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外头那几个家伙赶了回来,到时候咱们可就麻烦大了!”大个有些担忧,扭头看了眼山坡。
小六子也跟着瞥了眼,却是冷冷一笑:“不会!应该没那么快,没听咱们的大恩公说嘛,那几个没回来的混账东西也中了毒的,再说了,疤脸他们都还在昏睡,更何况那几个混账,难道你不想出口恶气么?”
大个不再说话了,只觉得身上被打的地方又疼了起来,跟着小六子,一个个的,将这些被捆得死死的山匪一通好打。
除了疤脸没醒过来,其他几个痛醒过来的匪汉,一瞧见这副场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小六子手里提着的刀,知道小命捏在人家手上,不得不服软,纷纷痛哭求饶。
“饶命!爷,我叫您爷,好汉爷!我再也不敢了。”
然而苍白的求饶打动不了铁石心肠,更冲淡不去那份羞辱,小六子两人将几人戏耍了一番,尽了兴这才将他们逐个杀死,并斩下头颅!
小六子握着鲜血染红的屠刀,仿佛天地间的主宰,他的心跳得飞快,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舒畅,一滴血飞溅到额头上,他伸出舌头舔下那滴滑落的血珠,入口便是淡淡的甜味,好似那股温热的泉水一般。
“哗啦啦……”
血腥味越来越浓,后边的人越来越怂。
耳边恍惚传来哭求和痛骂交错的嘈杂声,疤脸迷迷糊糊从昏睡中醒来,首当其冲便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疤脸猛地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下意识便想撑起身子看看发生了什么,这一动才发现自己被捆住了,全身尤其胸口更是异常的酸痛,忍不住想要哼唧两声,便听见后边有“砰!砰!砰!”的怪声传来,一声接着一声。
疤脸忙咬紧了嘴巴,艰难的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不由得目眦尽裂。
只见后边躺着三具无头尸体,几颗血淋淋的头颅东倒西歪的,就倒在尸体砍开的脖颈旁边。
其中有一颗头颅,脸正对着疤脸,眼睛鼓鼓的瞪着,还保留着惊恐与愤怒交织的复杂眼神,尸体的脖颈仍在湍湍的往外冒血,染红了地上的一大片落叶!
而另一具尸体正在被人挥刀砍砸着,脖颈已经被砍断了一半,犹如肉摊的屠户切肉剁骨一般,肉末和鲜血四处飞溅,甚至落了几滴在他脸上。
小六子踏尸执刀,迎着初升的日头将刀高高举起,金黄煦暖的光芒下刀刃却闪着幽幽寒光,此刻的他,犹如刑场上的冷血刽子手!
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小六子停下正要下劈的刀,转过头去,正对上那道怨毒的眼神,见疤脸醒了,他不禁咧嘴笑道:“呦!醒了?爷您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嘞!”
“你这……咳咳!”疤脸恶狠狠的瞪着眼前那状如疯魔的刽子手,话一出口,又咳出血来,却又被他生生给咽了回去,随后大张着血红的牙,“妈的巴子!狗杀才!老子真的小瞧你了,真他娘后悔当初没把你打死。”
小六子看着疤脸那狼狈模样,心里头只觉得十分畅快,不禁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尽管骂吧!可惜的是,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实话告诉你,瘦猴确实是我杀的,他的头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了,不过我好奇的是,一开始你是怎么就确定瘦猴已经死了的?就因为你们中了毒?还是我哪里漏了破绽?”
疤脸一脸怨毒的叱骂着:“狗杀才!你以为老子会告诉你吗?”
小六子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脸色随即恢复如此,冷冷地道:“哦?如果你执意不说的话,那么我就不仅仅是砍掉他们的首级,还得把他们大卸八块,然后一块块的塞进你的嘴里,若是爷吃不惯生的,小的也可以替您烤个半熟,外焦里嫩一口下去还带着些腥甜咧,不知道爷您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疤脸牙关紧紧咬着,可嘴边还是溢出几道血丝,眼睛盯着小六子眨也不眨,闻言猛地把嘴里的血一口全咽了回去,开口说道:“咳咳……你够狠!算老子走了眼了,我说!”
“呵呵……那就开始吧,我听着呢。”小六子边说着,边用块麻布擦了下刀刃上的血污。
疤脸喘了几口粗气,然后一口气说道:“瘦猴这人平日最爱偷懒耍奸,又怎么会天黑了还在林子给大伙抓野物,加上老子就看不惯你们这些狗奴才,对你我早有疑心,只是没有实据,我悔啊!白白害死这些弟兄……”
小六子恍然大悟,以手扶额,有些生气的说道:“原来如此!我却是大意疏忽了。”
“咳咳……我也有个问题?”疤脸忽然开口道。
小六子转过头来,看着疤脸说道:“问吧,对于将死之人我是很慷慨的,更何况你还解答了我的疑惑。”
似乎觉得梗着脖子有些难受,疤脸试着扭动了下身子,随后一脸怨毒的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做?还是说你们是衙门的人?”
