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极现,中原乱。龙云起,风云变。明月升,天地崩。蓬莱出,四海兴。”
四十年前一段江湖谶言在中原四国引起轩然大波,到底天极、龙云、明月、蓬莱为何物?世人又为何对这段四十年前的流言耿耿于怀,这段谶言又隐含了什么?
好奇心就想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好奇越想知道。这就给好事者创造出了各种机会,杜撰出各种各样的谣言。
赵武帝十七年,东元1044年,秦慕枫来到这个世界转眼就快十年了,一袭白色儒衫,因修炼秦家诀而窜到一米七几的个头,俨然已经成为一个翩翩少年。
后《秦高宗本纪?卷三》记载:“高宗‘拉风少年’者,前北赵太尉秦易阳孙上将军秦震山之子,邯郸人也。弱冠之年,形貌昳丽,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身高八尺有余,衣带剑佩,风华绝代。
每出行必路人为之止步,车马为之颠狂,花草鱼木为之黯然神伤。高祖常令其闭门不出,然高宗不以为然,美其名曰‘回头率高,拉风’是故高宗年少时人常以‘拉风少年’贯之,高宗喜不自禁常窥镜后而言‘善’”。
这五年来,发生了许多事。
先说秦府,目前的蓬莱阁随着南楚天极阁以及西秦龙云社的不断渗透,蓬莱阁已是岌岌可危,自顾不暇。
但跟秦慕枫最有关系的可能就是西秦在大将军薛世安的统帅之下,鲸吞蚕食,步步紧逼,先后占领了并州四郡。
闻鼙鼓而思良将,赵氏子弟的节节败退,一个又一个城池沦陷,一个个战败的消息传到京师。赵治不但没有痛心绝望反而开怀大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声中充满了悲哀。
“赵家儿女多英雄,胡虏来犯走亦同。沙场流血秦家郎,开疆裂土赵先封。”
赵治玩味的念着这四句市井传言,一会儿痛心疾首,一会儿苦笑。
“内事不决问柏龄,外事不安问易阳”这是北赵国百姓所有的共识,赵治这位一直想有一番作为的北赵皇帝,此刻没有人能知道赵治在想些什么。不过事后证明赵治那时所做出的决定看似非常完美,但也给北赵甚至整个中原四国的灭亡埋下了伏笔。
自从三年之前,皇长子赵复被立为太子,赵治对开疆裂土是跃跃欲试。但也只是跃跃欲试,想想罢了,本想在皇室子弟中挑选出能带兵打仗之人,从而进一步的分化秦易阳秦太尉的兵权,谁知皇室子弟一个一个都是酒囊饭袋,过惯了安逸日子的皇室子弟,结果可想而知。
连吃败仗不说,还拱手把并州四郡送给了西秦,损兵折将,劳民伤财,北赵如今是军心涣散,急需一场胜仗来重震士气。
眼看就要到除夕了,这是秦慕枫来到这个世界第十个除夕了。秦慕枫这几年在童老的点拨下武功突飞猛进,渐入佳境。
看着秦府上下到处张灯结彩一片热闹喜气的景象,秦慕枫想到了前世每到过年的时候,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在一起包饺子守岁,过大年的情形。
物是人非事事休,当初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现在都已成奢望了。
“爷爷奶奶,爸妈你们还好吗?小言想你们了”
十年中有过彷徨,有过开心,还一不小心在鬼门关耍了一趟。除了武功提高了一个境界后,豪无所变。
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改变了的不是时间,而是心态。
家宴开始了,有可能过完这个春节,秦老爷子和秦震山就要上战场了,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
十年了,秦慕枫已经深深的融入到了这个家庭里。
“爷爷,爷爷,我也想上战场杀敌,谢天都已经在前线立很多功了,而且我的秦家诀…”
“慕枫,你不是小孩了,你要明白你现在的任务是学好本领!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沾沾自喜。秦家祖训你还忘记了吗?”秦老爷子凌厉的眼神制止了秦慕枫下面的话。
“可是,爷爷”
“三郎,越来越放肆了”秦震山严肃地训斥秦慕枫。
“公公,三郎不懂事,儿媳回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你不用动怒了,气大伤身啊!三郎还不快给爷爷承认错误!”
管家秦安这时走了进来,“老爷,宫里来人了,大内总管李健已到门外”
“圣旨到!”还在众人在吃着年夜饭的时候,一个太监在秦府内响起。
“秦易阳,秦震山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秦、突厥狼子野心,沆瀣一气,十万贼兵已兵临并州城下。太尉秦易阳德高望重,威名远播,时此国家危难,社稷存亡之际。太尉秦易阳实乃领兵出征,不二人选。特拜太尉秦易阳为平西大元帅,持太尉印,节持并州一切军务,可便宜从事。钦此。”
“秦老太尉,军情十万火急,杂家先回宫复命了”
“父亲,如今的局面看来是需要我们秦家军出马的时候了,出兵与否对我秦家都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你只看到了一面,圣山这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啊!自古至今都是功高震主者难以善终,功盖一代而主不疑何其难也?”
