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得了王海的命,又去吩咐人准备轿辇。-79-》し
木香三人,站在宫‘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穿梭的宫人,一趟一趟的往外面的马车里搬动东西,没一会,一辆马车就已经装满了,然后又装下一辆。
木香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喃喃自语道:“我应该将襄王府周围的王府都占来才对,否则咋能容下这么这位尊神。”
严忠表情怪怪的,好意提醒她,“咱王府周围,除了五皇子府近点之外,其他方向根本没有府邸。”
“哦?是吗?”木香转头看他,眨了眨眼,忽然道:“改天请五皇子过来喝酒吧!”
严忠第一反应还不是太明白她说什么,再仔细一琢磨,才恍然大悟,她这是要让唐墨步木清扬的后尘哪!
护国公来迟了一步,刚跨进殿前,就瞧见这一幕,顿时惊‘惑’不已,“这是干什么?王公公,皇上要搬去行宫吗?”
“回护国公的话,皇上是要搬去襄王府,老奴拦都拦不住,皇上说了,襄王府位置好,风水也好,适合养病,以后上书房过阅的折子,一律都送到襄王府去,”王弯着身子,捏着尖细的嗓音,毕恭毕敬的回道。但是这恭敬里头,有几分真,几分假,这可就不好说了。
护国公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来这一出,“荒唐,皇上怎能去襄王府住着,传出去,让文武百官怎么看,皇上在哪,老臣这就去见驾!”
木香三人站在旁边看热闹,嘀咕着,“他这是怕我谋权。”
严忠翻了个白眼,“不光他,朝中有一半的人,都怕您谋权。”
这一半的人里头,自然也包含几位皇子。
试想一下,亲生的,还不如外头的,这叫他们心理怎能平衡。
“切,谁爱谋他的权,不过是个皇位而已,有什么可稀罕的,”她既不想做‘女’皇,也不想赫连晟当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呢,就算他不想收,可坐在那个位置上,很多事,由不他独断专行。
护国公内力深厚,耳朵也尖,将她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去,“哼,‘女’子妄议朝政,当受腰斩!”
木香说的本是戏言,没想到却触了这尊神的雷点,她毫不避讳的直视回去,语气也冷了几分,“护国公是认为,‘女’子皆为卑贱之身吗?不配跟男人平起平坐吗?”
“这是自然,男子是‘女’子的天,‘女’子就该以卑躬之态,谨遵三从四德,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哪有‘女’子如你这般,整日在外抛头‘露’面,不顾礼义廉耻的与男子争辩,赫连晟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从你身上,本公只看见贱‘妇’这两个字,如此,你还敢说,‘女’子不是卑贱之躯吗?”
木香的眼‘色’已经冷如万年寒冰,目光如毒箭的‘射’向护国公,红‘唇’轻启,一字一句的道:“为什么‘女’子不能议论朝政?难道‘女’子就不是南晋国的人吗?难道‘女’子就得天生贱命,任男人践踏吗?呵,我竟不知道护国公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要不然就是哪个贱‘女’生了您,成了您一生的耻辱,还有你身上的衣服,脚上穿的鞋子,哪样不是出自‘女’子之手,既然护国公对‘女’子偏见这样大,所有的‘女’子在您眼中又是不堪的,那请护国公将身上的衣服跟鞋袜都脱了,否则怎能证明,您的高贵不凡的品格呢?”
“你,大胆!”护国公暴怒,衣袖一甩,一道气流,对着木香,打了过去。无意要她的命,只为教训她。
严忠面上一惊,跟吴青二人,同时护到木香身前,挡着气流。
护国公活了这么久,内力纯厚,严忠跟吴青二人,虽然挡住了气流,但在接触到气场的那一刻,还是感觉到体内气血翻涌。
王海快速吓‘尿’了,“护国公息怒,息怒啊,襄王妃说话一向如此,连皇上都是知道的,她没有恶意,您大人有大量,何须同她较真。”
王海是看出木香怀孕的,宫里那些娘娘们看的多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接触这几次,再加上他眼光独到,当然清楚这位姑‘奶’‘奶’,不是个好惹的主。再说了,还有大宅子跟美人在等着他,他可不想早死。
万一护国公手一抖,伤了她,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护国公的本意也不是要伤她,可是一听王海的维护之词,老人家又是怒火冲天,“皇上糊涂,老臣可不糊涂,她不就是仗着赫连晟的威望,才敢在京城胡来吗?没有襄王妃这个身份,她什么也不是,一样是个贱‘妇’!”
