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两边一片哗然,不会吧?这丞相府的家风一向很好,霍丞相和霍夫人也是京中怎么一下子出了两位伤风败俗的姑娘?
而其中一位还是那端庄高贵又向来低调的嫡长女霍菡嫣?一众公子倒是很好奇霍嘉颖口中与霍菡嫣
“勾勾搭搭”的陈栋,如果真有此事,竟然能让这样的大美人与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
“勾搭”?屏风女眷那边银铃般的声音响起,问出了所有公子们都想问的问题:“陈栋?那是谁?”一众年轻公子的心里平衡了,无意识地,大家都选择相信霍菡嫣,霍菡嫣一向低调,如果没有刚才屏风被拉开的意外,他们至今连看一眼大美人的机会都没有。
而那个霍嘉颖,还没及笄呢,连孩子都怀上了,两相比较,谁能信谁不能信显而易见。
“装,装,你就一直装吧!今天我可不怕你,现在我手中可是有证据的。”霍嘉颖的声音里透着阴狠和难以抑制的得意,今天我就要把你那副清高的虚伪模样揭下来,让你永远不能再翻身,把你狠狠地踏在脚下只能远望我的存在,
“表哥,霍菡嫣这贱人亲自绣给你的那个荷包呢?拿出来,让人看看她是如何私相授受的。”最边上的陈栋一副十分
“为难地”说道:“表妹,算了吧,你不要再为难嫣儿了。”众人的目光循着声音都看了过去,这就是陈栋?
不会吧,陈栋虽然长相还算是俊秀,但是通身气质完全是猥琐至极,如果真有私相授受的荷包的这事儿,那霍家大小姐的眼光也不会这么差吧!
陈栋听到四周围一直不断的
“窃窃私语”,心里很是生气,但是他下意识的忽略了,现在的心情实在是太兴奋了,眼看着一直遥不可及的梦想就要实现,他激动得都想哭了,哼,那些人只是吃不到葡萄说不到酸,一副嫉妒的心思罢了,自己怎么可能理会。
去年他惊鸿一瞥,偷看到霍菡嫣摄人心魄的容颜,看到她在花园里采花扑蝶,银铃般的笑声简直悦耳如天籁,就再也不能淡定了,魂牵梦萦,一颗心完完全全的都拴在了霍菡嫣身上,但是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陈家和霍家的差距,明白霍家绝对是不会看上他的。
霍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就一直看不上陈家的家风,认为陈家女还担不起霍家当家主母的角色。
最后,陈姨娘仗着是霍老夫人的娘家人,还是进了丞相府做了贵妾。抬头嫁女,低头娶媳,陈家的女儿都入不了丞相府的眼,现在陈家的孙子又岂有可能娶丞相府的嫡长孙女?
可是现在,陈栋心里乐滋滋地盘算着,虽然霍菡嫣端庄高贵,又有一位位高权重的父亲,但是现在丞相府姑娘的名声都必定会受到霍嘉颖的带累,尤其霍菡嫣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爆出与他有了私相授受,霍丞相还有脸挑剔他么?
到时候自己美人和权力双收,想着陈栋脸上露出了让人想揍的贱贱表情。
所以陈栋才会有今天的冒险一试。屏风那边,霍嘉颖听到陈栋的话,暗自喝彩,心中又是一狠,又提高了声音:“霍菡嫣,你看看,我表哥到这时候了还在为你着想,你那样对他,你还有良心么?”
“住嘴”一声怒喝传来,男区这边众人顿时大惊回头,而怒吼的人正是一脸如墨的霍丞相。
霍丞相的身边,是霍家的族长、两位族老、摄政王景旭远、辅国公、还有谢逸风的父亲威远侯。
“爹”霍嘉颖在屏风那边有点怯了,霍丞相积威甚重,这边的陈栋更是双腿微微打抖,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这种事女子总是吃亏,现在连霍丞相都要求他了,他虚什么?
霍丞相朗声对屏风那边大声说道:“夫人,请别家姑娘暂时往后避一下,抽开一个屏风,我要亲自查明此事。”那边的霍夫人很快应了,只有宁玉瑶不到及竿,又是霍菡嫣的闺中密友,一直在身边紧紧牵着霍菡嫣的手站在她身边支持。
留下来的男眷这边的人一方面为又能一睹芳容暗自兴奋,另一方面也更加确定霍姑娘是无辜的,知女莫若父,既然霍丞相敢当众查清此事,想来是有所依仗?
霍丞相对自己的宝贝嫡女很有信心,当众审查也是为了霍菡嫣名声着想。
有些事千万不能遮遮掩掩,越遮掩,人家越是会发挥想象力乱猜,姑娘家的闺誉极其重要,尤其现在有霍嘉颖的事在眼前,一定会产生不良的影响,他的嫡女是他的骄傲、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岂能容许别人对她指指点点?
屏风拉开,看着弱柳扶风,娴静若花地站在那里的霍菡嫣,众人在惊叹其美丽的同时也越发肯定这姑娘的无辜。
她的双眸清澈纯净,神情高贵自然,怎么都不像是做出这种苟且之事的人,而霍菡嫣尚且还只是一个堪堪及竿的十五岁的姑娘呢。
霍嘉颖和陈栋看到这样的霍菡嫣却是有点发慌了,她怎么就一点都不害怕?
