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站在墓道口,这个巨大的墓室让我们目瞪口呆。我们用手电扫射了四周,想看清墓室中的情况,但这点光线在这里完全没有什么作用。
“你妈,你这吊什么电筒啊?又是在网上买的吧?”老高抱怨道,“这玩意要是军品,供货商估计找就给打靶了。”
“这不是为了便宜吗?谁想会遇到这种情况啊?”因为在我以往的经历和常识中除了秦始皇的骊山陵和武则天的乾陵中国历史上估计没有这么巨大的陵墓了。目前已发掘出最大的南北朝墓是前不久发掘于济南的北齐古墓,其主墓室长约8.6米,宽约9.5米。
然而眼前这个墓室竟然足有一个五台山体育场大小,按照之前的勘探结果显示,修陵的地宫形状十分特别,如同一只乌龟。乌龟的身体就是这个巨大的椭圆形前室,四方分别有一个耳室如同乌龟的四肢,后室就是乌龟的脑袋。加上我们进陵时挖出的斜坡墓道就当尾巴就成了一只活脱脱的乌龟了。
老高从背包里取出几个火折子点燃扔了出去,借助火折子和手电的灯光。终于看出了大概轮廓。方才在墓道里看见的方形黑影,也显现出了真身。那是一个位于墓室中心的长方形石室,石壁上隐约可见也雕有纹饰。可谓是墓室中的墓室。
“很可能那就是之前打算建造的方形墓穴。”我想起之前墓道壁画中描绘的那个长方形大斗。
“那这上面是什么?”老高用手电照着墓室的顶端说道。
我随着老高手电的灯光看去,那是墓室的圆形穹顶,穹顶由几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最高点估计有10米左右,隐约看见上面刻有大小不一的圆形小凹槽,有些凹槽之间刻有笔直的线条。
“看来这上面刻有日月星辰,那些图像应该是星图了。”以前听说过,古代的帝王们认为天下万物都是属于他自己的,即便是死后也要把这一切都带到地下。一开始有的人把星图绘制在自己的棺盖内侧,后来发展到把日月形成绘制在墓顶之上。而这梁武帝竟然直接刻绘在墓顶,加上墓顶为圆拱形,这样给人的视觉上造成了立体的感觉,躺在下面真有置身星空之下的感觉。就如同天文台里的星像馆给人的感觉,我忽然间想到这石刻星图已经如此让人震撼,那秦始皇陵中以蓝宝石为星辰,以夜明珠为日月的景象是何等的恢弘。不禁感叹古人的伟大创造力,和精致的技术工艺。
正在我和老高感叹的时候,江瑶独自一人拿着手电向一间耳室走去。没走几步她便停了下来,向我们挥了挥手。
“怎么回事?”我和老高走到她身边问道。
“那里面好像有人。”她指了指她前方的耳室,轻声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我第一反应就是张老他们可能躲在里面。就叫了一声“是张老吗?”
可是只有我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墓室中,并没有半点回应。
“小心点,可能他们也出事了。”老高拍了拍我肩膀,把刀横在胸前一手拿着电筒向那耳室走去。我也提起劈山刀跟在了老高身后,让江瑶再后打着手电。
借着手电的光亮我隐约看见耳室的一角站着三个人,三人靠在一起一动不动。我心一紧,难道真的如同老高说的那样,他们也都遭遇了不测?
这时只听见已走进耳室的老高长长的舒了口气,转向我们笑了笑,“没事。”
我们快步跟过去,一看原来那三个人是三具侍女俑,石俑表面的彩绘已经有些脱落,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三具直立着的木乃伊。在其周围还堆放着一些陶器,都是些碗碟之类的生活器皿。有些已经被打碎在地,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看来这间耳室是用来堆放生活用品的房间。墙壁上绘有墓主人生前日常生活的一些场景。
“这些难道是他们的打碎的?”老高发现在地上还留有斑斑血迹。“他们到底在和什么东西打斗?”