这‘女’子太不可理喻,竟拿他的母亲来说事,旁人的母亲是不是贱‘妇’,他不管,总之,谁也不能‘乱’议他的母亲!
吴青很慢很慢的转头,瞄了眼木香的神‘色’。
若是这位脾气火爆的护国公,得知她训练出的英皇卫队,是个什么模样,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木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哼道:“有没有襄王妃这个身份,我真的不在乎,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您没有护国公这个身份,也不过就是个糟老头子,还是个不讨人喜欢的糟老头,‘床’前没人尽孝,死了也没人送终,这种滋味,旁人是体会不到的!”
别怪她嘴毒,她一向是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
护国公此人,一看就是迂腐到顽固不化的那一类人。
他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女’子。现在看见木香站在这里,对他指手画脚,自然是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挫骨扬灰之。
“你找死!”原本是不想杀她,可谁让她戳中了自己的软肋。一辈子不成亲,是因为他无法容忍跟卑贱的‘女’子同榻而眠。但是不成亲,也就意味着没有子嗣。虽然皇帝是放心了,可他无人养老送终,死后清明忌日也无人上坟,却也是他最大的不甘跟耻辱。
眼看护国公又要催动内力,衣袍鼓飞,手掌微握。
就在此时,唐皇坐着几个奴才抬着的椅轿,身上盖着在明黄‘色’的毯子,从殿里出来了。
王海眼快嘴更快,“皇上驾到!”
护国公有些气急败坏,大好的机会,就可以杀了这个‘女’子,却失之‘交’臂。虽然杀了她,后患无穷多,那也总比她,活着要好。
唐皇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这都是干什么?朕的寝宫‘门’口,也是可以见血的吗?”
“皇上赎罪,老臣无意冒犯皇上,实在是这‘女’子出言不逊,诋毁老臣的生母,老臣一时气愤,想教训她,”护国公收起内力,语气生硬的对唐皇解释。
木香呵呵笑了声,正要反驳回去,余光瞥见唐皇拼命对她使眼‘色’。
好吧,这口气暂时忍下了,不过这老头,她记住了,‘女’子报仇,十天不晚!
唐皇见木香憋嘴不快的模样,就知道这丫头还是有眼力见的,“这丫头嘴上没遮没拦,如今襄王在边关镇守,最惦记的就是她,看在襄王的面子上,你又何须同她计较,等到襄王班师回朝,到那时,护国公再找她算账也不迟。”
护国公心底升腾起一股怒意,却又只能隐而不发,“是老臣的疏忽,思虑不周,但是皇上搬去襄王府一事,老臣不同意,皇上要真觉得宫里住着烦闷,大可搬去行宫休养几日,不必非去襄王府。”
“朕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王海,你老的走不动了吗?还不快摆驾!”
“遵旨,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将皇上抬上去,都愣着干嘛,东西都收拾好了吗?”王海尖细着嗓子,嚷嚷个不停,最后来到木香面前,“襄王妃是否要先行回府打点一下?”
他是有意提醒木香,赶紧回去准备着,皇上来了,也好出来接驾。
木香满眼奇怪的看他,“准备什么?我是坐马车,又不是骑马,这样吧,吴青,你先一步回去,通知康伯一声,差不多就行了,另外,多找些人,拆掉五皇子府的院墙!”
“属下这就去办,”吴青对她的行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她要不这么说,那她就不是木香了。
唐皇也不生气,笑呵呵的道:“臭丫头,不知好歹!”
木香冲他翻了个白眼。这老头,一看就是没怀好意。难道是怕她将‘玉’玺卖了?所以特地搬过去,也好看着她?
既然对她不放心,那干啥还要把东西给她!