小六子收回踩在尸体上的脚,蹲下身子看着疤脸笑道:“两个问题了,不过我并不介意,只当还你一个,第一,为了报仇和出口恶气,第二,不是,不过嘛……很快就是了!”
“哈哈!异想天开,让大当家的知道是你杀了我们,你又能躲到哪里去?”疤脸笑得狰狞之极。
小六子竖起了三根手指,朝着疤脸转了转,咧嘴一笑,说道:“第三个问题了,不过这个问题我很是乐于回答,告诉你吧,从你们羞辱我那一刻起,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们,没想到的是,老天爷似乎听到了我的呐喊,很快就给了我这个机会!”
“哼!”疤脸冷笑一声。
小六子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在林中发现了进山寻药两人中的一人踪迹,但我告诉你们的却是发现了两个人,并且说他们已经找到了金石斛。你们知道了定然不会放着到手的肥肉不吃,不过我可没有刻意夸大他们的本事,昨晚你应该也领教过了,不出意外,你们一定会留下一个人,看守营地和受了伤的我们,因为你信不过我们,哈哈!拜你所赐,这也正是我计划中的关键之处,等你们离开,我再伺机把留下的那人杀死,栽赃到寻药人其中一个身上。”
“狗杀才!真是好阴毒的心思。”疤脸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子都红了起来。
小六子摇了摇头,一张脸却是带着一抹笑意,似乎是不想耽搁太多时间,他一口气说道:“你们去追击,无论败和赢甚至两败俱伤,结果对我都是有利的,不过他们的身手我比你们了解,你们不太可能斗得过,所以我才敢放心说他们身上有金石斛,等你们回来发现瘦猴死在他们手中,寨子就和王家庄自然就结下了梁子,我再把可轻易翻进王青家的秘密说出,加上我对村中熟悉,洗劫王家庄必然受到重用,而且我已经看出来,你们的老大就是头蠢猪,手底下的人对他颇有怨言都不自知,也就那个劳什子二当家有些机敏,不过我要除掉他也容易的很,等我带人洗劫了王家庄,弟兄们得了好处,自然会念我的好,假以时日,再让那头蠢猪不明不白的死去,老大的位置不就是我的了吗?”
“痴心妄想!”疤脸说着,狠狠的朝着小六子脸上啐了一口。
小六子脸色冷了下来,却出奇的没有动手,拿起麻布擦了下,又是咧嘴一笑,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感觉,他继续一口气说着:“不必急着动怒,听我说完,此计秒就秒在,不管你们两方相争结果如何,我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事情任由我说。这本是一个一石三鸟的计划,既可以让我先出了这口恶气,又可以祸水东引报复王家庄,还可以借机立下功劳为以后上位积攒威望,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现在的结果倒也不错,咱拿了你们这些匪贼的脑袋献给县衙大老爷,他正头疼流民的事情,如今雪中送炭,咱想必混个捕快做做应该不在话下,假以时日,要是我想做捕头了,等大老爷腾出手来,咱再带人偷偷摸进山来,把你们这群贼寇剿了。”
疤脸憋红着脸,使劲挣扎着,叱骂道:“做你的白日梦!有二当家在,你的诡计休想得逞!”
小六子站起身来,上前一脚踏在疤脸胸前,将手中朴刀放在疤脸脖颈,说道:“好了,别再拖延时间了,他们临死之前,都是看着我一个个将他们的弟兄杀死,你该庆幸没早点醒过来,本来还想陪你再好好玩玩,可爷已经玩的腻了,所以……你该上路了!”
“妈的巴子!狗杀……”
“杀”音甫落,便见寒光一闪,小六子用力往旁边一划拉,随即往旁边跳开,生怕沾上了血。
疤脸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抹了自己脖子,喉管被划破,血“滋滋”的往外直喷,疤脸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在说些什么。
片刻功夫,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疤脸鼓着双眼看向天空,便断了气。
“比起那几个歪瓜裂枣,你倒是条汉子。”小六子说着,走过去将疤脸的脑袋几刀剁下,走到旁边扯过一块粗布,小心包了,和那刚才包好的四颗首级堆在一起,又到泉眼边洗着手脸的血污。
“他们回来了!”
大个焦急的声音传来,小六子急忙起身,只见他提着一颗头颅,从东边山坡上的林子里慌里慌张的小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