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南山学院不久,严俨就知道了一条禁令,其实,是每个南山学院的师生,都知道的禁令:过了“仙子湖”便是禁区,没有院长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违者处死!
严俨心中暗暗冷笑:“拿着死来吓唬谁?反正我在南山学院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不如拼着一死,看看‘禁区’有何蹊跷!”
在浓重的逆反心理的驱使下,严俨跨过了石碑,进入了一处密林。
林中树木葱郁,遮天蔽日,初时还有路,很快就没有路了。
严俨暗想:“这里如此静谧,倒是一个修练元气的好地方!”
思念及此,突然感到体内气血翻涌,元气鼓荡,似要突破丹田而出。
严俨暗想:“我按照高兴所给的那本小册子修练元气,至今已有半年了。自从练习以来,如同上了贼船一般,欲罢不能:经常有一种经脉要破裂的感觉,倘若按照小册子上的方法练习,那种经脉要破裂的症状就会消失。只不过,那种症状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了!”
为了防止鸟兽打扰,严俨爬上了一棵大树,在一个树杈上坐下,依照那本小册子所载,练了起来。
突然,有一股气流如闪电一般,在严俨的奇经八脉中迅速无比地游走一周,然后他就全身不能动了。
严俨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暗想:“难道是走火入魔?我命休矣!”正待喊“救命”,却发现嘴巴张不开了,舌头也不能动了!
但是,严俨神智尚存,灵台之澄明犹胜往昔,他暗想:“看来,我上了高兴的当了!他给我那本小册子,不是为了让我练成高深的元气,而是为了把我引入歧途!只不过,我从来没有得罪过高兴,他为何这样害我?”
再往深处一想,严俨立即就明白了:“一定是李婧逼迫高兴那样做的!李婧这个狐狸精,真是‘艳如桃李,毒如蛇蝎’啊!”
想到这里,严俨暗暗发誓:“李婧啊,你不仅撤了我爹爹的职,还变着法子折磨我!并且还要置我于死地!你简直比最毒的蛇还要毒!要是我今天逃出生天,有朝一日你落在我的手里,就有你的好看了!”
前八世的严俨,由于是至尊天帝,权倾天下,镇压一切,就养成了严俨霸道无双的性格。谁要是敢违背了严俨,必死无疑!
第九世的严俨,尽管性子比前八世的时候,稍稍温和了一些,却也是杀伐决断,决不婆婆妈妈。
但是,第十世的严俨,也就是现在的严俨,由于完全失去了前九世的记忆,性子竟然与前九世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忽然,随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传来一声娇呼:“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正是李婧的声音!
严俨不禁心中一震:“难道李婧被人挟持了?”
然后严俨听到一个得意的声音道:“宝贝啊,你等不及了?我这就放下你!”
随着声音,一个中年男子抱着李婧,大步来到了严俨藏身的那棵大树的下面。
“娄厅长,我一直很感激你,很敬重你,也很信任你,你让我跟着你,我就跟着你过来了。但是,”李婧的声音中既有惊恐,也有愤怒:“你为何突然封住了我的元气?”
严俨心中一震:“娄厅长?他是李婧的顶头上司啊!”
隔着茂密的枝叶,严俨往下看时,却见“娄厅长”原来是个相貌平平的中年汉子,衣服上绣着四个太阳,显然是四段的元气!
按照元气大陆的习俗,倘若在衣服上绣着太阳或月亮,是有特殊含意的:几个太阳代表几段元气,几个月亮代表几级元气。
幸亏严俨由于练习“作茧自缚”,类似于动物的冬眠,否则,以娄厅长四段元气的修为,虽然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娄厅长的视线,但单凭严俨的呼吸就会被娄厅长察觉到踪迹。
娄厅长把李婧放下地来,干笑道:“小宝贝啊,我提拔了你,你来补偿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厌恶的神情,冷冷地道:“你绝对不能碰我的身子!”
娄厅长却没有恼,反而嬉皮笑脸地道:“小宝贝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女人!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
对于娄厅长的表白,李婧却丝毫不领情,她冷冷地道:“少跟我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你已是有妻室的人了!”
娄厅长笑了:“这年头,有钱有势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像我这么大的官,就算有了妻室,也要在外面打一打牙祭!”
“娄超,我完全没有想到你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赶紧放了我!我虽是你的下级,却不是你的女人!”李婧愤怒地叫道:“娄超,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向朝廷告发你!”
娄超终于变了脸色,恶狠狠地道:“李婧,我把你提拔为院长,把你的仇敌白净降职,是为你出气啊!难道你就不知道感恩图报?你要是忘恩负义,我就撤你的职,把你发配到白净的手下!那时候,白净会有一百种方法折磨你!”
李婧的一张俏脸霎时变得惨白。显然,娄超的话,像利箭一样射中了她的心口。
但是,李婧依然咬牙切齿地道:“我宁可不做院长这个芝麻官了,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娄超哈哈大笑起来:“李婧啊,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由不得你了!实不相瞒,我先前让你服下的那枚丹药,并不是‘增元散’,而是‘回椿丹’!片刻后,你就知道‘回椿丹’的妙处了!”(注意了,“椿”字是故意打错的。)
李婧冰雪聪明,立即明白了:“回椿丹”其实是一剂毒药!是那个方面的毒药!
娄超笑道:“小宝贝,这个幽雅的树林,就是咱俩的洞房!我这就给你脱衣服,好不好?”说着,娄超的两眼,尽是快意的光芒。
李婧五内如焚,痛不欲生,只不过她的元气被封住了,全身不能动弹,即使想自杀也不能了!