王海跟着唐皇的龙辇,先一步走了。
唐皇乘坐的轿辇,四周都有遮挡,他躺在里面,外面也看不到。
护国公恶狠狠的盯着唐皇离开的身影,等到看不见唐皇的车辇时,又将带着恨意的目光,放在木香身上。
他在朝中做了几十年的护国公,无论是先皇在位,还是当今皇上在位期间,从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不仅侮辱他,甚至还侮辱他的出身,以及他百年之后的事。
要知道,在他这个年纪,最忌讳别人提起身后事,活的年纪越大,越怕死,越不想死。
“别以为皇上住进襄王府,你便可以更加无法无天,有老夫在的一日,你永远别想猖狂,老夫听说你要办‘女’子学院,老夫刚刚才想起来,你订下的那处宅子,是老夫的产业,你想要买下,做梦去吧!”
他不在京城多年,护国公府里的产业,都由管家打理。因为国公府名下的小产业太多,管家便于着手处理了一些。
但是没想到,他刚刚回京,就得知木香的罪行,又偶然听管家说,那处宅子被襄王妃定下,既然这个‘女’子对他如此不恭,那处宅子,就算荒废,他也不会卖给她。
这个事木香倒是不知道,不过既然宅子是护国公的,不要也罢。
“不卖就不卖,京城也不是只有你一家有宅子卖,有本事您让全京城的人,都别卖宅子给我,老人家,我本来不想跟你对着干,尊老爱幼,我还是懂的,可是呢,您偏偏要听信那些无稽之谈,处处针对于我!”
“说老实话,唐皇的东西在我手中,即便没有赫连晟的助力,我也一样可以干你口中的逆天之事,但是吧,我这个人对权利没兴趣,你呢,也别‘逼’我,‘逼’急了,我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再说了,您以为唐皇真的糊涂了吗?你以为他是随随便便把东西‘交’给我的吗?您哪,隐居避世的太久了,思想跟不上了,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吧!”
她说了这么多,也算仁至义尽了。但估计也没什么用,这老家伙食古不化,观念陈旧,要是告诉他,有那么一个‘女’人也当了皇帝,恐怕他会惊掉下巴。
护国公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不是被她说的话震动到的,几十年的传统观念,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便临阵倒戈了呢。
“去盯着襄王府,有任何异动,先斩后奏!”他身影未动,也没有看向任何一处,不知在对谁说。
“是!”看不到人答话,却有一阵轻风从他身后吹过。
***
今天,注定是个热闹不凡的一天。
唐墨正在唐焱府上,负手看着几十人的队伍,将四皇子府翻天覆地的倒腾一遍。
在他身旁,站着脸黑如炭的唐焱,以及心思沉重的轩辕凌,不过,他戴着唐昊的面具,所有的表情,都隐在了面具之下,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唐墨端着茶杯,细细的品着茶,“从前竟不知四哥府的茶,这样香,这是极品天山雪吧?产自极寒之地,一年产量不过三斤,以泉水煮开,香气如冰雪般清雅,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茶!”
“五弟说笑了,你府中的茶,不会比我府中的差,我一个病怏怏的皇子,哪里比得上五弟富家天下,如今连父皇都要仰仗五弟的产业,五弟的风头,直‘逼’太子皇兄了,”唐焱渐渐恢复了该有的冷静,事已至此,他已无力回天,那就拆吧,大不了拆了再建。
这一局,是他输了,不是输给他们二人,而是输给了木香,一个村姑出身的丫头。唉!每每想到这一层,唐焱的内心就会无比纠结。
唐墨脸上的笑容一滞,停了片刻之后,再扯出的笑容,虚假又多了几分,“四哥千万别说这种话,我与你们不同,父皇一直将我流放在外,除了今年待的时间久些之外,其他的时候,都在外经商,哪有什么风头可言!”
唐焱看着来往搬运的人群,眸光幽暗,“在外未必不是坏事,留京也未必就是好事,我们几个都是困于方寸之地,而你,云游在外,见识广博,结‘交’能人异士,几年历练下来,你自己说说看,你真的吃亏吗?”
轩辕凌微微挑眉,原来唐皇也不似看上去的那般昏庸。摆在明面上的事,未必就是看到的那样,原来如此啊!
唐墨盯着唐焱,眸光收拢,视线慢慢聚焦于唐焱的脸上。
病皇子,如果他不是病皇子,凭他的智谋,只怕……
这时,外面突然跑进来一名‘侍’卫,此人是唐焱府上的家仆,“五皇子殿下,您府上传来消息,说是襄王妃带着人,要拆了您家的院墙!”
