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蝉很久都没说话,按说朱媛媛的忙,她是义不容辞的,江湖中人,最讲究的就是“义”字,有恩必报,朱媛媛帮过她和南宫墨于很多忙。
这也是她一得知南宫墨于找她是为了朱媛媛的缘故,立马就飞奔过来的原因。
如果朱媛媛是让她来杀人,去解决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她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了,杀人是她的强项,老本行。却不知,竟是让她来扮演她。
而且,要露面的场合有二,一是靖南侯府,二是皇宫。
不是她不想答应,实在是不擅长此举。
她是个很直的人,恩怨分明,直来直去,说话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心里想什么,面上表现的就是什么。
林玉蝉想了又想,难度真的很大。
“我不知道到时候该说什么。”林玉蝉为难地说。
那样的场合,装哑巴是行不通的,朱媛媛之前给人的形象是温和有礼,能说会道。
朱媛媛十分理解:“姐,这点你不用担心,怎么说,说什么我会教你,到时候,你只要微微带笑,不要那么严肃,温和一点就好。”
林玉蝉望着朱媛媛,在想,事情有她说的那么简单吗?
朱媛媛虽然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拿着糖葫芦,哄骗小孩子去帮她做事的人,但形势紧迫,别无他法。
“姐,你不用单独与谁见面说话,靖南侯府里,有我呢,进宫请安,有我和齐王殿下,我们会见机行事的。”
鬼杀也觉得这事很疯狂,他担心的还不是自己熟悉的林堂主是否能很好的扮演朱姑娘,而是,进了皇宫,万一见到皇上……那可是所有无极门中人,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杀手做梦都想的事情,见到皇上,杀了皇上。
虽然现在大家已经金盆洗手,但一些深入骨髓的思想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
鬼杀觉得,朱姑娘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不由地担心地看向自己的林堂主。
林玉蝉天人交战了足足有半刻钟,然后,点头说:“好吧,我答应。”
朱媛媛如释重负。
接下来,朱媛媛把鬼杀赶了出去,开始教林玉蝉怎么收敛眼中的寒意,怎么面带微笑,怎么柔和目光。
“对对,嘴角微扬,目光平视,柔和,尽量柔和……”
“眼睛不用睁那么大,稍微眯一点……”
“脖子不要昂的太高,自然就好,对对,就是这样……”
“你就把你眼前的人当成一只可爱的小猫……”
“我不喜欢猫。”
“好吧,那你喜欢什么?”
某人想了想:“我喜欢小老虎,当年在山上跟着师傅学艺,我就抓了一只小老虎,养了三年,后来它长大了,不好玩了……”
某人大汗:“那好吧,你就把这些人都当成你养的那只小老虎。”
“可是,我对小老虎很严厉,我很凶,小老虎都怕我,我一瞪它,它就躲南宫身后去了。”某人认真负责人地说。
某人无语望天,真是好有个性的一个人啊!
当晚,林玉蝉就进了小院了。
朱媛媛把小院里的人介绍给玉蝉,包括李澈留下的阿德和九黎。
大家望着这个跟朱媛媛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都十分惊讶,纷纷猜想,这位才是与朱姑娘一母双生的吧!惊讶是在心里,面上大家都表现出了应有的尊重和亲切。
唯有九黎,一看到林玉蝉,强者之间的那种气息感应,让他莫名的紧张,身上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
这让朱媛媛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所以,大家见过面后,朱媛媛又开始教林玉蝉要收敛她那恐怖的气息。
这个倒是简单,跟她说,就当是在出任务,伏击,掩藏,隐匿时,必须收敛气息一样。
林玉蝉一听就懂了。
如此又训练了一日,终于到了二十八这天。
吃饭吃的是晚饭,朱媛媛下了值,换了身青色缎面的长袍,带上杨朵朵和林玉蝉直奔靖南侯府。
这是杨晨和朱媛媛两兄妹,第一次齐亮相。
晚宴还没开始,杨晨被靖南侯叫去书房谈话,冒牌朱媛媛则和杨朵朵一起在花厅跟荣夫人说话。
靖南侯如今看到杨晨都还觉得来气,可人家谨守婚约承诺,无可厚非,靖南侯只得压下心中的不满与遗憾,一切以大局为重。
谈话还算愉快,只是杨晨此刻担心着荣夫人那边是否顺利,便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他们来的就晚,没多久,晚宴就开始了。
吃饭的时候,气氛也还算融洽,饭后就是敬茶收礼物,朱媛媛和杨朵朵向靖南侯夫人敬茶,然后荣夫人拿出一对翡翠玉镯,一人一只,戴在了两人手上。算是礼成。
荣夫人本来还想留他们多说一会儿话,但杨晨怕自己这个还不太熟悉业务的妹妹再呆下去就要露马脚了,便推说王府那边有人要过来,商议婚礼的事儿,就先告辞了。
李歆瑶依然亲昵的挽着“媛媛姐”的手臂,这让林玉蝉很不习惯,浑身都很僵硬,她可从来没跟谁这般亲昵过,很不自在。
“媛媛姐,你今天话特别少。”
走在后面的杨晨心里就一咯噔一下,这小妮子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李歆瑶又道:“你一定是在担心婚礼的事吧,我听说,要成亲之前,心情都会变得很复杂,说来也是,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换我,我也会不安的。”
杨晨松了口气,这小妮子还挺会自己找理由的。
“不过,你不用担心啦,要是齐王殿下胆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李歆瑶大言不惭道。
杨晨正想搭腔,只听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林玉蝉沉沉冷冷地说:“不用,我自己会收拾他。”
霸气,霸气侧漏的霸气。
这个“收拾”从林玉蝉口中说出来,就是带着一股子杀气,让人毛骨悚然。
杨晨有些后怕地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李涛,希望他没听出什么异样的感觉。
李歆瑶笑起来:“就是,我媛媛姐厉害着呢,我是多余担心了。”
大家别过后,三人上了马车,林玉蝉掏出帕子来擦手,边说:“这活太难了。”
紧张的她手心里全是汗,第一次出任务去杀人也没这么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