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田社区,便是谭家菜馆所在社区的名字。宁逸一行人自然是被郑板隆带去了福田社区派出所,而在一行人到达社区派出所门口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中年警察急匆匆跑了出来,速度贼快地跑向洪天罡。
这人,是福田社区派出所的指导员郝大彪。这兄弟人如其名,行事做人很有些土话“彪子”的味道。而彪子,在一些地方的方言中,那是冲动加没脑子的意思。
郝大彪本来不在派出所,当洪天罡的人打电话来报警说有人在谭家菜馆闹事,正在值班的郑板隆亲自带人过去拍马屁。派出所里,郝大彪的心腹则是第一时间向郝大彪这个主子作了汇报。不想让郑板隆专美于前的郝大彪当即跨上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冲到了所里,正巧看到郑板隆带着宁逸一群人回来。郝大指导员立刻就迎上去,拍马屁须及时,更何况,老远的,郝大彪就看到洪天罡的嘴角还带着血。
要不怎么说郝大彪是人如其名?聪明人看到洪天罡嘴角带血,只要动动脑子就能猜到洪天罡这是跟人起了纠纷,并且吃了亏。能让洪天罡这样的公子哥儿吃亏的人,会是寻常的小猫小虾?若是寻常的小猫小虾,洪天罡这种身份的人,会亲自来一趟派出所?
可惜,郝大彪没有想到这些,他只想到该去洪大少面前表达一下自己的忠心和敬意。
“大少,你这是怎么了?谁这么不开眼?敢打大少?”
郝大彪人傻,体型壮,嗓门儿自然也是不小。他这关怀的一嗓子,越发让洪天罡下不来台,这分明就是在到处宣扬,他洪天罡被人打了!
“老郝啊。你咋来了?这事儿,咱们还是里面说吧!”
郑板隆让陈登这愣头青摆了一道,可不想再被郝大彪牵连。所以。郑板隆上前,拉着郝大彪。低声提醒了一句:“小心大少发火,赶紧闭嘴!”
郝大彪跟郑板隆虽然争斗不少,但多少年相处下来的默契也是有的。闻听郑板隆的警告,又见到洪天罡阴沉的脸,郝大彪总算是知情识趣地闭上嘴,随着人群进了派出所里。
“老郑,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郝大彪也不是一直都傻。这不,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郑板隆叹口气,三言两语。将谭家菜馆内发生的事情,跟郝大彪大概讲了一遍。这个时候,他们若是还在内斗,这一场纠葛,他们谁也别想讨到好。
郝大彪这会儿是真的明白他是好心办了坏事。心里顿时将那给他报消息的心腹给埋怨上了。暗道,若是能过了这一关,一定将那小子好好整整一番。他奶奶的,那小子哪里是在帮他,分明就是在挖坑害他。
“老郑。你说,这事儿,咱们该咋整?”
“按照事实情况处理吧,这事儿,是神仙打架,咱们只是小鬼。流年不利啊,神仙打架的事情,都能被咱们碰上。鬼扯的,这些公子哥儿都特么的想什么呢?闲着没事儿出些妖蛾子,倒霉的只是我们这些小人物!”
郑板隆愤愤地说着,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查个清楚。否则,一旦事情闹大,他们这种小人物,当炮灰都不够资格。
询问室里,宁逸、宋平林一伙四人聚在一起,另一边,洪天罡和陈小弟等人混在一处。在他们的面前,一张桌子后面,陈登和另外一名警察坐在那里,也不说话询问,只是坐在那里如同木塑石雕,目光不时在两边晃悠。
询问室的房门被推开,郑板隆和郝大彪一同走了进来。
郝大彪摆摆手:“陈登,王军,你们先出去吧,这事儿,我们来调解!”虽然这是一起很明显的打架斗殴事件,但是,涉及的双方人,都有不小的来头,他们可不敢真的按照打架斗殴处理。
“这位老同志,那个警察不能走,他陷害污蔑我,这事儿,他必须留下对质!”
宁逸看到陈登站起身准备走,便开口了。一个本该是秉公执法、为人名服务的警察,竟然因为想要巴结洪天罡,而用酒瓶子给他自己的脑袋开瓢,反诬宁逸袭警。这事儿,必须有个说法,不然的话,宁逸是绝对不能善罢甘休的。
洪天罡这会儿也不能沉默了,陈登玩的这一出,他必须摘出来。因为真相总会被调查出来,与其等人调查出来,倒不如他先出来做个证。
洪天罡一开口,陈登的脸色就白了,扑通跪在了地上:“大少,你不能这样啊,我是为了帮你出气,我是想帮你的啊,你不能这样啊!”
洪天罡哼了一声,斥道:“你要帮我?我看你不是要帮我,你是要害我。我让你陷害别人了吗?我让你用酒瓶子砸自己的脑袋了吗?我让你一件小事出警的时候都要带着枪了吗?最后再问一句,我特么的认识你是谁啊?”
这最后一句话才真正是最具杀伤力的!陈登是什么人?陈登就只是一个小警察,还是一个一心想着溜须拍马的家伙。在帝京这地儿,想要向上爬,单靠溜须拍马,那是绝对的有死无生。天子脚下,拍马逢迎之人最是不缺。人人都喜欢被人奉承着,但若是谁真的因为别人的奉承,就大力扶持那人,那绝对是在自己找死。
一般意义上,凡是喜欢溜须拍马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草包。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眼前,陈登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在帝京,想要向上爬,第一要务是要有能力,有才干,然后才是看人脉。
“陈登,这件事情,你不用狡辩了,当时,我这个所长也是在场的,你的行为,让我感觉羞耻,我的手下,竟然有你这样的兵,我都想抽你!”
郑板隆再一开口,就是盖棺定论,陈登,身上的这身皮,别想了!
处理了陈登,似乎洪天罡和宁逸之间已经有了一定的和解味道,郑板隆面上没有表现,但心里,却是已经微微松了口气。
(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