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草帽河,只听见河水潺潺远流,风吹芦苇沙沙作响。
风撩起了额前的一缕湿法,有什么东西,迷了眼睛,转头,花朵悄悄将眼角的泪水敛去。
“哦?富贵是要怎样来保护我呢?”
“我今天就去求秀才哥哥,我要拜他为师父,让他教我读书,我要当大官,我要让那些欺负过你的人跪在你面前给你道歉!我要让娘和祖母再也不敢欺负你!”
一句一句的话下来,听得花朵眼中越是震惊,看着富贵,硬是说不出半句话出来,这些话,她当然是一听就听得出来是出自真心的,这孩子,这是为了哪般啊?她就只是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而已,没有娘、大姐大哥跟他那样亲,他为何独独对她不一样?
一时间,心里又是感动不已,那忍住的泪水终是飚了出来,抬手拍拍富贵那单薄的肩膀,低头暗自抹泪,“好,二姐记住你这话了,放心,你想读书的话,二姐一定努力,给你请最好的老师,让你以后做个大官”。
她花朵发誓,只要富贵他愿意,他想走到哪一步,她就一定供他到底!
不管有什么样的磨难在前面等着她,她坚决不放弃,身边有这些她值得努力的人在关心着她,真心地护着她,就是前面是火海,她也会走下去,直到成灰。
将心中奔涌的慢慢思绪沉下来,心头的热乎劲一过,那脚底的冰凉便是马上袭了上来,花朵本能地打了好几个寒颤。
“二姐,你回去休息吧,我来捕鱼,别冷出病来了。”
富贵看着花朵不断地搓着手臂,有些心疼,这水里有多冷他当然也是知道的,二姐身子本来就比他弱了不少,哪里挺得住?
“没事儿没事儿,我去捕鱼快一些,何况”,花朵突然抬头,扯扯嘴角,看着富贵道,“话说你,会捉鱼么?”
被这么一问,富贵顿时一愣,脸颊绯红一片,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羞赧,“我,我好像没捉过鱼,不过,不过二姐你可以教我的,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
听着这娃子这么一说,花朵瞬时眼前有些发黑,娃儿啊,你今日就是来捣乱的啊,这大清早的,捉鱼这活儿,要是通窍了,说会就会了,要是没通窍,你娃儿就是学一天都不一定能学会。
何况,刚才被他这么一吓,她手里的小鱼网也沉到河底了,待会儿还要去捞起来,这,一天之计在于晨啊,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经得住耗?
“等回去我再慢慢教你,你要帮我的话就先回去,看看娘她们起来没,没起来的话就悄悄将湿衣服换了,再拿一个大背篓来,我教你怎么用背篓捕鱼,若是醒了,你就乖乖待在家里,二婶问起就说我来捕鱼了,一会儿就回去。”
说完,花朵转身就往着深水区走去,再是不多浪费时间了。
“二姐,你头上的伤!”
这时,富贵才看到花朵转身过去,那后脑勺偏前面一点的伤口,刚才因为在水里挣扎,早将那包着的手巾给冲掉了,一下子露出那半截手指长的伤口,因为昨晚处理的时候花朵让二婶子将伤口周围的头发都给剃掉了,那露出来的伤口被水一泡,便是翻着白,看着着实心惊。
“没事儿没事儿,这么一会儿没事,回去再处理一下就好了,我们要先给二叔捕鱼回去,他伤的重,营养跟不上以后会留下后遗症的,你先回去将我交代的事情做好。”
这冷水正好让毛细血管收缩一下,不至于出多少的血出来,至多,感染而已。
于是,花朵弯腰便是在水里找起了渔网起来,却是越是低头,越是觉得眼前的东西有些看不清,身上也是冷得要命,估计是被水给冷的。
“那,二姐我就先回去拿东西,你等我,我待会儿就回来了。”
富贵有些犹豫地看了花朵几眼,这才转身,向着怨鬼道外面狂奔而去,心想着如果速度快一点回去的话说不定娘她们还没起来。
听着富贵远去的脚步声,花朵这才抬头,看着他的小小身影,嘴角终是扯出来一抹苦笑,自己现在这般,是因为一直没吃什么东西,低血糖?
那眩晕感来得突然,也来得强烈,她就看着她的世界在她的眼前颠倒旋转,哪里才是正确的方向?
她抚着额头,看着周围有些模糊的旋转世界。
身子,终是站不住了,猛然向着水里歪去。
临闭眼之前,她只看到眼前一抹白影闪过,腰身似乎被一双她现在都能感觉到的冰冷无比的手揽住,整个人就跟着腾空了起来。
“我飞起来了,喜欢。”
嘴角一勾,人就跟着那眩晕感思绪陷入一片混沌黑暗之中。
“你若是喜欢,我便常常带着你飞可好?”
衣袂翻飞,黑发飞扬,倾城的人垂眼看着怀中的瘦弱女子,妖魅的眼中划过深深的怜惜和心疼。
鬼林子过后,逐渐是一片颜色苍翠的绿竹,竿竿碧绿堪比翠玉,连连绵绵竟是绕着一有半个花家村那样大的湖长了一片。
清水碧竿,蓝天白云,白鹤清唳,无名春花点缀,彩蝶纷飞,好一片人间仙境,画中奇景。
若是花朵现在醒着,一定是兴奋得不得了,可惜,她晕得太彻底了,对于外界的变化毫无感知。
醉月抱着花朵的很是熟络地点着脚下的碧水,带起一个又一个的涟漪,往着潭子最东边一处冒着白色水汽的水域飞去。
“噗通”一声,两人便是合着衣衫跳进了不到人大腿深的热气腾腾的温水里。
倚在一光滑的有一人横卧大小的岩石边,醉月小心地将人抱在怀中,低头,将怀中的人的情况查探了一遍。
怀中的人,唇色苍白,全身冰凉,头上的伤更是狰狞可怖。
眉头,深深地皱起。
“影,去镇上买一套适合她穿的棉质衣衫,再去药房要些处理头上伤口的东西,还有吃的。”
隐在暗处的人,得了命令,一个闪身,便是要离去。
“等等”,醉月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将人叫住,“做完了这些就去帮她把那鱼也给捕了,捡大条的,送到她家去,至于理由,你自己看着办”。
待周围再是没了人声,抬手,将怀中的人发丝轻轻理顺,言语之中,是腻人的温柔缱绻,柔柔的发丝,在水中铺开,像是晕出的墨染,随着微波,起起伏伏。
“娘子,为夫的为你洗发可好?待会儿再为你沐浴,醒后记得要为夫的负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