严俨分明看到,李婧那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蛋上,缓缓流下了两行清泪。
在严俨看来,以前那个高傲和嚣张的李婧,如今是那样的孤弱和无助,是那样的楚楚可怜。
不过,此时此刻,就算严俨想帮李婧一把,也做不到,因为他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就在娄超要给李婧脱衣服的时候,他的两只耳朵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
娄超不禁神色大变,那种寻欢作乐的念头,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因为师傅兼岳父兼上司的汲锋向他施展了“召唤术”。
“召唤术”是蝙蝠门独有的绝技,一旦施展这种绝技,就能让百里之外的同门感应到,如同蝙蝠和鲸鱼发出的声波一样。施展的人元气越高,召唤术波及的范围就越广。
娄超并非聪颖之人,在十八岁的元气测试中仅得了五级,连上地方学院的资格都没有!富贵人家的子弟,只要拿出一些钱财打点,就能升入地方学院,但是,出身贫寒的娄超,根本没有钱财送礼,只能靠采草药的微薄收入度日。
有一次,娄超攀上悬崖采药,失足掉了下去,眼看就要摔一个粉身碎骨,却命不该绝,被蝙蝠门的掌门汲锋所救。
汲锋见娄超相貌不凡,又吃苦耐劳,就收其为关门弟子,并且把独生女儿许配给娄超为妻。
汲锋的女儿相貌丑陋,但娄超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而且娄超不能休妻,不能纳妾,只能背着汲锋父女,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汲锋既有修练元气的独门秘术,手头又有一些对修练元气很有辅助的神奇丹药,因此娄超的元气进步很快,十几年后,已由当初的五级元气变成了四段元气。
娄超刚学习“召唤术”的时候,曾问汲锋有何用处。汲锋回答道:“这‘召唤术’是本门的绝技,起源于远古时期。那时人间有很多怪兽,当一个人或几个人遭遇怪兽的时候,逃跑是没有用处的,只能一边抵抗,一边用‘召唤术’向附近的同伴发出求援信号。”
几个月前,汲锋奉天子明诏,从京城空降到平安州担任州长。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任命女婿娄超为欢喜厅厅长。
娄超在巡视北山学院时,见到了时任北山学院副院长的李婧,立即为其美貌所迷。为了博得李婧的好感,娄超把李婧的死对头、原南山学院院长白净降职,提拔李婧担任了南山学院的院长。在他心中,已把李婧当作了他的猎物。
今天,娄超以“视察”为名,孤身来到了南山学院,接见了李婧、高兴及全体教头,盛赞了南山学院的各项工作,并且当众奖赏了李婧一枚名曰“增元散”的丹药。
李婧并不知这枚丹药其实叫做“回椿丹”,她按照娄超的要求,毫不犹豫地当众服下了。
随后娄超声称有要事相商,让李婧陪同他来到了“仙子湖”畔。
眼见四下无人,娄超突然出手,点了李婧的穴道,封住了她的元气,把她劫持到了严俨隐身的附近。
就在娄超即将得逞所愿的关键时刻,他接到了汲锋的“召唤术”!
煮熟的鸭子又要飞了,娄超自然是非常不甘心的。
要是换作自制力稍弱的人,一定会被那种寻欢作乐的念头,给冲昏了头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顾先前再说。
但娄超是个极有理智的人,他很清楚,汲锋是他的岳父、恩师和顶头上司,没有汲锋,就没有他娄超的今天,甚至没有他娄超这个人!汲锋能让他娄超失去一切,包括他娄超的性命!
娄超暗道:“须知‘召唤术’是很消耗元气的,若非事情十万火急,汲锋是不会向我发这信号的!难道他察觉到我在这里……”
想到这里,娄超立即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当机立断,暗想:“李婧美貌无匹,固然令人垂涎三尺。但是,性命更值得珍惜!”
刹那间,娄超顾不得为李婧解开穴道,而是全力施展轻功,一溜烟似的溜出了南山学院,然后迎着“召唤术”袭来的方向,如飞而去。
李婧不禁松了一口气,虽然她的身子依然不能动弹。
严俨的身子同样不能动弹!
当初,在严俨向李婧献花不久,李婧为了加害严俨,就暗中通过高兴,向严俨传授了一门叫“作茧自缚”的武功。高兴为了完成李婧吩咐的任务,就在严俨面前,把他传授给严俨的那一套“作茧自缚”,吹得神乎其神,说严俨依照“秘籍”练习之后,一年就可入段,二年就可使得元气达到三段,三年就能使得元气达到六段!
当时的严俨,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这按照高兴所说的,暗中练习起了“作茧自缚”,并且非常用功。
结果,严俨修练了半年“作茧自缚”,不仅练掉了他身上那点微薄的元气,还使他的身体处在了冻僵的状态,不能动弹。
修练“作茧自缚”的人,最终都免不了元气尽散、经脉皆断的下场,可以说是惨不可言。李婧以为严俨也不例外。
而李婧假手高兴,传授“作茧自缚”给严俨,就是为了让严俨最后落一个元气尽散、经脉皆断的下场。李婧想用这种方式,置严俨于死地。
但李婧没有想到的是:严俨乃“转世重生”之身,可说是天赋异禀,“作茧自缚”虽然能散尽他的元气,却无法夺去他的性命!
就在严俨即将经脉皆断的那一刻,他大吼一声,从树杈上站了起来,随即一跃而下,站在了李婧的面前!在这一瞬间,严俨又惊又喜:他不仅嘴能说话了,身子也能动了!
严俨并不知道已在鬼门关徘徊了一次,他只是觉得全身滚烫,非常烦躁!
严俨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向依然无法动弹的李婧。
在夕阳的照耀下,李婧的容貌堪称是闭月羞花,丹青难画!她的肌肤犹如凝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