“爷爷,之前赵氏子弟丢盔弃甲,接二连三,连丢四座城池。不用我秦家军,实乃是不敢用我秦家军。当今形势下,圣山此计何其毒耶?一是想借我秦家军之手消灭外敌,同时借西秦、突厥之手借刀杀人!”
“震山,我们的三郎终于长大了!我秦家后继有人了啊!”
“都是父亲大人管家有方,三郎还小,纸上谈兵还可以,真是上阵杀敌不吓尿裤子就不错了。”
一时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秦慕枫则撅着嘴,一脸不服的样子,更是逗的众人眉开眼笑,仿佛众人都忘却了秦家此刻正处在生死关头。
“不要笑了,父亲,我可不是那个赵括,只会纸上谈兵。”
“哦,那孙儿以为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爷爷,父亲,母亲,那孩儿就班门弄斧了。如今我秦家外有强敌,内有皇帝猜忌。当今圣上必是深思熟虑后,才下定决心在如此危难形势下启用我秦家军。圣上正是料定我秦家必然遵照祖训,精忠报国,战死沙场,也一定会接旨出兵。只有这样圣上才会有机会趁机大肆铲除我秦家势力。”
秦慕枫说道这里看看众人的表情,除了一脸震惊王云西外,秦老爷子和秦震山还是平静地看着秦慕枫。
“爷爷,你说我说的对吗?”
“接着往下说”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这是《孙子兵法?计篇》里的,如今的形势,西秦鲸吞蚕食步步紧逼,南楚更是狼子野心,我北赵可以说是危在旦夕。我秦家不如示弱与敌,将计就计,暂且出兵并州,造成一种假象,我秦家倾全族之力定要收复失地,击退强敌。同时另一方面把我秦家势力转入暗处,孙儿以为当今天下必将风云变幻,只有保存实力才是王道。”更何况西秦和突厥也并非铁通一块,我秦家军待到并州之后,凭我秦家军的实力,与西秦和突厥周旋个一年半载不在话下,待到天下风云变幻,我秦家再伺机而动。”
后《秦高宗本纪?卷一》中记载:东元1044年,高宗方十岁,据并州以窥天下。
“先不说这个策略能否成功,就孙儿这份胆识和谋略,就不愧我秦氏子孙”
此刻最傻眼的莫过于王云西,对秦慕枫所说的东西是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但看到众人高兴的场面,王云西也跟着一起庆贺。
“父亲,你说三郎这个计划可行吗?”大家都一起看着秦老爷子。
“孙儿的计划和我是不谋而合,邯郸已成是非之地,我秦家不可久留。”
“不日,我和震山将会赶赴并州前线,表面上家里的一切还要和以前一样,切不可露出马脚。所有的势力马上都要转入地下,邯郸城外有一处凤舞山庄,乃我秦家先祖发迹之地,无人知晓。,当年先祖设计山庄之时,就是为避难之用,所有的一切都要秘密的转入山庄。秦安你马上就去办。”秦老爷子开始做出征前最后的安排了。
“爷爷,父亲,母亲,俗话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孩儿想出去历练一番,长长见识。总是在秦府的庇护之下,孩儿很难得到成长…”
“三郎,不行!”王云西出言打断了秦慕枫的话,严厉的呵斥秦慕枫。
“云西啊,孙儿的想法是不错的,毕竟邯郸城,马上就会动荡不安,再呆在邯郸城难有大的作为,还是让慕枫出去历练历练。”秦老爷子尽管很心疼秦慕枫,但眼下时局动荡,孙儿不历经磨难,浴火重生,将来又怎能托付重任于他。
“我也赞成,夫人也不想三郎一辈子都默默无闻的呆在邯郸城,无所作为吧。”
最终,在秦老爷子和秦震山的联合劝说下,王云西最终还是同意了秦慕枫出去增长点见识,不管怎么说,王云西都希望秦慕枫将来能有大的出息,光耀门楣。
第二日秦老爷子率领十万大军赶赴并州前线,随着秦老爷子领兵出征那一刻起,中原四国从此也就进入了诸侯争霸,群雄割据的时刻。
秦老爷子走后,这一天秦慕枫也要出发了。
“娘,大哥,二姐,你们保重,三郎走了。”
“三郎,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
“孩儿记下了,放心吧,孩儿已长大,会照顾好自己的!”秦慕枫跪在地上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依依不舍的与众人道别,慢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