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亡渡(1 / 1)

天和二十一年秋,云氏王朝政局动荡,凤王和丞相一派冲突越是激烈了起来,两派在政见上互不相让,让中立人士很是担忧。

后来,更是有宫中老宫女站出来说现任太子并非是皇上亲子,而是皇后与兄长私通所出,太子生辰八字可以为据,朝中顿时一片哗然。

太子之事虽是无确切证据,但是,经人一提醒,众人也发现太子细看之下的确是与丞相有诸多相似,虽然丞相愤然辩驳,却也无济于事,怀疑的种子发了芽,那么,便是会越长越大,本来还是出于观望状态的一众大臣纷纷表明立场站在凤王一边。

凤王本就姿容不凡,传承了云家的血统,与盛元帝本就有些相似,血统自然是没有回怀疑的,如若太子并非正统,那么,将来的帝位是谁的就毋庸置疑了。

庙堂之上争斗愈演愈烈,凤王一派和丞相一派似乎是快进入了白热化的局面,贤王云天夜和司徒一家更是公然站出来说要支持凤王,不久之后朝中便是一面倒的局势,因着太子丑闻的萧家似乎是陷入了孤立之境,除了萧国忠的那些忠实门徒和学生,近亲,开始站在萧家一方的大臣纷纷倒戈。

不管朝局如何动荡,对于遥远的江湖来说似乎是并无任何影响,各处都是风平浪静。

只是,最近街坊之间都在传闻,似乎是朝廷在找那位传说中的女子,能引来“百鸟朝凤”,召唤“上古神兽”,又有一身非凡医术的奇女子。

秋猎之时,此女公然藐视皇权,居然鼓动凤王造反,被当今圣上驱逐出了京城,永世不得回京。凤王也因此受了牵连,禁足三日,减了一年的俸银。

传闻此女身怀六甲,身边伴着为她放弃了前程的当朝状元,传闻,若是将此女线索上报者,得银千两,将此女无损送于官家之人,黄金万两。

传闻,此女子甚是扑朔迷离,亲娘居然是当年的武林第一美人容羽,其与凤王本是恩爱有加,却是迫于皇家和亲娘的逼迫才无奈离去。

因着对此女的好奇,民间便是刮起了一股“寻人”风,街上到处都有人拉着怀了孕的女子,盘问来盘问去,各个县衙里每日都有上千的人来举报说是看到了张贴在墙上的画像上的女子,却是最后查来查去,无一属实。

当今皇上曾有口谕,此女不得再踏入皇城半步,一入皇城便是格杀勿论,不少的人也是亲自看着他们离去的,却是搞不懂,为何两个活生生的大人就不见了?

两人似乎是一夜之间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连皇城派出去寻找的人都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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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能渡我们过河吗?”

清澈见底的南江河岸,一身材娇小的农家女子,站在渡桥上满脸笑容地向着不远处打渔的老伯挥着手,她的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中年男子,似乎是去省亲回来的的,两人身上均是背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尤其是那个中年蓄须男子身上,提了不少的礼盒。

河中正是收着渔网的老翁一愣,很是怪异地看了栈桥上的两人一眼,没有做声,又低头专心地收网去了。

“老伯,我知道你听得见,您就行行好渡我们一程吧,这天都快黑了,我们快点赶路的话今晚就回不去了。”

似乎是急着赶路,岸上的女子看着河上的老翁没有反应,话语之间有些焦急。

天上的确是黄昏垂暮,太阳已是落在了半山腰之上,天上晚霞满天,眼看着再过不久这天就要黑下来了。

待将鱼收到船上之后,老翁抬头看那渡头上的人似乎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低头,叹了一口气,便是摇着船往那里走去了。

渔船靠近了岸边,那身着粗布衣服的便是急不可耐地靠近船边看着老翁道:“老伯,能不能帮个忙把我和我爹渡到对岸去?我们刚从城里省亲回来,急着赶路。”

老翁看了看这女子凸起的肚子,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犹豫,然后,又低头去把网里的鱼往岸上的竹篓里面扔,“对面山路不好走得很,大黑天的不安全,你们还是走另外一条路回去吧,我还要去给我媳妇儿送鱼,没时间给你们摆渡”。

这个渡头,似乎是少有人来,搭着的木板子腐朽得厉害,周边更是长了不少的青苔。

栈道上的女子听着老问这么说一愣,似乎是对于他这么明显的拒绝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老伯,我跟我爹都十几年没出过远门了,我们村子的大娘都说这里是回家最近的路,翻过那座大山就是了,我们来的时候还搭的是村子里的牛车没什么觉得累的,人多也不怕什么山贼,但是若是再从许州那条路走路回去就太远了,得走三天呢,而且我跟我老爹都问了路上的人,他们说对面的山里安全得很,没有山贼呢,你就行行好载我们一程吧”。

