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胃病犯了,顾准给他挂了水,高特助就送他上了二楼卧室躺着了。
等将行走的冷气机送上楼了,顾准就像山中无老虎的猴子,大剌剌地下楼直接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随手从白大褂的上口袋里,掏出一支玫瑰花,低头嗅了嗅。
然后做了个自认为很绅士,实际上池芫觉得很油腻的礼,将花递到池芫面前。
“美丽的小姐,这朵花送你,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系统,能打他么?你把他电晕,马上安排!
太油腻了,受不了。
系统:我觉得挺好的啊,我翻翻boss的灵魂碎片有没有附身到这样的人身上的位面。
然后,真的认认真真地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放大镜,对着一堆虚拟数据搜罗起来。
池芫:……我特么拒绝的!你要给我搞这样的cp,我保证亲自下场给拆了!
这种骚狐狸花花公子,太考验她不崩人设的忍耐力了好么!
顾准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对方的回应,不禁疑惑地抬头,然后,只看到面前站着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抹布的女佣人,正一脸局促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他。
“我,我叫翠花,顾医生,你,你真送我花啊?”
这个叫翠花的佣人,年纪四十多点,刚刚池芫静悄悄地跑厨房找刘阿姨了,还不忘伸手轻轻推了把她,让她站在顾准面前。
顾准看着眼前看起来可以当他妈的女佣人,不禁嘴角哆嗦了下,风流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再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玫瑰花,立马收回往兜里一揣。
“不是,我不是,我没有,你看错了。”
然后他一手插兜,咬着牙,找到了正在厨房和刘阿姨有说有笑的池芫。
“是我不够帅?还是我钱不多?”他怨念地盯着池芫漂亮的脸,问。
池芫收起在刘阿姨面前跟只懒猫一样爱撒娇的嘴脸,站得趣÷阁直,摇头,“不是。”
“哦,那就是你眼神不好。”顾准闻言立马抢白,像是找到了答案一样地一个人点头,自顾自地说着,“没关系,我是医生,眼科虽然不太擅长,但我相信能够治好你的。”
池芫:“……”
是么,那可真是谢谢您了:)
刘阿姨在一旁不禁笑着摇头,“顾医生就爱开玩笑,池小姐别往心里去。”
“迟小姐?”顾准却眼一亮,“你姓迟?迟钝的迟?”
池芫嘴角一抽,面上依旧礼貌而甜美地笑着,“你觉得是就是吧。”
你才迟钝,你全家都迟钝!
“顾医生你又说笑了,池小姐叫池芫,池水的池,哪有女孩家取名迟钝的。”刘阿姨是个老实人,一边将碗筷放到洗碗机中,一边解释着。
池芫看了眼一本正经解释的刘阿姨,不禁眼神哀怨。
阿姨您能不能别这么老实。
果然,顾准嘴角一咧,笑得更像是一只骚狐狸了,“原来你叫池芫啊,好名字,芫芫啊,哥哥带你喝酒去不去?”
池芫注意到他离厨房琉璃台远远的,明显就是个洁癖,但又死性不改喜欢撩妹。
她心里冷哼,面上只纯真无害地摇头,“我不喝酒。”
啧,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又纯又有些狡猾的女孩子呢,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不是自己的也太浪费了。
顾准一双桃花眼笑得更风流了,整个人都散发着——
发情一样的气息。
池芫不忍直视,“对不起,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忙正儿八经地鞠了个90°的躬,恨不得伏地,求他别再打她的主意了。
刘阿姨被两小年轻逗得合不拢嘴,“好了你们去客厅玩,我给你们切点水果。”
“不用麻烦了阿姨,我回房间午睡了。”池芫生怕要和随时发骚的公狐狸待一块,忙溜了。
留下顾准摸着自己的脸,问刘阿姨,“刘妈,是我魅力下降了么?”
刘阿姨摇头,随后想起之前池芫穿着清凉去勾引少爷的事……
面上有些尴尬,隐晦地提醒着顾准,“顾医生啊,这……池小姐貌似,对少爷比较……嗯,你别花心思了。”
对沈昭慕?
顾准嘴巴张大,不是他嫌弃沈昭慕双腿瘫痪魅力不够——毕竟跨国集团的总裁啊,沈氏集团的总裁只要是活的,满首都的女人谁不想扑上去当沈夫人?
可问题是,沈昭慕这么冷酷阴森的人,吓走了多少女人啊,这个池芫是不要命吗,对沈昭慕有意思?
他哼了声,摸着下巴,“我也就比沈昭慕差一丝丝吧,算了,等她哭着求我,我还是会原谅她的。”
刘阿姨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
她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开始她也觉得池小姐是拜金女,想要爬床当少爷的女人,结果一听才知道,她是为了躲避陈家的报复才出此下策。
这些天相处下来,她也看得出来,是个善良乖巧的女孩子,本本分分的,很怵少爷,大多时间都是和她一块儿,没看她主动勾引过少爷。
可见之前真的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不过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是看不来顾医生这种花心风流的男人的,顾医生的算盘肯定要落空。
沈昭慕睡了一觉醒来,看了眼手背,针已经拔了,他动了动手指,想坐起来。
可是残缺的双腿难以支撑他的行动,不过这对于沈昭慕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最初没了腿的时候,他想要翻个身都难,每次艰难起身,滚地上被高特助看见时,他都想杀人。
他引以为傲的自尊被践踏,残破的身躯让他成了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废人。
一年多过去后,他现在能够靠着腹部的力量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尽管会很累,但他不想借用别人的力量。
好一会才坐起来后,他额角已经沁出汗来了,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
“少爷,要下去吃饭么?”
他点了一根烟,却没抽,静静地适应着黑暗。
门口刘阿姨轻声的询问,让他微微回过神。
看了眼墙上的钟,才发现已经到傍晚了。
“嗯。”
他原本想说送上来,可忽然脑海里闪现池芫捧着冒菜时那做贼似的小馋猫的模样,话到嘴边,就生生转成了一个“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