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逸！好，好，真好！”
当陈卫国知晓自己妹子一家被抓，自己那外甥更是被打残废的消息后，一向正直的他也是忍不住摔碎了自己心爱的景德镇陶瓷茶壶。
人都是有私心的，要大义灭亲，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陈卫国少时家贫，兄妹两个可以说是同甘共苦。他们的父母去的早，也没享到什么福。如今只有这一个妹子还活着，他对这妹子自然是关照的很。
“卫国，你冷静点儿！”
褚洪秀走进书房，看着自己的老伴。
“我怎么冷静？那毛头小子，欺人太甚！”
陈卫国都有种拿枪毙了宁逸的心思，欺负人，欺负到他的头上，真是翻了天啦！
褚洪秀哼了一声，道：“事情的原委你查清楚没有？如果是二妹家干了什么事情，自己惹上了这些事情，你跳出来，当帮凶吗？”
“我的妹子，我了解！”
“你了解个屁！”褚洪秀也是老革命分子，立时嚷了起来，“这些年，我都不稀罕跟你讲。就你那外甥，枪毙十回，都不过分！”
一说宋军功，陈卫国的大嗓门就哑了下来。宋军功仗着他的势，做的那些事情，他真的一点儿不知情吗？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陈卫国不知道的是，手下的人，本着报喜不报忧，报小不报大的原则，对宋军功做的那些事情，隐瞒了不少。以至于陈卫国以为自己的外甥就是有些顽劣，并不是十恶不赦。
这些年，褚洪秀就这个问题，跟他说过几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如今，再听褚洪秀说起这个，陈卫国终于冷静下来，看着自己的老伴。道：“军功都做了什么？枪毙十回。有这么严重吗？”
“吃喝嫖赌，欺男霸女，你是公安局长，你自己不知道去查吗？咱们安归县的治安，不都是你在负责的吗？你自己都不清楚，还来问我？”
听褚洪秀说的这么大火气，陈卫国牛脾气也上来了，甩手丢了手里的茶杯，气冲冲地摔门离家而去。
“犟老头子，你有本事就别回来！”
褚洪秀气急。街面上的那些传闻，她不拿出来说。是因为道听途说，不可全信。然而，这世上的事情，常常是无风不起浪的。宋军功若是个好的，街上的那些人吃饱了撑的会说他？
陈卫国气冲冲离家，返回公安局，将手下的心腹喊了来。
“老老实实跟我说。我外甥，宋军功究竟做了些什么？要是敢瞒着我一丝半点儿，老子毙了你！”
站在陈卫国面前的李大柱顿时哭着一张脸，道：“局长，您让我咋说啊？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我不是让你多关照着他吗？他不是在县上开了一个商店吗？”
“局长，他开的不是商店，是发廊，是按摩店……是……您自己想就知道的！”
“畜生啊！你。你也是跟混帐，干嘛不早跟我说？”
陈卫国气急败坏，一听李大柱说的宋军功开的是发廊，他就知道，宋军功的确是有问题。可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啥也完了！
“滚，给老子滚！”
陈卫国将李大柱赶了出去，这事情，能怪李大柱吗？肯定是怪不到的。当初他是让李大柱关照一下宋军功，这个关照就是照看维护的意思。也就是说，在他自己没察觉的情况下，他已经做了宋军功的后台。
“畜生，这个小畜生，真是该吃枪子啊！”
陈卫国郁闷地说着，却还不得不压下心头的火气。就算宋军功该吃枪子，也轮不到宁逸来管啊。而且，在明知道那是自己妹子一家的情况下，宁逸还能将人都抓了，这是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是对他的挑衅。
“小畜生，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三头六臂！”
陈卫国当即让人开了车，直奔马王庄。不管怎么说，他得先去看看自己的妹子。这事儿，都是宋军功的错，跟自己的妹子可是没有几分关系的。宁逸让人将自己的妹子和妹夫一起抓了，分明就是在杀鸡儆猴。
“小畜生，咱们走着瞧！”
陈卫国接到消息是在第三天，而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在他到达马王庄派出所时，王克山这个派出所的所长居然完成了对陈卫红一家的取证。
看着面前厚厚的案子记录，陈卫国的心沉入了谷底。
“小王啊，你到马王庄也有三年了吧！”
陈卫国将记录放在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克山。
王克山讪讪地笑了，道：“局长，您说的对，我到马王庄三年了，再过个把月，就满四年了！”
“怎么样？回县局吧！”
陈卫国的目光落在案子记录上，有些事情，不用说明白，王克山自然会明白。
王克山的确明白，陈卫国这是在以提拔他为交换，目的是要免除陈卫红和宋廉的案子。至于宋军功，那是铁证如山，便是陈卫国，也顶多就是想办法保宋军功一条命。要不要答应陈卫国的交换？王克山一时间有些犹豫。
半晌，王克山笑了，道：“局长，能回县里谁不想回去？这马王庄太偏了。可是，我这家小都在马王庄，一个人回县里，可就成了孤家寡人！”
陈卫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王克山居然拒绝了他的交换。
王克山也知道这样选择会彻底触怒了陈卫国，不过他还有后手，打个哈哈，王克山继续开口，道：“局长，这宋廉夫妇的案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他们平时的名声不大好，周围的人啊，都是盲从。我觉得，可以教育一下。只是，他们，怕是不好继续留在马王庄啦！”
“小王，我承你的情啦！”
陈卫国站起身来，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暖意。
若是王克山接受了陈卫国的交换，日后一旦这事情被牵扯出来，他们两人都将受到牵连。但现在，王克山原地不动，陈卫国达到了目的，虽然不甚理想，但这事儿确实是不会再留下什么首尾。
“局长，我是您的兵！”
王克山没有多说什么，简单的一句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卫国点点头，径直走人。连陈卫红的面，也不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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