“你们……”老翁正要抬头说着什么,却是似乎看到了两人身后一眼,一惊,便是低头点头道,“你们等下,我把这鱼弄上来了就载你们过去”。

“我来帮你吧,老伯。”

“哎,不用了,你个大肚子的妇道人家,我们爷们儿的事情你瞎搀和什么呀?”老翁很是不耐烦地拒绝她的帮助,自己将小船上的鱼篓一筐一筐地往上面搬,似乎又有些气不过她,待搬完了又看着妇人训道,“老头子我就是搞不懂你们现在这些女娃娃是怎么想的,肚子都这么大了还不安心在家里养胎硬要跟着来省亲,这城里就有那么好吗?你要是出了个什么事情你男人不得怄死?”

“老伯说的是,我的确是不该出门,只是我那姨母今年满五十,硬是要我去,我推脱不掉这才跟着爹他去的,不过,谢谢老伯你关心啦,我爹爹一路上很是照顾我,应该没事的。”

知道是关心她的意思,少妇尴尬地笑笑,看了一眼身后的中年男子,很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们快上来吧,把你们渡过去了我还得赶着回家呢,不然又要被老婆子骂了。”

将鱼都搬了上岸,老翁便是催促着两人上船。

“多谢老翁了。”

一直站在少妇身旁的男子抱拳满是感激地看着老翁说到,声音低沉,听来感觉家中也是有不错的教养的,想来就是个穷书生罢了。

“别谢我啦,老头子我也渡了不少的人了,多你们不多,少你们不少。”

老翁对着两人摆了摆手。

那中年的男人赶忙扶着少妇往着船上去,老翁也一边把人给拉住,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落到水里面去了,边看着两人坐好在船上边训话道:“我说你这女娃娃啊,怀了这几个月的娃子了,这身子哪里能这么折腾啊?你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又是叹了一口气,老翁才撑着船杆往着对面划去。

“老伯,您懂的真是不少呢,我看你你家的媳妇儿也怀了孩子了吧?”

“是啊,小女娃倒是聪明,我媳妇儿她肚子也跟你一般大呢,眼看就要生了,我们正在忙着给她找产婆呢。”

说到媳妇儿,老翁脸上全是慈爱之色,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暗自又是叹了一口气,再是不多说什么,沉默地划着船。

少妇看了一眼老翁,便是伸手玩儿起了清澈见底的湖水,下面的水草中,穿梭的游鱼成千上万,虽是看着这谁浅,却是谁都知道,一下去绝对会淹死人的。

南江两岸风景秀丽,山清水秀,别具风格,少妇似乎是第一次出门,看着周围的景色眼里全是新奇,看了一会儿,少妇满脸兴奋地转头看着坐在身后的人道:“爹,这地方还真漂亮呢,比咱们村子好看多了。”

中年男人眼神幽幽地看着满眼笑意地看着他的女子,抬手干咳了一声,转过头看着对面的群山面无表情道:“嗯,等你生了娃,爹就带你出去多走走见见世面,开开眼界,免得老是被那些城里人说没见识。”

“爹,你太好了!”

听着自家老爹这么一说,年轻的妇人兴奋地红了一张看着丝毫都不出色的脸面。

两人的对话却是引来了老翁的一声嗤笑,“我说你这当爹的,读了圣贤书就成了书呆子!这娃子都成家了,有一家子的人要照顾,你怎么带她去走?小娃娃不要她照顾?她男人肯?”

看着男子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老翁看了一眼对岸,又小声道:“你们父女俩就真不该上老头子我这艘船,好好的旱路不走非得走水路,这天都快黑了,山路再没山贼也不安全啊。”

“老伯,谢谢你,放心,我和爹待会儿就去对面住一晚上再出发,等天亮了再翻山也不迟,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你们就在山脚下随便歇歇脚吧,也莫要去打扰对面的那些人家了。”

少妇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点点头道:“嗯,好的,我们就直接在山下坐一夜好了。”

老翁看着她才终于有些放心地点了点头,撑着船篙将两父女送到了对面的渡头,似乎不愿意在这边多做停留,待两人上了岸便是立马就往着回去的方向撑去了。

“老伯再见!”

