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禛有片刻一动不动。
欧阳维紧张得屏住呼吸,轻轻地,试探地用舌头顶了顶他紧咬的牙齿,舔着他冰凉的嘴唇。
而后,封禛猛地将欧阳维压在身下,含住他的唇舌,用力吮吸。
欧阳维瞳孔收缩,猛吸了一口气。
体内饱胀的真气通过口唇释放了出去。他感觉自己被封禛用力地整个人抱住,能清晰感受到他坚实胸膛中心脏激烈的跳动。唇舌被狂热地、执着地、反复地吮吸着,已变得麻木。欧阳维浑身轻轻发抖,搂住了封禛的脖子,试图在对方狂热的动作中找回自己的节奏。
真气的释放却随即引起了丹田内异样的骚动。盈满与透支两个极端变化之中,原本如气雾的、一直低调温顺的内丹雏形突然躁动了起来。欧阳维生出一种对灵气近乎疯狂的渴望。他瞬间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封禛,贪吃一般咬住了他的嘴,想从他那里挽留最后一点真气。
封禛身躯震荡,惊讶地睁开了眼,下意识推开了欧阳维。
少年喘息着,同他四目相对。月色下,两人都面色潮红,大汗淋漓,表情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我……”欧阳维神智混乱,手摸上了封禛的胸膛,“再给我一点……我要……”
“你搞什么?”封禛额头青筋曝露,抓着欧阳维的胳膊大吼,在他脸上轻拍了一下,“你给我打起精神来,你要筑基了!坐好!你得自己冲过去!听到了没有??”
欧阳维被他摇得像一瓶鸡尾酒似的,灵识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看清封禛愤怒的面容后,顿时面红耳赤。他手脚发软地盘膝坐好,开始运转心法。
天地间浓郁的灵气汇集过来,冲入欧阳维的身躯里,再度将他的每一条经脉都灌注满。越来越多的灵气汇集过来,包裹住了欧阳维,形成了一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茧。少年清瘦的身躯端坐在中间,俊秀的面容沉静从容。
封禛在旁边守了半晌的阵,觉得欧阳维状态十分稳定,自己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月照台外,有感受到灵气的的山兽聚拢了过来。竹先生亦带着白寒琴匆匆赶来。
“主上……”
封禛抬手,阻断了白寒琴的话,继续全神贯注地盯着灵气漩涡之中的少年。
灵气越发浓郁,凝结成了水气,继而成了水膜,覆盖住了欧阳维全身。随着一个深呼吸,所有灵气猛然一收,汇入丹田,融入进了那一团气雾之中。
真气汇集,凝结成了一粒小小的内丹!
一片震荡柔和地发散开,传递向了四方。
欧阳维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面孔散发着光,越发显得眉眼秀丽,精致中带着别样的俊朗。以往总是懒洋洋,笑得没心没肺的少年仿佛脱胎换骨,由内而外散发出了澄清而清澈的正道灵气。
欧阳维的感觉也简直不能再好了!他觉得身体里所有的不适一扫而空,肢体轻盈得仿佛如羽毛,他随时都能拔地跃起,来一出嫦娥奔月。身体中,充盈的灵气如新鲜的血液一样奔腾,填补满了新扩充出来经脉。尤其是丹田之中,新生的内丹就像一颗温润光洁的珍珠,在金丹的衬托下,显得小巧又可爱。
稚嫩的内丹状态十分平稳,被大它几十倍的金丹吸引着,就像地球围绕着太阳一般,沿着轨道缓缓转动,并且自传。
欧阳维觉得新奇极了。在他的体内,也有一个小世界!
这就是筑基的感受么?
欧阳维望着封禛,一瞬间热泪盈眶。
“我筑基了!”
“唔。”封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恭喜你。”
欧阳维心花怒放,也不计较封禛这毫无诚意的贺喜了。他轻盈地跳了起来,就像又穿越了一回事,重新适应着这具被再次塑造过的身躯的各项技能。
只要稍微一用力,欧阳维就轻松地跃起。
“哇——哈哈哈哈!!!”
群山之巅,少年狂喜的笑声传递到了四面八方。
封禛嘴角抽了抽,望着欧阳维像脱肛的野狗一样,在山岗中跳来跃去,发出兴奋的大笑声。
“还真是个孩子呀。”竹先生笑呵呵地摸着胡子,“恭喜主上了!”