唐墨蹭的站起来,“你说什么?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拆我的院墙?”
“听说……听说是皇上要住进襄王府,襄王妃说王府小了,正好您的偏殿跟襄王府的前院连着,所以,所以她就想拆了院墙,把你的偏殿占过来,”家仆禀报的同时,内心情也十分忐忑。
他在四皇子府待了这么久,还从没听说过,有人敢占皇子府的地盘,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唐墨一挥衣袖,打落桌上的茶盏,“荒唐,真是荒唐,父皇荒唐,她更荒唐,我与她的王府隔着一条巷路呢,什么叫连着,她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呵呵!某‘女’躲在马车里偷着乐。
没错,的确不是一墙之隔,但那又如何,反正那条巷道也没什么人经过,大不了占了之后,再另外开辟一条能走道的路出来。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说到底,还得怪唐墨。
谁叫他‘私’开作坊,这个仇,木香可一直记着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多少天都不晚。
唐焱看着唐墨大动肝火的样子,原本黑黑的脸‘色’,终于绽放出一个人‘惑’人心神秘的笑。
唐焱本就属于病美男的一类,不似其他男人的健壮,举手投足,也不似练过武的人,行动敏捷,反应快速。
他总是慢悠悠的,看人的时候,眼神很柔,说话时,姿态儒雅有礼。
当然了,这得忽略掉他眼底的算计,以及嘴角偶尔浮现的老谋深算的笑。
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唐焱嘲笑他了,“你跟她讲道理,貌似不太可能,以你之前的表现,他没有占你整个宅子,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如今又有父皇罩着他,咱们除了逆来顺受,听之任之,还有别的法子吗?”
其实他更想说的,人家几句话,就把你们糊‘弄’的团团转。愣是非要挖了他的宅子,蠢到这个地步,也真是无‘药’可救了。
唐墨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四哥高兴什么,我最多也就损失一个偏殿,可你呢,自个儿好好瞧着吧,兄弟先告辞了,我得回去看着,别叫他把家搬空了。”他估‘摸’着,这个情况还真有可能。万一她看上什么,爱不释手,想来都是不必问过他,直接就给抱回家了。
唐墨急匆匆的回府,唐焱看着府里的人,一时半会找不完,想到皇上去了襄王府,不如也一并跟去瞧瞧,宅子都坑了,他还怕什么。
“五弟等等,本王同你一起去!”
他俩都走了,轩辕凌是走也不是,不走又不甘心,干脆让丘管家跟‘侍’卫长留在这里看着,随后也追了上去。
皇上驾临,木香可以不在意,旁人却不敢怠慢。
康伯在听说皇上也要住进襄王府时,吓的‘腿’都软子,赶紧命人去将老主子请回来,又匆匆忙忙的集合府里的下人。
还没等他说上几句呢,唐皇的龙辇就已经到了外面。
“哎呀,怎么来的这样快,你们都别磨蹭了,赶快随老主子一起去迎接皇上,真是的,”康伯嘴上是这样讲,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好好的进一趟宫,竟把皇上招来了,夫人这是要把朝廷搬进府里来吗?
他一叫嚷,除了赫连明德跟木老爷子之外,其他人都慌了。
匆忙之下,有人撞了头,有人绊倒了,‘乱’成一锅粥。
赫连明德最为镇定,“都别慌,别忘了你们是襄王府的人,皇上也不是头一次来咱们府上,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都站好了,挨个走出去,没什么可怕的!”
木老爷子也道:“就是,皇上能屈尊驾临襄王府,那是天大的荣幸,你们该高兴才是!”
“是是,老主子说的对,是老奴们糊涂了,”康伯抱拳忏悔,心里头依然腹诽:这也叫荣幸?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如今这只猛虎来到他们眼皮子底下,与虎为伴,稍不留神,小命就难保了,能不怕吗?
一群人慌里慌张的奔到襄王府‘门’外跪下,齐声道:“恭迎皇上圣驾!”
王海走上前来,“皇上说了,出上皇宫,一切从俭,你们都起来吧,别挡着皇上进府的路!”
