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二人来到一间米店外,米店摆到大街上的摊位前,此时还排了好些人,为了赶时间,韩元恺便让陆陆大虎帮着去旁边的店面买些灯油。
韩元恺掏出钱,然而陆陆大虎却并没有拿便往旁边的粮油铺去了,韩元恺只得苦笑一声把银子收回怀中,然后把帽子压低了些。
好不容易到了他,那米店的伙计见他器宇不凡手里还牵着匹马,尤其是他方才手中拿出那一袋子银子,便也还算热情,脸上堆着笑问道:“哟,客官,您看要点什么?这都是好米,从山西运来的,本店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摊位上摆着七八袋米,开了口袋,上边插着牌子,牌子上都写了价格。韩元恺估算了一下,虽然有马但为了赶时间,也带不了太多东西,是以他便在价格中上的一个米袋子里掬了一把米粒,米粒尖细,还算饱满,他便朝那伙计道:“就来这个吧。”
“好嘞,不知客官要多少?”伙计笑问道。
“米要二十斤,再来三十斤面。”韩元恺微微低着头,指着旁边另一个摊位上的面粉说道。
“额……”伙计脸上的笑一滞,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牵着马又带了那么多银子的人就买这点东西?“客官,您不多要些么?明天这米和面可不一定还是这个价了。”
韩元恺有些不耐的道:“我也想买多些,但带不了,好了,快些与我称好,待会我还要赶路。”
“原来也是个乡下来的穷酸汉,没钱学人家显摆什么……”伙计转过身去低声嘀咕着,不过他可不知道会被外边韩元恺听到。
韩元恺也不在意,只当没听到一般,付了银子提起米面就走,走到一旁把米面放在马背上,正要走,突然街道上有些骚乱,一个提着篮子的少女急匆匆的在人群中穿梭着,脸上有些慌乱,后边好像还有人在追,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韩元恺旁边有一个摊子,后边坐的是一个卖狗皮膏药的瘦削汉子,见韩元恺盯着匆匆走过的少女看,他忙喊道:“客官,上好的膏药,要不要来几贴?“
韩元恺扭过头去,瘦削汉子便朝他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又道:“到了万花楼,管教客官好用,姑娘都爱您爱得死去活来,嘿嘿……”
原来是个卖古代版印度神油的,韩元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许是在军营中待了太久,街上难得见个年轻姑娘就多看了几眼,不想却是被人误会了,韩元恺便摆了摆手。
回过头去,就见有三个少年推搡着人群追了过来,瞧见那少女跌跌撞撞的跑走了,慌乱得像遇见猎人的野兔,他们也没有再追,而是发出得意放浪的笑来。
他们不顾旁人的异样眼色,搂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笑了一阵,随后居中的一个砸吧了下嘴,拍了拍旁边另一人说道:“金壮,带了银子吧,要不要去万花楼耍耍?”
“不了,你们去吧,我家里还有事。”那被唤做金壮的人身形粗壮,犹豫了一阵才回道。
“半月不见,咱们壮爷变了性子了?不能够啊,怕是没带钱吧,哈哈哈……”那人笑了一阵,还要再说。
便听一旁卖狗皮膏药的瘦削汉子突然说道:“几位客官,要去万花楼?我这里有些好东西,保叫你们用了都说好,用了还想用,嘿嘿嘿……”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照卖狗皮膏药的瘦削汉子脸上啐了口,恶狠狠的骂道:“去你娘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老子身子这么硬朗,像是要用那玩意的人么?不长眼的东西,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把你的摊子砸了!”
那人说话唾沫横飞,韩元恺忙退后一步,以防那人口水溅到他身上。卖狗皮膏药的瘦削汉子忙讪讪的陪着不是,低眉顺眼的腰都佝成了一只虾,这些市井无赖就是一块滚刀肉,他可惹不起。
可那人却不依不饶还要再骂,他身后的金壮突然上前劝道:“吴爷,何必与他一个卖虎狼之药的下九流一般见识,再说了街上这么多人,叫人听了可容易误会……”
另一人也跟着上来劝,那人忙扭头左右看了看,果然有好些人在朝他这里看来,他便拍着瘦削汉子的脸说道:“哼!不长眼的东西,看在金壮老弟的份上,老子且饶了你,下次莫叫爷再见着你,不然有你这狗东西好瞧!”
卖狗皮膏药的瘦削汉子忙不迭的点头称是,那人也觉得无趣,便直起腰来道:“真扫兴,不去万花楼了,金壮,咱们喝酒去!”
“吴爷,你们去吧,我有事真去不了。”金壮陪着笑脸道。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金壮一番,然后皱眉道:“我看你小子是怕请客吧?”
“吴爷,家里真是有事,走回去得小半日功夫呢,晚了我可赶不上不了顺路的车队,我若回去迟了,我娘可有得唠叨了……”
“哈哈哈,壮爷竟然害怕他老娘,罢了罢了,下次再叫你请客就是,走了。”
“那是自然……”待那两人走远了,金壮忙转身走到摆着几贴狗皮膏药的摊位前。
那瘦削汉子正擦去脸上的唾沫,抬头一看忙苦着脸又待求饶,却见那人鬼鬼祟祟的朝左右看了眼。
站在摊位不远的韩元恺早有察觉,便在他看来之前就挪开了目光,看来地痞流氓滚刀肉这种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少不了,就如那癞子和刘泰那些人一般,一旦沾上了就很难摆脱掉,更何况刘泰已经对我与高家的关系有所留意,幸好他们不能出来,城里好像也见不到通缉令,但被人惦记着总是难受,碍手碍脚的,除非把他们给……
陆陆大虎还没从粮油店出来,街上人来人往的,就这里有些空档,韩元恺只得继续待在这里,他背过身去把米面在马背上系牢,便听那叫做金壮的粗壮少年声音低低传来:“有没有那种能让人乖乖听话的药?”
“额……壮爷您这是……您这是难为小的了,我要有这好东西,还用得着跑这里摆摊受气么……”那瘦削汉子愣了下,然后支支吾吾的回道。
“罢了,那有什么?叫她反抗……”金壮意识到说漏了嘴,忙又不自然的胡诌起来,“叫她多些情趣,咳咳……万花楼的红儿老是摆着副臭脸,叫人不爽快!快点,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