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现身后的此人,北河将他上下一番打量。
不过此人笼罩在法袍当中,他只能看到一双毫无情感波动的眼睛,以及一个陌生中年男子的轮廓。
这让北河颇为诧异,因为此人跟他想象中的并不同,至少从外观上来看,这并非是当年的那法元期魂煞。
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方占据了某个修士的肉身,并以这具肉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且如此进的距离下,他清晰的感受到,那股相互感应的阴冷气息,就是从眼前这位身上散发出来的。
一念及此,只听他开口道:“这位道友,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小子,看来你还记得我!”
只听面前的法袍人开口,此人说话的声音也跟当年不同,是一个嗓音颇有磁性的中年男子。
“若是北某没有记错,你应该叫烛亡吧。你是怎么找到北某的!”北河问道。
“很简单,在天澜大陆上适合魔修修炼之地只有三处,而这万灵城,又是其中最繁华的一处。”
“原来如此,”北河点头,接着他以一种揶揄的语气道:“你竟然敢找来此地,就不怕洪夫人找你麻烦吗!”
“当然怕!不过她又不知道当年帮那疯老太婆的就是我,而且眼下我气息容貌大变,更不可能发现我的存在了。”
“话虽如此,但眼下北某不就知道你的身份吗,北某只需要激发一张传音符,你恐怕逃不出万灵城。”
“在我看来,北小友是不会那么做的。”话到此处,烛亡高深莫测一笑。
“哦?是吗!”北河讥讽的撇了撇嘴,而后他一翻手,取出了一张传音符,放在手中把玩着,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了。
看到他的举动,烛亡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
北河虽然修为不高,但是行事手段却极为老辣,可不能当成一般人对待。
“北小友,这一次我可不是来找你寻仇的。”只听烛亡道。
对此北河置若罔闻,而是话锋一转,“问烛亡道友一个问题!”
“嗯?”烛亡疑惑,而后抬了抬手:“北小友但说无妨!”
“眼下的你,应该实力大大不如当初吧,就算是占据了他人的肉身,修为顶多不过无尘期,不知道可否接下法元期修士一击呢!”
烛亡越发不解,不知道北河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随即还是轻笑道:“即便我实力丧失大半,但眼下在有法体的情况下,要对付你还是极为简单的,所以北小友可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在你捏爆传音符通知此城法元期修士来之前,我已经不知道杀你多少回了。而且我保证,对方赶来此地的时候,找不到我的一根毫毛。”
北河神色古怪的看着对方,不知道这位是在吹牛,还是真的有什么底气。
于是就听他道:“既如此,那就不好意思了!”
烛亡心中一紧,同时目光也变得警惕了起来。
“嗡!”
蓦然间,之前一层光幕从他脚下的地面激发,将他给笼罩。电光火石间,光幕灵光暴涨。
“轰!”
当大片灵光照耀在烛亡身上后,轰然爆开,形成了一股即便是无尘期修士,都要为之色变的撕扯力,顷刻间将烛亡给席卷在了其中。
“啊!”
霎时,只听光幕中传来了此人的一声惨叫。
不止如此,随着“嘭”的一声,烛亡的身躯爆开成了一片浓郁的黑影。
黑影涣散,宛如烟雾一般缭绕着,其中还散发出来了一股惊人的神魂气息。
激发了堪比法元期修士出手的一击,那层罩住烛亡的光幕并未溃散,依然将对方化作的黑影给困在其中。
北河颇为讶然,没想到在这一击之下,对方都没有死。
他所布下的阵法,赫然是当年拆下的常天河在魔元石矿脉中布置的那一座。
这座攻击阵法,具有法元期修士出手一击的威力,寻常无尘期修士,可绝对抗不下来。
之前在密室中跟元狐族少女厮杀的时候,北河就极为后悔,没有将此阵布置在密室中,而是选择布置在大殿内,不然的话他要对付那元狐族少女,可要容易得多。
摇了摇头后,北河看向前方被禁锢的那团黑影,轻笑道:“烛亡道友,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像刚才那么自信呢!”
“你……”
烛亡震怒无比,心中对于北河甚至生出了一丝杀机。
这一次他极有诚意的找上门来,而且表明了态度,并非是来找北河报仇的,但是北河抓住机会,还是对他直接出手。
此刻他的神魂之躯,都溃散了大半。
“咦!”
不等烛亡继续开口,北河一声轻咦,眼中满是惊讶。
在他的注视下,只见光幕中涣散的黑影,开始翻滚起来,而后凝聚成了一个身形中等,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
没有法袍的笼罩后,他看出这中年男子竟然是神魂之躯。
“冥灵族……”
北河神色有些肃然的开口。
眼前的这位,分明就是一个冥灵族修士。
当年他曾跟一位冥灵族女修交手过,这一族的人,天生就是神魂之躯,施展的神通,更是极为诡异。
难怪这烛亡之前极有底气的样子,看来并非是狂妄自大或者是自吹自擂。
此人不知道从哪里占据了一位冥灵族修士的身躯,加之还有着无尘期的修为,要对付他这个脱凡期修士的确不难。而且就算是法元期修士赶来,要找到一位遁走的无尘期冥灵族修士,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一想到此处,北河心中暗道,好在他刚才毫不犹豫的出手,直接开启阵法给予对方一记重创,不然双方在此地厮杀起来,形势于他而言,恐怕会比之前斩杀元狐族少女还要凶险。
烛亡重新凝聚现身后,此刻看着北河时,脸上的恼怒之色显而易见。
此人身形一动,试图从光幕中冲出,但是紧接着就听“嘭”的一声,那层光幕就连他的神魂之躯都能够阻挡,让他无法脱困。
北河微微一笑,“烛亡道友现在可以说说看了,这次不远万里找到北某,既然不是来寻仇的,到底是有什么事。”
“小辈,莫非你觉得你我二人现在还能好好谈下去吗!”
“非也,”北河摇头,“当年北某和烛亡道友之间可是杀得不可开交,眼下烛亡道友找上门来,北某自然害怕无比了,只能先下手为强。而且眼下烛亡道友不也没什么大碍吗,将烛亡道友暂时禁锢,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样北某心里才会踏实一点。”
烛亡深呼吸,将心中的怒火给压下。
这北河不但狡诈,而且狠辣无比,跟一些活了上万年的法元期老怪都有的一比了。
此刻烛亡并不知道,北河将他给禁锢之际,已经悄然向着温莹传音,让温莹暗中将禁锢他这座阵法已经耗尽的魔元石给填满,到时候若是有什么脱离北河掌控的事情,他好激发阵法,再次对此人施展法元期修士一击。
“呼……”
烛亡长长的吐了口气,脸上的恼怒之色也随之消失,而后看向北河道:“这次我来找北小友,的确是有一件要事。”
眼看此人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在他激发阵法予以当头一击的情况下,还能心平气和的跟他交流,北河心中暗道这些法元期老怪,果然个个能屈能伸。
而越是如此,就越看得出这些人的难以对付。
同时他也对此人来找他,具体是有什么事情,感到有些好奇。
“烛亡道友请讲!”只听北河道。
下一刻,此人就说出了一句让他心中一惊的话来。
“北小友中了冥毒,都快要自身难保了,竟然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让我佩服的很!”
“嗯?冥毒?”
此人话音刚刚落下,北河脸上的笑容就为之消失,同时眼睛也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