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瞎子拍着胸脯表示,意思意思就行,绝对不会漫天要价。
段初再次说明,什么价都要买。
结果刘瞎子只是微笑,就是不报价。
“刘瞎子,你磨叽什么!我哥都让你开价了,你还废什么话!”朱紫墨也催。
刘瞎子听后,伸出一只手。
朱紫墨感觉有点不对劲,明明说好只要一两银子,怎么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难道他想要五两银子?
天啊,这个死瞎子,竟然要拿我的东西,换走我们家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珠子试探着问。
刘瞎子摇摇头,把五根手指攥成拳头,慢慢又伸出一根手指。
朱紫墨这才松了一口气,心说不错,没想到贪财的刘瞎子,这次能信守承诺!
结果刘瞎子又伸出一只手,竖起了另外一根手指头。
转眼之间,那两根手指头横竖交叉,在段初和朱紫墨面前,并成一个十字花。
朱紫墨当场就急了:
“姓刘的,十两银子你也敢要,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嘛!”
她是提醒刘瞎子,别忘了之前发的誓言,多要一文钱就要被天打雷劈。
说起来,她这小江湖,哪里懂得老江湖的套路。
多要一文钱,会被天打雷劈,瞎子就不能多要十文、百文、千文甚至万文嘛!
十两银子,已经突破了朱紫墨的底线。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刘瞎子,比狮子还要大的胃口。
半仙叫价,必须震惊全场!
面对朱紫墨的质问,刘瞎子哼了一声。
“十两银子?莫姑娘,你是小看我瞎子的东西,还是小看段兄弟的财力?才十两银子?呵呵,错了!瞎子要的,是十两黄金!”
听说十两黄金四个字,朱紫墨差点没晕过去!
段初倒是很淡定。
他没有去计较价格。
他担心的是,刘瞎子的龙女泪,到底能不能洗掉阎王漆。
“刘兄,这龙女泪,是真品吗?”段初问。
“兄弟,绝对真品!”刘瞎子说。
在古董行里,每一件珍品,背后都有一段故事,珍品每一次易手前后,上一任主人,都会把珍品背后的故事,告诉下一任主人。
这故事是真是假,没人知道。
反正假如背后没有故事,那么珍品就像是没有灵魂,很难卖出高价。
刘瞎子这价值十两黄金的龙女泪背后,也有一段故事:
“兄弟,看你为了洗掉莫姑娘脸上的阎王漆,经常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老兄我心里,也难过!”
“于是昨儿晚上,我们两口子……呸呸,这里面没有我媳妇什么事,昨儿晚上,瞎子孤注一掷,用师父传来下的独门绝技……”
“这绝技,一生只能用一次,瞎子本来打算,万般危难时再用。”
“不过想想兄弟的难处,瞎子就拼了!”
“于是瞎子动用了这个,只能用一次的独门绝技,昨晚天黑之后,元神出窍,夜行千余里,上天入地又进水,潜入东海龙宫!”
“瞎子学齐天大圣大闹龙宫,揪住老龙王敖广的龙须,提剑就要取他狗命……咳咳,取他龙命……”
“结果这样一来,吓得敖广的女儿,也就是东海龙女,下跪求饶痛哭流涕。”
“瞎子趁机掏出宝葫芦,这才接到了龙女热泪。”
朱紫墨听了,气得拍桌子:“刘瞎子,你不要太过分!”
珠子的意思是,刘瞎子你要价十两黄金,又编故事骗人,太过分了。
老江湖刘半仙,当时就巧妙接住了话茬:
“你还说瞎子过分?为了了却段兄弟的心愿,为了洗掉你脸上的阎王漆,瞎子只好对龙女过分了!”
刘瞎子说到这里,又对段初说:
“兄弟,瞎子此行有违天条,上天最低也要罚瞎子十年阳寿,不过瞎子看在和段兄弟你有过命交情的份上,阳寿也不在乎了!”
“兄弟,老哥用折寿十年,只换你十两黄金,你说,贵不贵!”