“谁知道呢?到其他的耳室看看。”江瑶皱了皱眉,退了出去。我和老高随即跟了出来,现在这种情况下集体行动是最明智的选择。我们顺着弧形的墓墙向着前方的耳室走去,光线随着我们的前行也渐渐暗淡下来,老高又点起两个火折子扔了出去。
虽然火折子的亮度有限,但是也给予我很大的安全感,因为至少它可以让我知道自己正面对着什么。哪怕是一只千年的粽子站在面前,也好过无尽的黑暗。因为在黑暗里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每一条神经都高度的兴奋,大脑无尽的想象力在这个时候得到最大限度的释放,对未知世界的幻想是人类原始恐惧感的源泉。这也是古人为何如此执着于火种的原因。
我们来到第二间耳室,在这里我们发现了第三具尸体,左手中还紧紧握着一只撬棍。他看上去比前面两人幸运的多,除了颈部的致命伤外并无被撕咬的痕迹,怎么说还留了个全尸。但他是我没见过的队员,看来是从其他地方调来援助这次发掘的。
“这是我们队的陶器专家。”江瑶看着尸体喃喃说道。
听到她这么说我才突然想起来,这次的考古行动并不是张老的老班底。以现场来看,很多人都是从没有见过的。如我身边的这个美女,眼前的死鬼专家和外面那个江教授都是从没见过的生面孔。一开始我还真没有注意,但是听她这么一说,感觉整个考古队实际上分成了两拨人。张老和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从属关系,更多的是合作关系。说不定两边人还为了争夺学术研究而暗地里较劲也说不定,这种事在上级组织的大型考古行动中经常出现。
这间石室中一边堆放了很多一人高的大缸,盖子用蜡封死。另一边则是很多被撕扯坏了的麻布袋子,看来原来这里应该是堆放粮食的谷仓,那些缸里应该是当时的美酒了。我们照了照四周的墙壁,果然面绘制了丰收时的盛况。
突然我隐约听见外面的墓室里传来了几声沉闷的“咚咚”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撞击石壁的声音。声音十分的小,乃至让我觉得是因为神经紧张听错了。知道他们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我才知道那不是我的错觉。
我们三人寻着那响声径直走到了中央石室的门外,这扇门和被石门封闭着的后室甬道相对而开,而那声响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站在门外听的格外清晰,的确是敲击石壁发出的响声,而且这个声音时断时续带有很明显的节奏感。
他两用手电照了个大概,这个石室大概宽20米,长50米,高5米左右。两排圆形的盘龙石柱支撑着整个是室顶。石室的中央有一座一米高的梯形石台,上面放置一口石棺,远远望去好似玛雅人修建的金字塔。除此之外这个石室中便别无他物,可以说真的是空空如也。
望着空旷的石室,那个声响还在继续。“不会是……从那棺材里发出来的吧?”老高顿了顿还是把他的疑虑说了出来。
“滚!”江瑶瞪了他一眼,“乱说什么!”
老高根本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我。
“行了,别再这儿自己吓自己,去看看再说。”说实话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心里都发虚,脑中已经开始想象当我们靠近石棺时,从里面生出一双腐烂的双手。
我和老高把刀横在胸前走在前方,江瑶紧紧跟在我两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我们走的每一步都十分小心,好像生怕惊扰到棺中的那位主。可是当我们越是靠近石棺,声音越是清楚。我们三人互看一眼,谁都没有说话。老高示意我和江瑶待在石台下,他一个人上去看看情况。
只见他几个箭步便登上了石台,虽然退伍多年但他身手依旧敏捷矫健。他围着石棺饶了一圈,站顶俯身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回过头过头看向我,指了指石棺,意思告诉我们的确是石棺里面发出的声音。
老高向后退了一步,用劈山刀拍了拍石棺的棺盖,发出了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回荡的空旷的石室里,听起来格外的刺耳。随后石棺中传来一阵“咚咚”声,但较之以前的节奏有些改变而且声音也比原来要响些。
老高俯身又听了听,双手抓着棺盖边缘搬了下没搬动,起身向我们招了招手让我们上去。我倒是给他这一举动吓出一身冷汗,心想里面要真是个我们没见过的玩意,说不定外面那几个就是我的榜样了。我提着刀爬了上去,江瑶紧紧的跟在我后面也显得格外紧张。
“你他妈的干嘛?”我们来到老高身边。“老子没给你吓死,里面指不定是什么东西呢?”
“里面好像是个活人。”老高指了指石棺。
“你确定?”我皱着眉头看了看石棺。
“放心,听我的没有错。”说着老高把刀递给了站在一旁的江瑶,就准备抬棺盖。
“等等。”我拦住了老高,“既然这个石棺从里面掀不开,那我们肯定也抬不起来。”
“那就推?”老高思维一向是直线式的,不过有时候直线也是最有效的。
我点点头,我两各推棺盖的一角,只听见咔哒一声,棺盖缓缓滑开。只见一个脸带金丝眼镜的白发老人从是石棺里坐起,上身灰色T恤外面套着件摄影师们常穿的马甲,趴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张老?”我们三人吃惊的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