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霍嘉颖紧张的握了握拳,虚什么?自己定要揭开她那虚伪的面目,反正自己手上的东西是真的,又不是假的。
霍舒翰一脸轻视地斜瞥了陈栋一眼,连正眼都不屑给他:“不是有所谓证物吗?怎么还不拿出来?这里有这么多人可以为你作证呢。”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讥讽之意,今日算是彻彻底底的把这位未来丞相府当家的嫡长子得罪完了。
陈栋骨子里是个极端自负又极端自卑的人,平日里面对霍家的人难免底气不足,可是此刻手里握着
“倚仗”,又被霍舒翰这么当众嘲讽,心里着实恼怒
“未来舅兄”对他的不尊重,倒是猛然直起了腰杆,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墨青色的荷包,荷包上绣着一丛竹子,其它什么都没有。
霍族长奇道:“就这个?怎么证明是嫣儿送给你的?”霍嘉颖迫不及待的抢先答道:“这个荷包的面料是宫中皇上亲赐的月流锦,丞相府也只有五匹,正红色、黛紫色、墨青色、湛蓝色、天青色各一匹,是父亲专门留给大姐的,外面根本买不到月流锦,就是在霍府内。也只有大姐院子里才有这珍贵的月流锦。众人微微有些动摇了,既然如此,那么这个荷包应该真是霍菡嫣给陈栋的了。看见众人的神色变化,霍嘉颖和陈栋越发得意了。陈栋甚至还别有深意地看了霍舒翰一眼,却被霍舒翰狠狠地瞪了回来,不甘地缩了缩脖子。就在这时,霍菡嫣身边的大丫鬟含书一脸疑惑地走过来看着霍丞相手上的荷包:“咦?二姑娘您偷拿这个荷包就是为了给您这位表哥啊?”偷拿?
这个荷包是霍嘉颖偷的?唰地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霍嘉颖。霍嘉颖涨红了脸,梗直了脖子骂道:“贱蹄子,我知道你是想为大姐洗脱?但是你以为这样胡乱攀咬就能帮大姐脱罪吗?如果这个荷包不是大姐自己送出去,而是被人偷了,你们怎么从来没有找过?如果这个荷包不是给我表哥,这种贴身的东西丢了能默不作声地就算了吗?”客人中有很多人开始点头,要知道大家小姐的女红、字画诗文都是轻易不能流失在外面的东西。
大家又好奇的看向出来反驳的含书,等待她的回答。含书脸上不但没有慌乱和生气。
反而有点好笑,这样的神情让众人更好奇了。霍族长问道:“你亲眼看到二姑娘拿了吗?有人能证明吗?”含书立即答道:“没有,但是二姑娘偷拿荷包的时候,奴婢和含画撞见过。”顿了顿之后,又道:“我们进屋后,发现二姑娘正好神色慌张的跑出来,我俩心中一凛,赶紧跑进去,结果含画就发现我刚绣的荷包被二姑娘拿走了,当时含画本来想让小姐帮我追要回来,只是我检查一下姑娘的绣品有没有丢之后,想着没有就算了,一个荷包而已,我再绣一个就是。”霍族长先听明白了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荷包是你的?而不是霍大小姐的。”含书答道:“正是,夫人刚为奴婢指了门亲事,是一间准备用来作小姐陪嫁铺子的管事霍亮,虽然月流锦稀少,但是主子顾着自幼之情,姑娘曾给我了一些做衣服剩下的月流锦给奴婢,奴婢就想着用布料给霍亮做些荷包、帕子和其他小东西。
“你这贱婢,你和霍菡嫣就是一伙儿的,你们的话有什么可信的。”霍嘉颖自然全然不信,在她看来,含书站出来,自然是为了霍菡嫣的名声,把一切罪责承担在自己身上,毕竟这可是大户人家的好戏。
其他人一回味儿,自然知道霍嘉颖说得还是很有道理。含书不急不忙的说道:“因为奴婢学主子们的风雅,给四个荷包分别绣上春夏秋冬实景图,二姑娘拿走的正是奴婢绣的最开始绣的春意荷包。霍嘉颖强辩道:“我曾经看到这个荷包在大姐的绣花篮里,所以昨日表哥一拿出这个荷包,我就知道是大姐的,才心痛的知道表哥和嫡姐有了私情,要不然如月流锦这中御赐的珍品西,就算是边角料也是珍贵异常,大姐会送给你一个奴婢。谁信,反正我是不信,而且现在空口无凭,你怎么证明这个荷包是你的,是你绣的?上面有写名字吗?”别说霍老爷几人皱紧了眉,就是一众宾客也觉得好笑,这位霍二小姐是在耍赖了。
荷包上怎么能写名字?即使含书只是个丫鬟,也不能在给未婚夫婿的的荷包上大剌剌绣上或写上自己的名字吧?
霍老爷正要开口。含书却出声轻笑:“二姑娘,这个荷包上还真有名字,不但有奴婢的名字,其中还有霍亮的名字。”怎么可能?
陈栋差点大声问出来,那个荷包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晚上睡觉都握着,上面哪有什么字。
霍老爷和旁边坐着的族长、辅国公等人也好奇地翻看那个荷包,愣是什么字也没看到。
含书直接要过那个荷包,拔下头上的一只细簪子,小心挑开荷包上竹子根部一处面上的绣线,很快,离含书最近的一个族长大声公布:“是一个‘书’字。”含书没有停手,又换了个位置,在竹子顶部一处继续挑,然后将荷包递给族长,族长大声说道:“是一个‘亮’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