姜府那杯茶水里有药,药是老鸨给的。
既然是老鸨出品,药劲本就强烈。
对男人,有销魂蚀骨的作用。
姜小妹还怕段初常年练武,抵抗力比一般人强,又加大了两倍剂量。
所以段初现在哪怕度过了危险期,头脑还晕乎乎的。
被刘瞎子一通忽悠,段初还非常感动:“刘兄,不贵!大恩大德容我以……”
朱紫墨实在受不了了!
言而无信的老江湖刘瞎子,这么过分也就罢了。
你这呆瓜,上了当,还替人家叫好!
朱紫墨当时就一巴掌打在段初肩膀上:“你给我闭嘴!”
然后她又抬腿去踢刘瞎子。
刘瞎子猝不及防,被朱紫墨一脚踢在了胸口上。
朱紫墨气急之下,用力不小。
这一脚在刘瞎子胸口,留下来一个清晰的脚印。
刘瞎子也没生气,抬手掸了掸胸口的灰尘。
“莫姑娘,你敢再踹瞎子一脚,信不信这龙女泪,立马就会变成百两黄金!”
刘瞎子行走江湖,别的不多,就是套路多。
他说得出,绝对就做得出。
朱紫墨再想想段初卖掉房子,也要买龙女泪的话,知道除非坦白,否则怎么都不能阻止这次交易。
不过要她坦白,她做不到。
她可不想在跟赵如意争斗,也就是抢男人的关键时刻,让段初知道,是她把自己的眼泪交给刘瞎子。
也是她安排刘瞎子,把自己的眼泪,拿过来卖给段初。
那样段初就会认为,她和刘瞎子合伙骗自己。
一两银子和十两黄金,在段初眼里都不重要,他在乎的肯定是信任。
识时务者为俊杰,事已至此,只能接受!
朱紫墨又怕刘瞎子不要脸,提价到百两黄金。
所以她只能强忍心痛,掏出来十两黄金。
正是文朝天和魏先生,慰问段初的十两黄金。
刘瞎子放下所谓的宝葫芦,把十两黄金揣进怀里,还煞有介事的说:
“段兄弟,莫姑娘,正所谓龙女热泪,洗阎王冰漆,所以这东海小龙女的绝世眼泪,还需要加热一下,这样用起来,效果最好!”
“当然,用热毛巾焐一下宝葫芦就行,千万不要放到锅里加热。”
“毕竟龙女眼泪,本来就那么一点,假如在锅里加热,蒸发之后就跑干净了。”
段初听了,连连点头应承。
朱紫墨听了,只是冷笑。
段初躺在床上没起来,朱紫墨把刘瞎子,送出了家门。
“哼哼,老刘,真没想到竟然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朱紫墨咬着牙说。
“莫姑娘,你侵吞瞎子的百鬼破煞符,瞎子怎么讨要都不还,说起来,厚颜无耻之人,现在已经有了两个——你我各占其一!”
朱紫墨听了,肺险些炸了。
“刘瞎子,你等着!本姑娘跟你没完!”朱紫墨跺着脚说。
“瞎子要是怕你,就不会把新家,安到你对面来,不交出百鬼破煞符,那就随你出招,反正现在瞎子和你门对门,随时奉陪!”
刘瞎子说完拂袖而去,打开对门自己的家门,咣当一声又关上了。
朱紫墨也咣当一声,使劲关上了大门。
回到院子,看看在磨盘上晒太阳的瞎眼猫,朱紫墨摸了摸它肚皮。
“大虎,记住刚才那人的声音,那家伙就住在对面,等你能看见了,记得去他家里偷钱,什么金子银子,一样也不要给他留!”
瞎眼猫晒太阳很舒服,这次被朱紫墨挠着肚皮,就更舒服了。
两重舒服之下,它一个翻身,抬头喵呜一声。
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听懂朱紫墨的话。
朱紫墨回到段初卧室,扶着段初站起来,看段初脸憋得通红。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朱紫墨问。
段初很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我想方便一下。”
老鸨的药力太猛,段初两条腿现在还软绵绵地站不住。
想上厕所,在巡检司还好说,那边都是男的,谁都能扶他一下。
现在家里只有朱紫墨,段初上厕所这事,就有点难了。
不过,再难也要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