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那之前——
我泪眼汪汪的转向凝秀。
嗝,桂花糕吃多了,好噎……凝秀,本娘娘要喝水……
几日来相处,这妮子已将我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就跟我肚里的蛔虫似的。她接收到我求救目光,连忙将茶水满上,递到我手边,动作一气呵成。
我大口饮尽,总算把气理顺了,“妹妹但说无妨,凝秀,给众姐妹赐座。”
我话音刚落,敏贵妃就甚不客气地贴上软榻,坐在我右侧,“姐姐,是这样的。”
她单手撑在软榻上,素衣下软若无骨的身子玲珑有致,“过几日便是钥儿的四岁生辰,陛下虽把这后宫之事的主持大权交给了妹妹,妹妹却觉着这事怎么也得跟姐姐商量一番。”
“钥儿?”听这语气,这个钥儿是南宫池掣的……孩子?
我责备的目光落在凝秀身上,这么重要的消息,她怎么都没告诉我?
敏贵妃一脸吃惊,“姐姐你不知道吗?钥儿是当年凌妃为陛下所生之子,凌妃死于难产,钥儿虽平安出世,却免不了病娇体弱,陛下将那孩子托付于妹妹我,我便视他为己出,尽心照顾,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四年就过去了,一眨眼,那孩子就四岁了啊!”
嗯……她这是在告诉我,母凭子贵,孩子虽不是她亲生的,但是也是她名义上的,论权利,论地位,我都是比不上她的。
“是啊!四年过得很快!”
我跟着叹息,我家花贝贝也快满四岁了,记得刚穿越来那会儿,她还是个稚声稚气的奶娃娃,紧紧揪住我的衣裳,满眼对未知世界的恐惧。
转眼间,她长成了古灵精怪的熊孩子,有了小刺,还有了属于自己的朋友圈。
哎,我这么被拐来南池,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还有,她有没有和小伙伴和好?
以前不觉得做娘的有什么牵绊,可待一起时间久了,感情深了,自然而然地,有些东西就会随之悄然改变。
“姐姐,依你看,我们该给钥儿办个什么样的生辰?”
敏贵妃嘴角抽了抽,估计是被我刺真意切,不像在作假。
看来她此行,还存着些真情,倒不是全然来挑衅我的。
敏贵妃话不停,就没有其他嫔妃说话的机会,她们各个雍容华贵的打扮坐成两排,我和敏贵妃就跟领导开会似的,舒舒服服地坐在她们面前,一番长篇大论。
本姑娘决定给她们一个从路人甲升级为路人丁的机会。
“众姐妹们怎么看?有什么建议看法,尽管提出来罢!”
“依兰儿看,应该给小皇子办个热热闹闹的生辰,小孩子容易被气氛感染,到时候哪里还会记得那日是凌妃祭日?”
第一个说话的是木兰宫的兰妃,我认得这姑娘,那日晚宴,她穿的最为艳丽。
唔……胸挺大,就是没什么脑子。
“错错错!小孩子最为敏感,这么做会让小皇子误认为大家都忘记了凌妃的忌辰,说不定还会因此记恨皇上和敏妃娘娘呢!”
开口反驳的是熙园宫的熹妃,她的声音尖细,听她说话极为头痛,尽管她说的都在理。
“熹姐姐说的没错,雪儿觉得,若是小皇子不喜欢,这生辰不办也是。”这次是艾雪宫的雪妃,看面相倒是个伶俐的主,只可惜跟错了队伍。
“这可怎么行!南池就这么一个皇子,我们后宫众人连一个生辰都办不好,叫外人怎么看?叫皇上怎么看?”这次反驳的又是那个嗓音独特的熹妃。
“但——”雪妃欲言又止。
“罢了罢了!”敏贵妃摆了摆手,一群人立马噤声。
敏贵妃愁容满脸,一脸难色道,“不瞒姐姐,妹妹其实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还真是高估了这女人,她的情真意切呢?她对钥儿的关心呢?狐狸终归是要露出尾巴的,果然,不能轻信人外表的单纯美好。
我压下心头对的钥儿的怜惜,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妹妹请说,本宫愿闻其详。”
“那日晚宴,姐姐大显厨艺,颇令妹妹大开眼界,只是如皇上所言,妹妹身体羸弱,不便干那些粗活,所以,妹妹想要请姐姐帮忙,来给钥儿举办个生日宴,就如同东离的百花宴那般。”
敏贵妃的话一语双关,看情形是做了些功课准备充分前来的。
我转了转眸,心思百转,“妹妹的提议固然好,只是不知钥儿是否喜欢?本宫会好好考虑一番,再行给妹妹答覆。”我装作头痛的扶额,“本宫乏了,凝秀,送客。”
敏贵妃无非是想让我出丑,堂堂一国之母,流连于厨房之地,满身脏污,毫无端庄典雅可言,到时候,她最好再将一身狼狈的我,拖去见所有人,让众人一齐起书声讨我这个皇后,废我后位,南宫池掣忌于她娘家的势力,自然会帮着她,情况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这女人的城府,实在是太深……早已远远超过我来南池前预想的那般……
一入后宫深似海,我不禁想象,半年前的她,可是这般模样?亦或是温婉无害,就如同她外表表现出的那般?
腹黑的女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趁着凝秀送客,我决定偷溜出去透口气。
清心殿立于河中央,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自有通向其他宫殿的石桥。我沿着西边的石桥向前走,时不时停下,望着河中的白莲发呆片刻。
我想去找林语陌和乐颜,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宫中,若是在,他们在哪儿?
我有些后悔之前太过安于等待,错失了与林语陌结盟的良机。
给读者的话:
话说木棉不太记得花贝贝几岁了,大概是四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