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严俨是要把李婧送出南山学院的,却被李婧阻止了,说:“咱俩又不是外人,迎来送往的,没有意思。假如我提前得到了消息,得知你前往欢喜厅,我也不会提前迎接,你离开的时候,我绝对不会送出门口。我从小就瞧不起‘离恨别愁’那一套。”
在李婧离开之后,严俨也就赶往“修元场”。因为严俨早就让人下达了命令:今天早饭之前,南山学院的全体教头、全体学生,都在“修元场”上集合。
由于严俨陪着李婧吃饭和说话,也就耽搁了前往“修元场”上的时间。这样,当高兴、鲍芳、阴教头、各位男教头、各位女教头、肖灵通、班飞、孙虹、刘青等人,赶到了“修元场”的时候,严俨一直没有来。一直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了,严俨还是没有来。
昨天夜里,鲍芳可以说是尊严尽失,不仅被严俨用鞋子给打了嘴巴,还从严俨的屋里滚到了门外,并且在门外一直跪到了天亮。这对于鲍芳来说,实在是巨大的身心方面的摧残。
高兴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向鲍芳说:“鲍校长,严院长迟迟未至,是不是派人催一下?”鲍芳昨天夜里的遭遇,高兴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此时此刻,便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鲍芳被严俨惩罚之后,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哪里还敢去捋严俨的虎须?她连忙说:“严院长没有来,一定是有要事!自古以来,都是下级等候上司,我们在这里等着,是很正常的,说不定严院长的目的,便是为了考验我们的耐心。”高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作声。
鲍芳的话,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原本有些不耐烦的教头和学生,就静下心来了。
严俨可谓是“姗姗来迟”。不过,严俨早就暗中作好了准备,打好了腹稿,他首先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高校长,鲍校长,各位教头,各位学子,诸位都知道,我们元气大陆,都修行元气。而且,元气是修练玄气和仙气的基础。因此,元气是人体最基本、最重要之气!同时,元气又是构成宇宙的最本质、最原始的东西,号称‘万物之源’,古人云:‘天地成于元气,万物成于天地’。”严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坚定,一副饱学之士的模样。
在场的人,包括男校的校长高兴,女校的校长鲍芳,那些男教头和女教头,那些男生和女生,都装出了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心中却暗道:“不过是一些我早就知道的陈词滥调而已!”但是,没有办法,官大的人,话语权就大。
严俨讲了一通之后,又当场安排了几名探子,以教头为主,主要是监视边境方向,特别是荆国方面的异动。
讲完之后,严俨似乎很随意地说:“各位教头,各位学子,谁还有事吗?”众人巴不得早解散,因为要是在往常,这个时候,早就吃过早饭了。因此,对于众人的询问,众人都闭紧了嘴巴。
严俨问了一遍:“各位教头,各位学子,真的没有事情了吗?”在场的各位教头,各位男生女生,都在怪严俨多事,不约而同地想:“这个严俨,不过是瞎猫碰上了个死老鼠,当上了这个南山学院的院长,不过是尸位素餐罢了!讲个话,如同懒婆娘的裹腿,又臭又长!”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禀报院长大人,学生有要事禀报!”
说话的,竟然是九班的班长肖灵通!众人都愣住了,因为众人知道,初时,在严俨被李婧提拔为“总班长”之后,严俨就把原属于他的九班的班长一职,让给了肖灵通。如果说,肖灵通是严俨提拔起来的,这话没有毛病。
严俨哦了一声,看着肖灵通,笑逐颜开:“肖班长,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们南山学院,不会因言获罪的。”
肖灵通大声说:“多谢院长大人的大恩大德!院长是我们南山学院的掌舵者,作为南山学院的每一名学生,都应该爱戴院长,都应该像保护自己的眼珠子一样,保护院长的声誉!作为南山学院的每一名学生,都要与败坏院长声誉的人,都要与败坏院长声誉的不法行为,做坚决而彻底的斗争!不获全胜,决不轻言收兵!”
众人听到这里,都对肖灵通产生了鄙夷之心,不约而同地想:“现在的人,越来越没有底线了!以前的人,拍马屁都是暗中拍,现在的人,拍马屁都摆在桌面上了!难道这个新上任的严俨,很吃这一套吗?”
不知怎的,九班的原班长班飞,听到肖灵通说起了这些放话,并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不禁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在昨天夜里,班飞察觉到了一个异常的情况:肖灵通活动频繁,不停地约了几名男生出去,单独谈话。
在肖灵通说话的时候,严俨一直保持着微笑,在肖灵通说完之后,严俨微笑着说:“肖班长,你说得很好,还有事吗?”肖灵通大声说:“院长,弟子还有要事要禀报院长。”说完,肖灵通大声咳嗽了三声。
早在昨天夜里,肖灵通就把几名心腹叫了出去,传达了“严院长”的指示精神,那几名心腹中,有一名,还是以前班飞的心腹,名叫王变。看到班飞在南山学院成了过街的老鼠,王变也想变一下,迅速与班飞切割。肖灵通早就叮嘱好了:他的三声咳嗽,便是擒拿班飞的信号!因此,肖灵通三声咳嗽刚停下,班飞就被身边的两个学生,各擒住了一条胳膊,其中一人,便是他从前的心腹王变!班飞也早知道王变善于变通,却没有想到王变竟然叛变得如此之快,简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
变起俄倾,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现场有些喧哗起来,班飞知道不妙,奋力挣扎,大叫道:“你们干什么?”只可惜,肖灵通早就安排好了,在班飞挣扎的时候,后面的一名九班的男生,也是肖灵通的心腹之一,取出了早准备的绳索,一下子套在了班飞的脖子上!如此一来,班飞根本不能挣扎了,并且,连说话都困难了。
肖灵通说话了,他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把场上的喧闹声,压了下去!肖灵通是这样说的:“报告院长大人!我们几个作证:班飞在睡梦中,经常说一些对院长不满的话,对厅长大人不满的话!这个班飞,虽然是卑贱之身,却是癞(蛤)蟆想吃那个天鹅肉,对李厅长,怀有不轨之心!对于这种害群之马,人人得而诛之!”
