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看着殷明，脸上浮现一抹疑惑，“倘若失败了，会如何？”
失败。
失败是一种极其悲惨的下场，对于殷明而言。
白彦也知道搏龙女皇提醒殷明的意思。
倘若殷明失败，那他在八国所立下的道统都将会在瞬间化为虚无。
但他对殷明有信心，他知道即便殷明失败了，殷明总会有办法找到反击的机会。
他不清楚，所以他问。
殷明微微蹙眉，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忧色。
事实上，他当然知道一旦自己失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他从未选择过退缩。
在他的眼中，此次必定功成，而不成功，只能成仁。
没有人会去注意你这一路走来的过程，大家在意的只是结果。
所谓不以成败论英雄，其实都是说着好听的。
成败直接影响着一个人是否能够被称之为英雄。
历史之上，比比皆是。
殷明知道自己肩负人族未来，所以他从未想过失败。
对他而言，此生唯一还要做的，便是让人族大兴，将妖魔扫清。
如此而已。
搏龙女皇还说了一句话，“当初武祖若有心护着我们，古皇朝不会覆灭。”
殷明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知道当年的一些内情。
因为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有点大。
当年武祖被妖祖所偷袭，重伤之际捏碎了自己的武道印记，守护人族。
搏龙女皇道，“以当时武祖的实力，即便他的武道印记已经破碎，可如果他要全心全意的守护我们，重伤之中的妖族根本奈何不了古皇朝。”
殷明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困惑。
她是在质疑武祖守护人族的决心吗？
还是在质疑武祖守护人族的真正用意？
没想到搏龙女皇只是摇头。
事实上她并不知道很多内情，只是通过宙国先祖的一些手札，了解到一二。
在宙国先祖的手札中，搏龙女皇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武祖当初并未用所有的武道印记来守护他们。
所以这才导致妖魔两族虽然也元气大伤，但他们很快就恢复过来，入侵人族。
很多年之后，妖族之中出现强者，挑战武祖的武道印记。
成功了。
于是，千元大陆的古皇朝立时被颠覆，分崩离析，成为八个小国，人类再度沦为血食。
妖族是如何挑战武道印记成功的，已经无人知晓。
但搏龙女皇猜测，按照当时武祖留下的武道印记的强度，即便是妖祖在世，只怕也很难说挑战成功就挑战成功，将之彻底打碎。
妖族之中的强者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够将印记打碎？
这很耐人寻味。
殷明下意识的想到了鬼祖。
也就是武祖。
武祖陨落之后鬼魂不灭，成为鬼祖。
而从殷大帅的口中，殷明猜到鬼祖多半还活着。
也就是说他从远古活到了现在。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对千元大陆上的一举一动都是清楚的。
因为他可以让殷大帅通过鬼道进入人间，那自然也能让其他鬼魂如此。
换句话说，即便他已经死了，成为鬼祖，他依旧掌握着人族的一举一动。
那也就是说，他自己的武道印记被妖祖所破，他是知道的。
他知道的情况下竟没有任何行动！
殷明想到这里，只觉恐怖非常，万万不敢再想下去。
鬼祖竟对人族了如指掌却又没有任何的干涉！
甚至
“你想到了什么？”
搏龙女皇看出殷明脸色不对，当即问到。
可殷明只是摇头，并未多言。
这些都只是猜测，尚未被证实。
但殷明心中却是清楚，一旦这种猜测被证实，那么人族信仰将会彻底被颠覆。
到时候，便是人族最最危险的时刻。
而事实的真相，总有一天会出现。
也就是说，这种猜测总有一天会被证实，或者被击破。
从皇宫里出来，回到客栈，白彦除了问“失败之后会如何”外，便再没问过任何问题。
他不知道搏龙女皇还与殷明说了武祖印记的事，殷明也没有告诉他。
而从宙国返回元南天元城的时候，殷明预料中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殷明自一开始便知道，即便他亲自传道于八国，八国之中的许多势力也不会买他的账。
这是肯定的。
毕竟这是一个武道统治的世界。
要想彻底弘扬文道，那势必会颠覆武道。
八国在这些势力面前或许犹如一座大山，但亦或许只像是一条小溪，不值一提。
例如五大名门，六教七派。
这些势力的底蕴丝毫不比一个国家的底蕴弱。
临溪剑派的剑圣，白元禹便是头一个站出来反对文道的，甚至将文道定义为了邪魔。
白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
因为他就是临溪剑派的弟子。
而他的十凶之名在八国之中早已流传甚广，剑圣白元禹也曾对外称自己没有这个弟子。
可见他对白彦的厌恶。
而白彦跟随殷明传道，白元禹自然而然将殷明也列入了黑名单。
再加上文道对传统武道的颠覆，白元禹将文道定义为邪教，几乎是理所当然之事。
据杨子铭传来的消息，白元禹在唐国打死屠戮儒家中人。
唐皇本就对儒家不甚喜欢，甚至有些排斥。
所以他对此事也就表现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杨子铭自然无法与白元禹相抗衡，只能求救于殷明。
白彦脸色阴沉，“没想到他竟会是第一个。”
有人反对文道实则是文道中人都一清二楚之事。
只是白彦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摆明态度的竟是自己的师父。
白彦内心深处对这个师父已然没有很多感情，可授业恩师的关系也无法摆脱。
形成一个桎梏，导致白彦无法正视此事。
殷明看着他道，“万事开头难，我们已经把头开好，至于这最后的收尾，当不会很麻烦。”
殷明此时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予余力的将文道弘扬下去。
无论到最后是否成功，他也要毫无顾忌的往下走。
因为这代表着一种信仰，支撑他继续往下走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