那船上的人对着他们摆了摆手便是头也不回地撑着船回去了。

这边的渡头,更是荒芜,像是长年累月都没有人来过一般,木制的栈道腐朽得厉害,走在上面更是“吱嘎”作响,又因为临近水边水汽很重,不满青苔的桥面很是滑腻,少妇刚走一步便是“哧溜”一声差点就滑到在了地上,幸好身后的中年人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小心些走,朵朵。”

“嘿嘿,有‘爹’的孩子就是好啊。”

办成农妇的李朵朵一说完,就满意地看到了身旁的人黑了一张脸。

“爹,别生气,我就开个玩笑的,你本来就是我‘爹’嘛。”

有了前面的教训,李朵朵很是小心地在办成了她爹的林伟玉的搀扶下走上了对面很是荒芜的乱石滩上,那上面,到处都是齐肩的芦苇从,偶尔能听到被人声惊了的水鸟从草丛里扑腾着翅膀往远处飞去。

这时,太阳也已经彻底落山了,周围开始下起了夜雾,远处那稀稀落落的人家就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本来这个时候,就该是炊烟升起的时间,李朵朵却是看到那村子死气沉沉一片,冷清得很,连一声该有的狗叫都没有,徒自带着一丝森然,看着就让人心里无端发毛。

“林大哥,你说那老伯会没事吧?”

刚才那老伯已经是在做善意的提点了,要不是后面有什么人或是东西在盯着,那老伯估计是打死都不会渡他们这程的,因为他知道这根本就是通往死亡的渡船,没有归路。

只是,这条路是她和林伟玉两人故意选的路,早知道对面有问题,却是不得不去,对他们来说,走这种路,才会清静好多,好过被盛怒的凤王找到,或是被另外几波不知是哪方的人找到。

李朵朵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江面,眼眸猛然瞪大……

“怎么了?”

林伟玉发现了她的异常,转身也一同看向那江面,眉头顿时锁了起来,江面中心,本来该往回走的渔船,却是停留在了那里不动,上面本该有的老翁,却是没了身影。

“老伯他……”

“别多想,朵朵,我们还是赶快赶路。”

林伟玉急忙将人拉住,不要让她再往回看去。

刚才,那老翁善意的提醒,莫不是成了他黄泉道的催命符?

李朵朵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身后,那对岸的鱼篓,孤孤单单地放在上面没人拿走,老伯家里的媳妇儿,这几篓的鱼,估计再也等不回来,明明他们都照着意思过来了,怎么还赶尽杀绝!该死!该死!都该死!

李朵朵死死地捏着林伟玉的手,眼里全是疯狂。

没有人认识的世界,她不介意疯狂地杀戮!

本来冷清无比的村落陆续地走出来不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会有客人的到来,身着五颜六色的盛装,端着美食站在村口满是笑意地迎接着两人。

看着前面站着的不下百人的“欢迎”队伍,李朵朵稳了稳心神,脸上的冰冷皲裂,绽放出一抹满是诧异的笑容。

“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来到我们牢山村。”

为首一拄着拐杖的老翁满是笑意地走上前来迎接他们,那声音,似乎是因为嗓子长久都没说过话了,有些沙哑。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经过这里?”

李朵朵故作惊讶地看着众人,脸上全然是不解。

“两位在江对面等船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我们村子好久都没来过客人了,自然要好好欢迎一番,我们牢山村是这里出了名的好客”,老翁摸着胡子满脸慈祥地看着李朵朵,又道,“这天都已经快黑了,两位就莫要再赶路了,山路危险,在我们村里过一夜再赶路吧,虽然这里的吃的住的赶不上城里,也好歹可以将就着饱肚子”。

尼玛的,那江对岸那么远,茅草芦苇丛生,你们村子又和这南江有不短的距离,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千里眼?我呸!

想起那无辜死去的老翁,李朵朵心头就是一阵杀意奔腾。

不过,她倒是要看看,这村子到底是有什么秘密。

“大家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家中有急事要赶回去,就不多做打扰了,我这就跟闺女往回去赶了。”

林伟玉将肩上的行礼提好,粗着嗓子对着“热情好客”的村民们感谢道。

“哎,我说姑娘她爹,我老头子和你说实话吧,这山里啊,黑天里不安全,先前就有好多人是丧命在了里面,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怪东西,那死相是惨得很,你们听我的,这大晚上的就别进去了,在我们村里歇歇脚,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吃点粗茶淡饭,休息一晚上明日我让我们村里打猎最厉害的带你们上去。”

“天啊,真的吗?我先前还听说这里很安全呢,怎么突然就出了那么多的怪东西,专门来害人命的吗?”

李朵朵“吓得”赶紧抓住身后的“老爹”手臂不放,看了看离村子不远处的黑森森的大山,暗自冷冷一笑,这要是山里不安全,你们咋好好地活着没被啃?那“怪物”是什么估计他们最是清楚。

“是啊,姑娘,你们要听老朽的话,这黑天不安全,就在村子里歇一晚吧,你们是我们村子的客人,我们自然会保障你们的安全的。”

“爹,你看老伯都这么说了,你看现在我们改怎么办啊?”

李朵朵有些担忧地看着身旁的“爹”。

“闺女别怕,爹在这里”,中年男子很是慈爱地拍了拍年轻妇人的手,转头看向那为首的老翁感激道,“多谢老人家提醒,那我们父女俩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唯一的一条路都被这看着不下一百号的人物给堵住了,不硬闯,就只有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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