班飞的心中,怒火中烧,但是,他根本就没有辩解的机会!因为他的脖子,被身后的男生用绳索给勒住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根本说不出话来。更要命的是:肖灵通根本就不给班飞说话的机会!早有准备的肖灵通,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尖刀!
事到如今,班飞什么都命令了:肖灵通分明是处心积虑,都取他的性命!
只可惜,班飞明白得太晚了,此时此刻,班飞就如同是案板上,等待屠宰的鱼!
肖灵通毫不犹豫,用手中的尖刀,对准了班飞的心口,用力地刺了进去。扑的一声,那把尖刀刺入了班飞的心口,一股血箭喷了出来,把周围的几名男生的衣服,都溅上了血迹,肖灵通的脸上,也浇上了血迹,使得肖灵通显得分外狰狞可怖。
班飞的尸体,倒了下去,可以说是死不瞑目。直到班飞的尸体倒下了,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有人高声呼叫:“不好了,杀人了!”高兴没想到肖灵通如此的肆无忌惮,竟然是当众杀人!可以说,这在南山学院的历史上,是没有先例的!
一个箭步向前,高兴夺下了肖灵通的手中的尖刀,厉声说:“给我把肖灵通拿下!”
毕竟高兴是南山学院的副院长,兼着男校的校长,因此,听了高兴的话之后,有几名男生稍一犹豫,就上前擒拿了肖灵通。此时此刻,肖灵通也有些害怕了,向严俨高呼道:“院长大人,冤枉啊!”
高兴大步来到了严俨面前,大声说:“院长,肖灵通当众杀人,人证物证,都在这里,应该把肖灵通开除学籍,派人押入欢喜厅,投入大牢!”
对于高兴的话,严俨不置可否,而是两只眼睛,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叹息一声:“天气有些闷,似乎要下雨,但是,天空之上,万里无云啊,这个雨,到底是下还是不下?这可是个大问题!”
众人听到这里,都愣住了!就算是智商最低的人,也看明白了一个事实:严俨是故意的!他故意当着众人的面,给高兴没面子,故意打脸高兴!
高兴自然也看出来了,他脸红脖子粗,大声说:“院长,杀人偿命,自古皆然,肖灵通当众行凶,要是不加以惩处,我南山学院,就成了任意杀人之地!”
严俨依然没有理会高兴,却来到了肖灵通的面前,装成了非常吃惊的样子:“哎呀,刚才,我走了神,肖班长,怎么被人擒拿起来了?谁下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这简直是目中无人,不把我这个院长放在眼里!”说着,严俨大喝一声:“鲍校长何在?”鲍芳吓了一跳,因为她被严俨整治怕了,连忙出列,毕恭毕敬地向严俨施了一礼,说:“不知院长有什么吩咐?属下坚决服从院长的任何命令!”严俨厉声说:“鲍校长,肖班长是不是你下令抓起来的?我还在场,我还没有发话呢,你倒是抢在我头里下命令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院长?我看你是想造反啊!”
顿时,高兴全身冰冷,如同落在了冰窖之中,严俨的话,可以说是字字诛心啊!
鲍芳明白了,严俨的话,很明显,是让她“站队”了!
鲍芳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大声说:“报告院长,不是属下所为,而是高兴下令捉拿了肖班长!高兴这个人,自以为资格老,不把院长放在眼里,飞扬跋扈,确实是想造反!属下建议院长:立即把高峰革职查办!”
在场的男生和女生,都看得兴奋起来,他们都怀了同样的心思:看出殡的,不怕殡大!至于那些男教头和女教头,也怀了同样的心思。
高兴如同挨了一闷棍,产生了一种晕头转向的感觉,他连忙向严俨辩解:“院长啊,鲍芳完全是血口喷人!刚才属下让人捉拿了肖灵通,并不是擅自做主,而是因为杀人偿命,自古皆然……”高兴话还没说完,就被严俨一口唾沫吐在了脸上,随即严俨指着高兴的鼻子,破口大骂:“高兴,给老子闭了你的臭嘴!你说什么‘杀人偿命,自古皆然’,这就是放屁!照你这么说起来,前些天,荆国大军来犯,老子一气杀了上百名侵略军,倒是要给他们偿命了?老子竟然成了杀人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听到严俨这么说,众人哄堂大笑。很显然,严俨所说的“杀了上百名侵略军”云云,完全是夸张,但是,他所说的道理,却发人深省。
严俨的歪理,让高兴理屈词穷,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严俨趁热打铁,说了下去:“高兴,在我还是学生的时候,你就暗中传授了我一套‘作茧自缚’的武功,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这是一套地地道道的害人的武功!我严俨,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倒好,竟然对我步步进逼,变本加厉地迫害我!上一次,就在这个‘修元场’上,你还开除了我的学籍!事后,我明白了,完全是因为你陷害我!”
高兴急了,也就口不择言了:“院长,我暗中传授你‘作茧自缚’不假,那一套‘作茧自缚’是害人的武功,也不假,但是,我都是奉命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