气,都戴着瓜皮帽、穿着小马甲,正是招待过我方一顿‘伪血宴’的君级阴灵小孩子们。
我曾暗中给他们起了代号,分别是无心、掉头、半脸和手嘴。
它们,都是绿墨城的护法。
看到这五位规矩的站在歪头疯女两侧,我就明白了一切。
起身,对着9087号拱手一礼:“方内道馆当代馆主,新任阳间游巡,姜度,见过绿墨城阁下。”
歪头疯女闻言,‘嘿嘿嘿’的乐了起来。
我却笑不出来。
对方笑的越开心,我的心情越不爽。
随着‘嘿嘿’笑声,女人身上的衣物颜色转变成了墨绿,式样变为长袍。
变化就缓慢的发生在眼前,却充满本该如此的感觉。
衣物颜色和式样有了变化不说,疯女手中抱着的加菲猫布偶和头发上的‘纸花’也有了惊人的变化。
那只布偶猫的眼珠子忽然叽里咕噜的转动起来,不但眼珠子在转,四肢竟然也有了动作,它一个蹦跶,就从疯女手中蹦到地上了,然后,站在那里,眼珠子直直的锁定了我。
被这东西盯住的一霎,我浑身的毫毛都颤栗起来,就像是被最恐怖的恶魔锁定了一般。
明明看着是布偶猫,但此刻,它散发的竟然是尸气!说明,外表的那层布之下,有一个猫妖的尸体。
僵尸。
尸祖级僵尸!
我霎间就明白了它的身份,正是绿墨城二护法。
眼睛缓缓眯起来,我转头去看有所变化的纸花。
不是所有的纸花,只是其中一朵。
它忽然变大,越来越大,看起来比人头还要大了,然后,恐怖到无法形容的妖气骤然释放出来,纸花颜色转变为墨绿,同时,从纸质转变为花瓣质地。
更吓人的是,密密麻麻的根须从疯女的头发中落了下来,穿进了地表之中,鬼知道穿进去多深?
眼瞳猛然缩紧,因为,这些根须的形态,我非常熟悉。
眼前闪过初入苍茫孤山时的一幕。
突然之间地表和冰雪碎裂,然后,尖锐的根须穿刺出来,我极为侥幸的躲过了那次袭击,但对方一击不中后立刻远遁了。
此刻看来,这墨绿之花的根须,和我遇到的那些一模一样,区别只是大小不同罢了。
还有什么不懂的?当时,就是这朵诡异的花妖,利用根须给了我方一下,不过却是玩笑性质的,要知道,它此刻散发的妖气浓度,堪比人类通天中期大能。
植物系大妖皇,绿墨城大护法!
我秒懂了对方的身份。
绿墨城意识本体率领七大护法和我会面。
地点位于绿墨城浅表梦境之中。
这话说出来就感觉奇怪,天知道我如何就进入到人家的浅表梦境之中了?不用说,这是绿墨城的大手段,是我不懂的手段。
我手掌微颤,对方都是通天境实力,八尊大能联到一处,下意识释放的威压就让人感觉抗衡不住了,但我必须抗住。
所以,我努力控制心神,保持镇静。
疯女笑了一会,忽然收住笑声,‘咔吧’一声响,她歪着的脖颈竟然直了起来,然后,浑身的鬼气转变成奇怪的能量波动,显然,阴灵波动不过是她模拟出来的,她不是阴灵。
这家伙的伪装我是看不穿的。
不但我看不穿,随我同行的伙伴们也都看不穿,而且,她的道行波动完全收敛起来了,我无法判断对方的真实水准到底有多高?怕不是赶上周爵了?甚至,赶上鬼神皇了?
这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姜度,这是本座和你第三次见面了,不错,不卑不亢的,在本座的梦境之中,还能保持冷静和睿智,不枉本座对你的看重。本座正是绿墨城意识,名字就叫做‘绿墨’。”
“这位,名为花然,乃本座麾下的大护法。”
她指一指头上放大到人头大小的墨绿之花。
那花上光芒一闪,如同人类一般生出五官来,看起来极度诡异。
冰寒的女声响起:“见过姜馆主。”
“大护法,久仰,久仰。”我对着生出五官的绿花回应着。
“这是猫偶,我家的二护法。”
绿墨指一指站在那里好奇打量我的‘僵尸猫’。
苍老的男声响起:“姜馆主,幸会。”
我不敢怠慢,赶忙回礼。
“三护法史黑藏你认识,这几位鬼君你也见过,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绿墨随意的指一指尸祖史黑藏和四位小孩鬼君,它们‘嘿嘿’阴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神色凝重的挨个回礼,心中直喊天!
这阵仗太大了,要不是老子的魂体强度够格,在八尊通天面前,怕不是站都站不稳?
“绿墨阁下,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本馆主了?感情,这一切都是你在按部就班的引导!孤山中,大护法露面,绿墨城中,你给出诸多线索提示,要是没猜错,别的参与者只有拼图提示吧,为何到我这里,多出了那么多的新提示呢?你已经在我面前摆明车马了,不管有什么打算不妨直言。”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语调平和,说出关键。
笑话,都到了这一地步了,我若还是看不懂这一切,那真是没有脑子了。
在深入绿墨城之前,其实,就已经在绿墨的算计之中了。
真以为自己行大运?最终十几秒,手持黄金钥匙的冷葵她们落到眼前来?
其实,这本就是绿墨设计好的。
这场游戏的最终时段,本就是为我而设计的。
也就是说,绿墨有意让我胜出。或者,换个说法,她用顺理成章的方式,将黄金钥匙交于我手。
问题是,她这么做,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