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看了眼两个在猪圈里与母猪厮混的泼皮,这难堪又羞耻的场面,看得绿豆眼一身冷汗头皮发麻。
嘴皮子一动,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一回头,身旁之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他忙转身跟上了瘦削汉子的步伐。
“他都说了,又何必……”
看他面有不忍,瘦削汉子也有些意外,“若不这样,难保他们不会把今日之事说出去,更何况,方才被那狗臊了一通,老子也让他们尝尝这般滋味,叫这小子说老子的药没用,嘿嘿嘿……”
绿豆眼没再开口,随在他身后往布店里赶。
一前一后的,这两人都低着头赶路,好似有什么心事一般,脸上都如出一辙的愁眉紧锁。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不愧是大小姐,脑袋就是灵光。”沉默着走了好一阵,眼看就要出了巷子,那瘦削汉子冷不丁来了句,脸上神情莫名激动。
一直绞尽脑汁的想着方才崔俨雅那一番没头没尾的话,此时一听瘦削汉子想通了,他早就憋不住了,上前几步就用急切的目光盯着他,“嘿!你到底明白了什么?快与我说说。”
回头一瞧,见他这副好奇的模样,瘦削汉子却是卖起了关子,“嘿嘿……一直传闻大小姐机敏过人,智计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绿豆眼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原来你也才想明白,方才却是在大小姐面前做样子的,快说了,虽说咱不该怀疑大小姐,但我脑袋都快炸了,都没明白大小姐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瘦削汉子笑道:“好好听着,手指是从那人身上掉下的,而且还未腐坏,这肯定是管事捡回之后用冰保存着的缘故,但也说明这截断指才被砍下不久。”
连想都没想,绿豆眼便愕然摇头,“嗯?你就想明白这个?我看都看出来了,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嘿嘿一笑,瘦削汉子拍着他的肩头,“莫急,好戏在后头,那截手指又粗又短,按理说主人身形也应较为粗壮,买过我这媚药的人就两个,那陈家米铺的老东西自然排除在外,所以这断指只能是那金壮的,
而金壮又是个采花盗,买药的时候那人可一直在旁边看着,他那一次出城买了那么多吃的用的,自然是去看人的。
看谁?自然就是他的相好——那位姓江的姑娘了,而他身上又有金壮的断指,明白了吧?”
“这……”绿豆眼沉吟着,“那他现在就一定会在那里?”
瘦削汉子道:“不一定,但总能查到他的线索,他的相好就在金家沟,战场离得那么近,他怎会不担心,不去看一看?人之常情而已。”
“若是他之前就已经战死了呢?毕竟当时太乱,而那些鞑靼人来势汹汹的,战场上一切难说。”
“贺虎臣已经将此次劫粮的鞑靼头领擒获,鞑靼人既然覆灭,加上他又事先有了防备,身手又是一等一的,所以他真的可能并没有死。”
稍一停顿,看着被勾起好奇心的绿豆眼,瘦削汉子又卖起了关子,“至于最后大小姐为什么会断定那姓江的姑娘是一人独居,你就慢慢想吧,嘿嘿……”
见他又来,绿豆眼也不由气急,“你这厮,卖个什么关子!吊人胃口,怪不得那狗要扑你!”
“你……会不会说话?那是因为老子离那畜生比较近,你运气好罢了!管事也是,怎么不把狗牵到你那边去!”想起那尴尬事,瘦削汉子老脸一红,一时间再也冷静不下来。
绿豆眼也不甘示弱,开口便呛道:“去你娘的!那畜生吃的东西又不是老子鼓弄出来的,它扑老子作甚?”
“你……”瘦削汉子张了嘴,却干咧着,一时间竟寻不出话来说了。
——
“呼……”
“小宝贝,怎么样?是不是噬魂入骨飘飘欲仙呐?”
“老爷!小声些,羞死人了,这大白天的都叫人给听去了。”
“怕什么,你又不是头一遭的黄花闺女,谁爱听叫他听去。”
“嗯……老爷,你再说人家就不理你了。”
“啪!我就问你本老爷厉不厉害?”
“唔……厉害。”
“哈哈哈……走了,我的小美人,累了就歇着吧,老爷我明日还来看你。”
伴随着这放浪之语,关上许久的屋门被从里头打开,走出一人,衣衫有些不整,还在系着腰带,一低头帽子也歪了些,露出的头发已有些花白之色。
漏出一条小缝的东厢房窗户又悄然合上,少年水娃重新躺下,老牛吃嫩草真是叫人心里很是不舒服。
他知道出来的那老男人就是陈家米铺的掌柜,这人乃是彻头彻尾的奸商,所以不少人暗地里都唤他做陈老狗,北屋的女子自然便是他养的外室,他常常隔上十天半个月的就会来上一趟,来的次数多了,水娃也就认得他了。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个人影,院门外边他的马车还在那里停着,躺靠在马车上的车夫正轻声哼着段荤曲儿,怡然自得。
陈老狗瞥了眼一旁的西厢房,屋里一点动静没有不说,门环上还挂了锁,明显是人不在,想起那一眼便已惊艳了他的少女,他怔怔看了好几眼紧锁的西厢房,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样,脸上的兴致一时间已是去了大半。
身上的衣物也整理好了,身后屋中的女子也在淅淅索索的穿着衣裳,陈老狗却没有等她,门也不带便直接出了院子。
听到有脚步声,那哼着曲儿的马车夫才赶紧住了嘴,把眼一睁却见面前不远,正有一年轻汉子双手环抱胸前,上半身子倚在墙上。
这车夫只看了几眼,也没在意,便跳下马车朝走出来的陈老狗行了礼,“老爷!”
“嗯,你……”看见一旁有人在,走出院子的陈老狗也就把话咽回了肚里。
瞧见陈老狗面色红润,虽瞧着总觉得有些怪异,但车夫还是满嘴恭维道:“老爷好本事,比起以前简直天差地别,这一次小的都快等睡着了!”
“要你多嘴!”气恼的瞪了他一眼,陈老狗便踏上马车一矮腰钻进了车厢之中,“走吧!”
直到车子远去,双手环抱的韩元恺才撇过头望去,他的目光有些复杂,一直望着那马车转出了巷子,才收回目光,有些担忧的进了院子。
不料,韩元恺刚一进院,却正迎面撞见北屋洞开的门后转出一个年轻女子,身上只着亵衣亵裤,露出的肌肤一片红一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