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连忙在一边劝:“皇上息怒,此事肯定有蹊跷,不如派人好好查查,不就见了分晓了。再说了,王爷与皇上这样的关系,王爷肯定不会相信这样荒诞无稽的话的。”
“那是自然,只是这个事情,若是不查清楚,被别人宣扬出去,到时候就很麻烦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荒谬的事情,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大肆宣扬,岂不是毁坏皇上与太后的形象?
不知道还以为,太后有什么不当的想法呢,这就不好了。皇上您说呢?”凤咏笑着问道。
魏华清点点头:“你说得有理,等下朕回宫就吩咐专门的人去查。最近你也不必进宫了,看好一字并肩王这边吧,若是出什么事情,及时回报。朕倒要看看,天子脚下,到底是谁在做这些事情。”
说罢,魏华清便带着芙蓉离开了。
凤咏看着身穿身穿一件绛紫色刻丝百蝶穿花纹菱锦直领锦衣,逶迤拖地紫色梅花竹叶华裙,身披紫色底并蒂莲蝉翼纱梭布。浓密柔润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双环望仙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双凤翡翠攒金丝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琉璃翠镯子,腰系丝攒花结长穗网绦,上面挂着一个百蝶穿花锦缎香袋,脚上穿的是并蒂莲花鞋的芙蓉,无奈摇了摇头。
想着芙蓉在宫中的表现,凤咏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来啦。”
“参见皇上,不知道皇上叫臣前来,所为何事?”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之前与爱妃们品读诗集,然后看到御花园风景如画,顺便也让你看看。一字并肩王的身体已经稳定,你在那也徒劳,不如出来放松一下。”
“皇上说,这诗词好,能够让人放松心情。王爷这几日烦心事儿多,压力大,若不能及时放松,对身子骨儿也是有害的,不如出来看看。”
“静贵人说的有理。再说了,这风景如画的御花园,也是个吟诗作赋的好地方。对了,刚刚说到谁了?”
“说到静妹妹了呢,凤妹妹说,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轮到静妹妹接一首秋日的诗词了。”
“凤常在的诗固然是秋天的,只是不是很合适。大家开开心心出来,这凤常在是借着这个,思念亲人吗?”
“臣妾没有。”
“凤妹妹无心之失,不如由臣妾接一首好一点的秋日诗替凤妹妹赔罪吧。”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静贵人这个诗倒是有豪情壮志,只是,这豪情壮志,与温婉的静贵人,不是很相配呢。若是惠文王如此,朕倒是觉得合适。”
“皇上这话说的,这豪情壮志,又不是男子独有的,虽然女诗人少,但也并非没有,不是吗?易安居士也曾写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但是易安居士还是那些温婉的诗句,令人印象深刻。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也写,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还有,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比起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更加让人回味,不是吗?”
“皇兄此言,对亦不对,易安居士这些温婉的句子,也不仅仅是写现实。温婉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就像,那屈原不也以女子作为身份写过离骚么?”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女嬃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确实是写的不错。”
“曰:“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薋菉葹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敶词: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用失乎家衖。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日康娱而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长。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驷玉虬以桀鹥兮,溘埃风余上征。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没想到皇兄对此也有了解。”
“皇上,臣妾那边有一套从家乡带来的银饰,有些损坏了,听闻王爷与都城中工匠多有来往,能否让王爷带回去给工匠看看,是否能维修?”
“为何不直接交代内务府?”
“皇上宠爱臣妾,所以,内务府更是重视,臣妾说这个事情,内务府总说直接定做新的。可是臣妾觉得,臣妾那银饰只需要维修即可,并不需要重新定制。不知道皇上是否是介意王爷与臣妾私下来往?”
“那也不是,朕只是好奇罢了。也好,惠文王经常在宫内外行走,做这些,也不过是举手之劳,那就有劳惠文王了。”
“能为主子办事,是臣的荣幸。”
“凝香,下去给王爷沏茶。让门口的先退下,没什么事情,不用人伺候,本宫有些私事要与王爷交代。”
“这……”
“皇上都信任王爷,让王爷跟着本宫来,你们倒不放心了?难道,你们是在说皇上傻么?看不出什么么?”