“我何喜之有?”封禛道。
“主上不是已决定出门,去搜集玉简上提及的宝器和丹药原材了么?您可是必须将欧阳公子带在身边的。出门有诸多风险,欧阳公子修为进步,也多了一份协助您的能力呀。”
“他?”封禛轻蔑一笑,“他能自保就已不错了。”
此刻在欧阳维的心中,还有一件事,让他激动不已。
修真之人为了凝结元阳之气,在筑基之前,都必须保持童子之身。这不仅仅是不能和人滚床单,而是连元阳都不能泄漏。欧阳维自打开始发育后,欧阳宏就在他身体里下了一个不伤身的禁锢咒,为的就是怕男孩子阳气旺盛,会于睡梦中无意识地泄了阳气。
从那以后,欧阳维就成了一门哑炮,兴奋的时候总是有的,却只会抬起炮管备战,不能发射。虽然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可是欧阳维还是觉得自己男性的尊严有点小受伤。
直到后来,他被封禛抓着啃来啃去、压来压去的时候,虽然又冷又疼,但心理上的兴奋和生理上的本能作用,难免会有一些反应。这个时候他倒感激老爹未雨绸缪,自己就不用再去念清心咒了。
而方才他筑基之时,身体洗肌换髓的瞬间,那个禁锢咒也随之化解。
也就是说。
欧阳维过了整整十年清心寡欲的生活,煎熬了大半个青春期,如今终于可以打手炮了!!!!
欧阳维望着月亮,泪流满面,感觉到自己男性的尊严终于全部回来了。
“兴奋够了没?”封禛的声音传入灵识之中。
欧阳维回过神,几个跃身跳回了月照台。
竹先生果真笑盈盈地向他道贺,“公子以及冠之龄筑基,这在修真界中算是极有天赋道运之人了。公子您将来修行一路,必定通达顺畅!”
“竹先生过奖了。”欧阳维躬身回了一礼,又朝封禛作揖。“多谢城主方才为我护法。”
封禛冷淡地哼了一声,“你若死在绝云城,我倒不好向萧楠交代。”
欧阳维笑嘻嘻抬起头,目光恰好落在封禛锋转分明的唇上。火热亲吻和放-荡纠缠的一幕涌了上来,霎时就将筑基的狂喜冲得一干二净。
欧阳维的脸轰地一声烧得通红。
我勒个去!我忒么刚才都干了什么?我这算是趁火打劫吃了男主的豆腐了?
封禛背着光,倒是看不清脸色如何。他嗓音沉稳,不带什么情绪,“筑基总比还是练气的废柴要好些。你今日回去修整一下。七日后,随我出门吧。”
欧阳维还沉浸在自我厌弃之中,无精打采地问:“出门去哪儿?”
封禛道:“玉简上除了心法,还记载了一些修炼必须的宝器和丹药。城中没有,只得出去寻找。”
欧阳维听着精神一振,心到这应该就是要刷新地图了。封禛要抑制魔血,只有把欧阳维呆在身边,充当移动蓝库。欧阳维也觉得比起呆在底下城里啃来啃去地练功,出门踏遍山川、游尽江湖,是要有趣得多了。
封禛交代完后,甩了袖子就走了。到最后欧阳维都没看到他的脸色。他语气如常,不过这人惯会装逼,没准心里也在上演风暴雪呢?
欧阳维滚回了自己的屋子,泡在浴桶里,搓着身上因为洗肌换髓而排出体外的污秽油汗。洗了一阵,他抬手用力敲了一下脑袋。
欧阳维,你怎么就这么定不住,竟然就亲了他了呢?
他是封禛好么?你没看过原著呀?泡谁不好,去泡男主!就算没有欧阳嬛,封禛他也直如射线。你真是饥渴疯了,见到个帅哥就下嘴么?
欧阳维懊恼地大叫一声,使劲搓了一下嘴唇。
唇舌纠缠的一幕如电光幻影一般闪回。欧阳维浑身发热,心脏砰砰跳。
他得承认,两辈子加起来,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历过这种激荡心魄的感觉。
灵识的碰撞,犹如两个宇宙的交融。欧阳维第一次走进了封禛的内心,阅读了他伤痕累累的过往。他瞬间就明白这个男人的冷漠与戒备,理解了他的倨傲和孤寂。
封禛像一匹孤狼。累了,伤得走不动了,他会寻个隐蔽的地方舔舐伤口,躲避风雪。他也不需要旁人同情的目光。等到天气放晴,他又再继续前行。
谁能和这样的男人并肩同行呢?
