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打仗呢？是谁要打仗呢？大师兄会不会有危险？大师兄说的那个局又到底指的是什么呢？是谁布了这个局？他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呢？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绝对不能用自己的钱，去打大师兄。——莫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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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出什么事了？”方忠只听着锦儿说起莫相思在茶楼里的异常，也是吃惊，便急忙从钱庄赶了回来。
可是等他回来的时候，莫相思却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已经完全地平静下来，再也不是刚刚在茶楼的那番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看着方忠的眼眸凝重而坚定：“方管家，我有事要问你。”
方忠看着莫相思的模样，也不知道莫相思出去的这一日间到底听说了什么，只是也急忙道：“夫人请问。”
“方管家，如果中州和岐临国打仗，会要江南商会出银子吗？方家会出吗？怎么出？”
方忠见问却是不解，只得认真回道：“朝廷以前是有过这个先例的，当初，与岐临国交战的时候，朝廷力战不敌国库空虚，前前后后共给江南商会指定了五千万两的救过饷银，责令上缴……”
“五千万两？！”莫相思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忠对莫相思严肃点头：“不错，当时中州危矣，江南商会也都是毁家纾难，江南商会的会长，也便是关家家主关广詹。带领这江南商会也是立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中州国之危亡之际，只要朝廷下来征饷。无论战乱还是赈灾，江南商会的各家除了留下维持生意所必须的银钱之外，多余闲置钱财按半数上缴，若不够再存余按半数上缴……如此直至缴清。”
莫相思道：“那不会有人作假，故意不交银子吗？”
方忠点头道：“也是有过的，但是被发现的几家商铺，都被按通敌卖国罪论处了。抄家灭门！而且每次国家征银的时候，都会有江南商会请了上面的人下来查各家的账目。那些人都是户部下派下来的，还有许多都是京城几十年的老掌柜了，眼神儿毒着呢，基本上不可能浑水摸鱼。”
莫相思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问方忠：“方管家，你当初说，方家是靠什么起家的？”
“田产。”
莫相思道：“若是两国交战，是不是粮草也是要我们苏杭补足？”
“不错。”
莫相思沉声道：“那就是说，如果苏杭的田产都在我们手里的话，到时候打起仗来，就要朝廷求着我们了。”
方忠听着莫相思的话，忽然心惊：“夫人，您想干什么？！”
莫相思眼眸坚定地看着方忠：“我们就学老祖宗。开始购置田产！现在苏杭的地都在谁的手里？”
方忠只觉得心里阵阵不安，可是终究还是应着莫相思的问题答道：“在苏杭周边的田产，大多是一些边郊地主所有。但是江南的商贾们也大多愿意购置一部分田产傍身，还有许多零碎的土地是百姓所有的。”
莫相思又问：“那征税征粮呢？每年如何？”
方忠道：“每年每亩都是有固定的征粮的，不过看今年这个样子，怕是已经洪涝，颗粒无收了。而一旦如此，商贾还好一些。不过多上交点银子，说明情况便能混过去。可是普通百姓之家一旦洪涝，不仅税交不上去，而且一年家中无米下炊，这样的情况便要从山东等地调粮来赈灾了，不过，唉，都说赈灾，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层层盘剥下来，真的到了老百姓手里的也只剩谷壳了。”
莫相思拧眉：“商贾还好些吗？”
方忠叹了口气：“也不算好，只是那些地主和富贾大多自家有存粮，可以上交充数，再者便是多孝敬知府些银子，让知府向朝廷陈情，减免些赋税。不过苏杭这个富得流油的地方，知府也是黑得很，手里的地一旦丰收还好，商贾便成倍地翻赚，可是一旦碰上这样的年头，单单是被孝敬知府郑陆的数目，怕是与赋税差不了多少。说好些，也只是不至于像普通百姓一样走投无路罢了。”
莫相思点头：“好！现在听我的，绸缎庄哪里的事情，你交给下面管绸缎庄的掌柜即可，现在你亲自带着人去购置田地。”
方忠看着莫相思，摇头道：“夫人！此事，恕老奴难以从命！这太危险了，您如今和知府郑陆还有这样的仇怨，一旦这件事情撞到了他的手里，那么便不是银钱能解决的问题了。”
