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和平年代的我们,根本就听不出来枪声和鞭炮声有什么区别。也许是被和平的环境麻痹了神经,听到这类的声音是怎么也不会往这方面想的。当时从老山前线的死人堆爬出的老高,是不会听错这种熟悉的来自弹壳内的爆燃声音。
就在老高话音刚落,又响起了两记枪响。我们都紧张的看向四周,除了一些模糊的树木外就是无边无尽的浓浓黄雾。突然我想起了阿惨在电话里说的另一批人,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一种不安在心中油然而生。
“把灯灭了!”胡兄看了看四周,让阿惨关掉了应急灯。“很可能是之前的那批人。”
“之前的一批人?”江教授不解的看了看我们,而且眼神中带着少有的不安。看上去十分紧张,事实上我们都背着紧张的气氛弄的绷紧了神经。阿惨把之前和我说的情况,又细致了说了一遍。
两天前,他们按照老农所指的区域进山寻找线索。就在他们刚进山不久就发现了有一批人也在山林里行进,他们一共有五人,领头的是一个独眼的矮个子老头,抄着一口北京腔。其余的四人当时也都没太在意,只记得其中一个极其年轻,看上去也就十来岁,白白净净的学生样。
但是这几人都背着厚实的登山包,看样子里面没有少装东西。而且一些便携组装的工具,也就挂在包外。铲头铁锹一目了然,一看就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主。
对方同时也发现了他们,那老头便过来和阿惨打起了招呼。
“哟!这两位小兄弟,你们也是驴友?”老头笑眯眯的走过来问着。
阿惨没什么心计和经验,倒是傻乎乎的回道,“这鬼地方有什么好旅游的?”
老头听到阿惨这么说,脸色少许微微一变。阿惨还想说什么,却被胡兄抢先一句道:“我们只是来玩野外求生的。”
老头听了呵呵笑道,“那就是驴友了!我们也是!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说着他看了看后面几个人。
“不了!我们就在这附近玩玩,太深地方我们不敢去。”胡兄谢绝了老头。老头笑呵呵的回到那几个人身边,小声说了什么向深处走去。望着他们前行的方向,正好和老农说的地方相反,这倒是让人放下了心。等到那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山林深处,阿惨他们立即开始寻找起老农说的塌方处。
多亏胡兄经验丰富,很快他们便找到了那里,并且发现了疑似塔陵墓道的入口。在联系不上我的情况下,他们决定先进行试探性发掘。就在他们发掘开始没多久天上开始下起雨来,他们只能暂时收工,挑了处岩石处扎下了营帐。就在这时从山下又来了两个人,那是一对年轻男女。
说道这我倒是想起来,在我高烧昏迷前,确实听到了阿惨说过有看到一男一女两人。
这两人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男的一看就像个小白脸,白白净净,小风头用发蜡打的铮亮。一身名牌运动装,背着骆驼的登山包。那女的长得是绝对标致,任谁见了都会眼前一亮。但是她那身行头犹如一名经受各种训练的特种部队精英,有一种盛世凌人的感觉,让人有种不可接近的感觉。但这两人行色匆匆,只顾低着头赶路,也向之前那队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听阿惨这么一描述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就是那个几天没见着的江瑶。想到这我抬眼看了看江教授,只见他表情没多大的变化,只是紧邹眉头继续听阿惨说着。
“那一男一女会不会是和之前的那些人一伙的?”没想到江教授抬起头看向我们。
听他这么一问,看来我的想法当真荒唐。况且就算是江瑶,那另一个男的又会是谁?总不能是张伟打着石膏跑到这山里来吧?