欧阳维觉得自己是不行的。原著里,欧阳嬛和他也更多的是荷尔蒙的吸引,彼此都不了解对方的内心。也许白寒琴都算是最了解,最靠近他的女人了。
欧阳维湿漉漉地爬出浴桶,往身上丢了一个烘干咒,倒在床上,长叹一声。
筑基的喜悦如一阵浪潮,过了就过了。亲吻的甜蜜却依旧留在齿间,让他情不自禁地反复回味品尝。然后,他发现自己有反应了。
怎么办?
一个时辰前才解禁的。这一炮,打还是不打?
欧阳维陷入了深思之中。
打了。就表示他对封禛产生了暧昧的情愫,至少是正视自己对他的意-淫。
不打。那还可以勉强说服自己只是一时冲动,通过引导封禛温柔地亲自己来吸收真气,避免了暴力血腥的啃咬一幕的发生。
欧阳维脑海里生出两个小人,一个穿得像黄瓜,一个头顶一朵菊花,吵了起来。
“脑内意-淫犯法吗?”
“人家是男主,是直男!”
“又不是要去掰弯他。”
“就不该开这个头。万一将来动了感情怎么办?吃苦的还不是自己?”
“不能把还没发生的事拿来做依据!”
两个小人吵得不可开交。欧阳维感觉到自己又软回去了。他悻悻,裹在被子里,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无眠,没有梦到男人,也没有梦到热吻。欧阳维感觉到身体被压住,这才睁开了眼。
魔豹朝他脸上喷了一口气,伸舌头就要舔他。这大猫舌头上全是锋利的倒刺,欧阳维如此细皮嫩肉怎么受得了。他吓得大叫,一骨碌从床上滚了下来。
“猎日,别胡闹。”朱丹坐在桌子边,敷衍地呵斥了一句。
魔豹悻悻地喷了一口气,在欧阳维的床脚磨了磨爪子,唰唰把床单扯成了布条。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欧阳维气急败坏地爬起来,瞪着正在偷吃他的泡芙的朱丹。
朱丹满不在乎地瞥了他一眼,“你门没锁。这在绝云城里,就表示可以不敲门。”
欧阳维昨夜思绪混乱,也不记得是否锁门,没法和他辩证。他倒庆幸自己昨晚没有撸。不然这一大早地光着屁股跳下床,形象就太不雅观了。
“你来找我什么事?”欧阳维问。
朱丹取出一个储物囊丢给欧阳维,说:“主上让我送来的,说你或许可以用来再造一个飞铁牛。”
哈雷被萧楠骑走后,欧阳维也曾想过再做一辆。不过一来工序复杂,而来没材料,寄人篱下的,也不方便伸手讨要,这才作罢。没想到封禛居然会想起这个事,还给他送材料来了。
欧阳维微微红了脸,os道:昨夜侍寝效果不错,今天就收到了万岁爷赏赐的头面。
“有劳了。”欧阳维说,“请替我向封城主道谢。”
朱丹很拽地扬了一下下巴,“出门几步路就是主上的寝殿,你有嘴有脚的,自己去道谢。”
欧阳维也觉得这样更礼貌一点,便把剩下的泡芙打包给了朱丹,将他送走了,然后去找封禛。
寝殿里门窗大敞着,并没有人影。欧阳维和封禛一起修炼了那么久,知道他习惯练功后就直接睡在练功房的隔间里。所以他径直走到了练功房门口,敲了敲门。
“封城主,我是欧阳维。您现在方便吗?”
过了片刻,里面才传出封禛低沉的声音:“等一下。”
欧阳维揣着手站在门口,随后听到里面传出一阵悉悉索索声,低低的人声,对话,还有女人抱怨地娇哼声。
欧阳维愣了一下。
门打开了,封禛带着倦意出现在门口。他只穿着一条练功裤,露出来的胸膛精悍结实,腹肌分明。
“怎么啦?”封禛堵着门,有几分不自然,活脱脱一副被捉奸在场的样子。
“我……呃……”欧阳维脑子木着,结结巴巴地说,“我收到你送来的东西了。谢谢。”
“就这些?”
“啊……”欧阳维又说,“后天出门,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准备你自己就够了。”封禛道。
欧阳维干巴巴地呵呵了两声。
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屋里传来。白寒琴衣衫不整地走了过来,把一件睡袍搭在了封禛的肩上,朝他妩媚一笑。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欧阳维红着脸低着头,小声说:“抱歉,打搅了。”
他转身沿着长廊跑走了。
白寒琴讥笑一声,“还是个童子呢。”
封禛望着欧阳维狼狈逃走的背影,沉默片刻,关上了门。
欧阳维跑出老远,回头望去,只见房门紧闭,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自嘲一笑,轻轻在脸上拍了一下,沿着墙角往自己的房间走去。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