“小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下去,不然让王爷认为,我们这堂堂毓秀宫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奴才为难主子呢。”
“是,小主。”
“你这教导倒是不错。”
“有什么不错的,不过是没有办法,这到处都是眼线,是谁的都不知道,我若不小心些,别说是承宠了,早就不知道死在谁的手上了。”
“听你这样说,你在宫里过得并不如意。但是也没办法,你只是秀女,又是老臣之女入宫,我本就不该与你行走太近。再加上,我以为,换掉了那些本来的秀女,便不会有什么人为难你了。毕竟宫中本就没有多少主子。”
“您这话说得本是有理,只是之前,我初入宫门,有些事情,做的也不是那么小心。夏耘的事情,我也只是猜测,若不是看到小姐牵涉其中,我也不会认为,此事与您有关,背地去查。本来探查也无所谓,谁料被人发现,才不得已用承宠来换一时的安宁。”
“被人发现?谁?夏耘夏清和那边,应该没本事威胁到你了。秦婉仪那样,怎么也要装一装。还有谁?”
“这话,我说出来您都不信。我之前也认为,皇后假装称病,和贵妃母家垮台,宁贵妃风头正劲,还有谁呢?可是,却不曾想,自己去查,却被宸贵妃发现了。我之前认为,宸贵妃不过是个新来的,根基不稳,不能怎么样。没想到,这宸贵妃是真的有本事的,居然猜出了,我根本不是石藜。”
“为什么陈熹微会知道你不是石藜?”
“千算万算,我就是忘了,石藜,是会功夫的。石藜从小就不是按照书香世家小姐长的,我以为,入宫之后,这功夫也没有用的地方,就没有学,谁曾想,我去和贵妃宫外的时候,居然被发现了。宸贵妃的人,与我还动手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专门的人,和那些不懂功夫的花拳绣腿怎么一样,一下就知道了。我只好请安,随便扯谎,但是她根本不信。这不,我这才策划了与皇上相遇,不然,储秀宫钟萃宫那么多秀女,死一两个,根本没人知道。我只有跳出来,才可以保全自己。”
“对了,王爷,陆小姐怎么会……”
“这个事情,我来不及与你们细说。那时候,你们入宫,陆英硬是贿赂内务府,把自己加在了名单上。可是,这魏华清是什么人,陆英与罗青的婚约,不像是你与罗青,那是满朝都知道的事情。若是陆英进宫,你觉得和你进宫一样吗?可是那时候名单已经报上去了,我又不能除去,除去的话,魏华清,不是更怀疑吗?我就只好,以她之前曾经议亲为理由,让她去选女官了。”
“难怪,陆小姐一入宫,便是尚助大人了。肯定也是魏华清安排的……”
“是,但是你在宫中,还是不便直呼其名,你毕竟是妃子。若是被人发现,抓住了把柄,便不好了。”
“王爷放心,宫内的人,我基本上查过了,没有什么事情。但是还是要小心的,我以后不会了。对了,这几日,我发现一些事情,正要禀报王爷。”
“是什么?”
“我发现,宁贵妃在谋划什么事情。这几日,宁贵妃不仅在后宫管理上日益严苛,在各个宫内,都调配了新人手,说是方便照顾各宫小主,可是,这宫里的小主才多少,至于吗?每个宫本身就有自己的宫人。这明显就是要借机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了。
还有,前几日,她安排了太医院所有太医,为宫中所有小主,安排诊治,说是有病治病,没病也检查一下。大家只有让她查,唯独宸贵妃和皇后那边没有得逞。宸贵妃有皇上安排的特殊太医,日日请平安脉。至于皇后,景阳宫封宫了,她也无可奈何。”
“这个事情,倒是正常。你是不知道,上次和清宁参加宴会之后,还到我那去了,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
“说了什么?”
“最开始啊,我当然问她,为什么深夜来访,她居然说,清宁在都城没有什么亲人,宁妃娘娘在宫中需要侍奉皇上多有不便,清宁也不便打扰,只好尽快出宫。驿站住满了,人多嘈杂无法入睡,就到王爷这来坐坐,不知王爷是否觉得清宁不请自来有些唐突。我能说什么啊,我只能说,清宁公主客气了,清宁公主能来府上,才是凤咏的荣幸。只是现在府内还比较简陋,就怕公主嫌弃。
她便说她不嫌弃啊,说什么素和小族,见到这个府邸,已经觉得十分华丽了,哪有什么简陋的说法?再说了,清宁说是公主,无非是部落的一个女儿,哪有那么娇气。我就客气了,我说她席间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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