“应该不是的!”老高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索,“如果是他们一行最起码会问问你们有没有看见前面的队伍,而且没必要冒着雨去追赶前面的人。按你们所说的状况,我想那两个人应该是在跟踪那群人才对。”
听到这江教授眼睛一亮,看着老高。“按这么说的确有可能,那几声枪响或许就是他们的行踪被发现了。”
“恩!有道理!”众人点点头,更加警惕起四周的动静了。
“不论怎么说,这群人事极度危险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万分小心。”张老看了看我们说道,“今晚开始我们需要轮流站岗,雾气散去我们就去寻找别的路径。”
我们合计了一下,便开始各自休息起来,等待雾气的散去。直到入夜,雾气终于开始散去,周围渐渐恢复原有的样貌。我们3小时一班的两两一轮换着班,谨防突发事件的发生,所幸一夜过来风平浪静。第二天一早我们打点好装备,开始新的搜索。
江教授拿出罗盘,测量了墓道的走向,确定了前行的方向。走着我们便发现了地表出现了不合理的变化,一跳细细长长的沟槽向山上延伸,好像是一条干枯了的溪流,长满绿草和树木,有些树木随着沟璧斜着身子生长了,粗壮的根系像龙爪一般紧紧的抓入泥土,支撑着倾斜的身躯。
“看来这就是塌陷下去的甬道。”张老由胡兄搀扶着走到沟槽边看了看,地面塌陷下去近一人多高,沟槽弯弯曲曲的一直通向山顶方向,看上去像是一条蜿蜒的巨蟒匍匐在林间。“这甬道原来不只是直线啊。”
我们继续顺着甬道前行,江教授不时的看着手中的罗盘。“奇怪!”走着走着江教授一脸疑惑的回头看了看我们来时的路。
“怎么回事?”我走到江教授身边,看了一眼罗盘。这玩意天干地支的一圈又一圈,看的我头都昏,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寻龙点穴大小风水可是摸金校尉的拿手好戏,看着他一路来的架势和他隐藏在衣领中的摸金符,果然是摸金派后人。
“我们竟然随着这墓道,在山上兜了一个大圈子。”听他怎么一说,我才发现一路上来只顾埋头赶路,竟然没有发现我们离山顶的距离还是那么的远。刚刚明明看的甬道时想上延伸的,为什么没有多大变化呢?他看到我们一连茫然,“别想了!或许是视觉上的差异。很多古建筑都会采取这种视觉欺骗的手法,达到一定的效果。”
“他们把墓道修成这样,好像是在故意避开什么似的。”他又补充了一句道。给他这么一说感觉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样,全身感到发毛,不经打了个冷颤。
又走了一段路,我和江教授停住了脚步。在我们的前方我们发现了一片营地,看来那就是那一行人驻扎的地方了。老高他们从面赶了上来,看我们站在原地停止了前行,跑过来问道。我指了指前方的营帐,他立即明白了一意思。
老高看了看四周,让我们在四周散开,矮身隐蔽起来。他则把背包人给了我,带上望远镜选了棵树爬了上去。看他动作敏捷,犹如一只狐猴飞快的爬上树冠,在一个比较粗大的树杈处停了下来,站定身子背靠在树干上,拿起了望远镜观察起来。
看着这幅景象,好似让我看见在老山前线,身手敏捷的侦查员,在雨林深处的树冠上观察越军的一举一动。在观察了片刻之后,侦查员飞升翻下树来,来到我的面前。
“营帐好像都是空的,那些人应该都出去了。”老高接过他的背包背回背上。“不过!还是我先去看看比较稳妥,你们离远一些跟着。”
我看了看张老和江教授,他们似乎都认同老高的方案,对于侦查也只有野战部队出生的老高最为合适了。“小心点。”
老高点了点头,掏出怀中的手枪,拉动了枪栓将子弹推进了膛。向那营地走去,我们则在这里远远的看着,心里不禁的为他拧紧。只见他那瘦小的身影一会矮身蹲下,一会隐入树木,一会在地上翻滚,动作甚是灵活。随着他越来越接近营帐,我们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只见他来到一个顶帐篷的后方,蹲下在地上捡起了什么,向帐篷门外的空地上丢去。等待了片刻,见没有任何动静,老高起身端起手枪飞快的冲近那顶帐篷。这一幕幕犹如在看一场情节紧张的动作片,他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我们的心跳。
没一会他从那营帐退出,如法炮制又把其他的几个营帐打探了一下,向我们挥了挥手示意安全,让我们赶快过去。
我们飞快的跑了过去,当来到了跟前才发现,这片营地驻扎一片建筑遗迹旁。那是一片隐没在杂草和树木间的残垣断壁,只有一些墙基和青砖铺设的道路在草丛中依稀可辨。
谁也没想到在这荒山之上竟然还有一处无人知晓的古迹,这让我们感觉的一丝惊喜,但是随之我感到一丝不妙。
“难道他们是为了这个来的?”说着,我拿出了老方丈给我的信纸,对着透过树冠照射下的光线看着。信纸的水印中,清晰的画着山上的寺庙上升起一缕飞龙一样的青烟。
看到这个,他们瞬间似乎明白了一切。这个片废墟相比就是画上的那座寺院,而这座寺院和梁武帝的塔陵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到这脑中闪过一道白光,突然好想想通了一些事情。
“我们脚下的才是真正的皇业寺。”我看着地上的若隐若现的青砖说道。
“快来!这边!”老高挥了挥手向我们喊道。过去一看,他身边草地里的青石地砖已经被人扒开了一个一人宽的洞,强烈的冷风从黑漆漆的洞里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