莫相思看着方忠，却摇头道：“不，不是郑陆，是龙渊！如今在苏杭，最大的，是龙渊！我做这一切，自然是要先得到龙渊的支持。只要他这个琅襄王答应了与我们合作，那么等天塌下来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帮我们顶着。”
方忠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始终还是觉得莫相思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大胆了。
莫相思看着方忠，心里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得不到方忠的认可，自己还是很麻烦的，便对方忠道：“方管家，您想，现在这个鬼天气，注定了今年苏杭颗粒无收，谁人不想就手里的田地让出去，将这场灾祸让出去？所以此时购置田地的价格定然会很低，而我们手里恰好有这块闲钱去买地。再退一步想，一旦江南粮食减产，造成饥荒，外面又马上要开始打仗，那么便是说，我们手里的钱如果花不出去，便都成了朝廷征集的赈灾银和军饷，我们的银子保不住。
而此时，如果我们低价买了这田地，只亏一年，毕竟谁都知道，‘苏沪熟，天下足’的道理，您也说了，这样的大雨，十年难得一见，苏杭极少会发生这样的洪灾，等明年我们便可以将钱全赚回来甚至翻好几倍！”
方忠还是觉得不妥：“可是这个道理，江南的商贾们都知道，谁会舍得将地卖给你呢？”
莫相思眼眸明亮：“会的，因为我提高了钱庄的利钱，所有人都以为江南商会会挤兑方家，到时候方家必然会破产！”
方忠看着莫相思眉头紧皱，还是不明白莫相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不是很危险吗？
莫相思看着方忠如此不开窍，也是急道：“哎呀，就是说，江南商会会挤兑方家，可是他们在朝廷征粮之前是不会挤兑方家的，这样方家就还在江南商会里，在商会里就要交钱，总共的钱一定，方家出钱，就相当于他们少交钱。而一旦交完了这个钱，方家也就完了，他们就可以挤兑方家，让方家破产。而在个时候，方家的田产地产都是他们的，到时候他们再瓜分，也是一样的。
而在这之前，方家收了他们的地，他们一方面白得了方家的银子，还让方家承担起对朝廷缴税的重担，免了他们一笔对知府的开销，他们如何会不愿意？自然都乐得将地卖给我们。而普通百姓而不必说了，你只说买他们的地，到时候我们自然没那么多人耕种，还是要雇佣他们来，他们只拿银子不用交税，只要我们给的银子合理，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说道这里，方忠终于开始有点明白了：“可是，夫人您都已经说了方家会如何败亡了，我们为何还要这么做呢？”
莫相思急得跳脚：“不是跟你说了嘛，那是他们以为，而我们有龙渊啊！我现在就去和龙渊谈，毕竟这是他的钱，我就再许他一分利，争取把他拉到自己船上。这样到时候一旦出了洪涝的事情，郑陆不向朝廷上反映，龙渊可以啊。而且他毕竟是得到皇上器重的皇子，如果可以将江南赈灾和筹集饷银的事情都揽到自己头上，那么，等到时候，谁还敢动我们？”
方忠终于明白了莫相思的意思，却也是在是佩服莫相思是如何想得出来这各种关系的，那么如今看来，最关键的便是龙渊这一环了，可是：“夫人，您怎么就能确定，琅襄王一定会帮我们呢？您和琅襄王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莫相思见问，也是一愣，我和他？
“我和他没有关系！”
“那您为什断定八王爷会帮你呢？”
莫相思道：“他的心思我怎么知道？我就是感觉他会帮我的，如果问为什么，那是因为他竟然借给了我一百万两银子，而且还是可以不还的那种！你不觉得这一点也很难用常理解释吗？虽然我不知道理由是什么，可是我知道他那个人阴险狡诈得很，他帮我，一定有他需要帮我的理由。一样的道理，他会帮我上一次，自然也一定会帮我这次！”
方忠语塞，这都是什么歪道理？
莫相思却满怀信心：“对，一定是这样的没错！方管家，你先去按我说的做，我这就去找他谈！”
上一次去找龙渊借银子，莫相思心中百般不愿，可是这次，是莫相思自己要去求他的，她决心已定，无论如何，她也要让龙渊站到自己这边来。
因为这次，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方家，而是为了将来有一天，或许能帮到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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