“老臣尊旨!你们还不快让开,”赫连明德挥手,让府里的下人让开路。
康伯赶紧将一干人等,赶到大‘门’两边,将路让出来。
唐皇下了龙辇,在王海的搀扶下,坐上椅轿,由两人抬着,进了王府。
看着皇上椅轿离开,康伯抹了把头上的汗,还没等他回过魂来呢,十几个太监抬着大箱小箱,跟搬家似的,将东西往府里搬。
康伯看的心惊‘肉’跳,小声询问赫连明德,“老主子,皇上这是何意,不是住几日就走吗?咋带这么多东西?”
赫连明德也纳闷着呢,“兴许是皇上用惯了宫里的东西,不喜欢咱们府上的,所以自己带着,行了,你别愣着了,在‘门’口看着,臭丫头也该回来了,她招的麻烦,她想躲,那可不成!”
木老爷前一刻还赞成他的话,可是后一刻,立马就不高兴了,“臭老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皇上的麻烦能是丫头招来的吗?皇上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乱’扣屎盆子。”
“哟哟,你这老头,什么时候也学会护犊子了?你家孙儿,不在这里,要护,你回家护去,”赫连明德嘴下是不留半分情面的,谁让这老头,那么较真,不过悔棋一次,瞧把他急的,恨不能要跟他拼命似的。
木老爷子这几日无时无刻不被他打击,这样的话,也听了不下百遍,早就听的耳朵起老茧了,“这也是我孙‘女’的家,倒是你这个老头,不讨人喜,别忘了你以前做过做什么事,除了你跟边的那只猪,这里可没人欢迎你!”
“它是猪又怎么了,养大了还能宰了打牙祭,你管得着吗?”又提起这只该死的笨猪,赫连明德忽然觉得,他的一世英明,都毁在这只猪身上。
康伯瞧这两位又扛上了,着急万分的上前劝阻,“两位老主子哟,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皇上还在里面呢!”
吴青这时正从外面赶回来,同时还带着一队人马。他从军中找了几十个用砌墙盖房子的士兵,一来一去的,耽搁了些时间,“大家怎么都站在这儿?皇上进去了吗?快些让开,还有个重要的活没干呢!”
不等旁人询问,吴青便开始分配任务了。
一半的士兵,负责拆墙。另一半的人,负责和泥,等会砌墙用。
至于砌墙的材料,稍后就到。
人多力量大,拆墙砌墙的同时,还能将偏殿整理出来,这样又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了。
赫连明德惊讶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带这么多人来,你可知道皇上正要里头呢,万一惊着圣驾,你可担待不起。”
吴青叹气,“您以为我想呢,还不是夫人招来的事,嫌王府的院子小了,要把五皇子府的偏殿占来,收拾出来,给皇上住。”
“什么啊?她要占五皇子的宫殿?”饶是赫连明德见多识广,大小场面见过无数,那也无法接受拆人家宫殿这种事。
木老爷子这回不跟他抬扛了,满面担忧的问道:“怎么突然要拆宫殿,五皇子府跟襄王府隔着一条路呢,再说了,皇上又没说住多久,用得着费那个事吗?”
吴青接着叹气,“这是夫人的命令,估计是五皇子曾经得罪过夫人,她这是在伺机报复呢,总之,夫人说拆,属下只有从命,两位老主子,你们闪远些,可别伤了你们。”
他说话的同时,拆墙的那一队人,已经出动了。
不愧是军队出来的,说拆就拆,一人拿一个铁捶,三下五除二,就将襄王府前院的半边院墙拆了个干干净净。接着,就是拆五皇子府的墙院了。
虽然动静很大,倒也没什么灰尘,地面都洒着水呢。
“你们就折腾吧,老夫进去陪皇上了,木老头,你还站着干嘛,没热闹可看了,”赫连明德带头离开,他的随身小猪,甩都甩不掉,他一走,小猪立马跟上。才几日,这只猪长的可够快的,整整大了一圈。再这么吃,这么长下去,可不得了。
木老爷子看了眼倒塌的院墙,悠悠的叹了口气。他担心也不管用,随他们去吧。
吴青手底下的人,效率太高了,好家伙,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墙就拆完了。
同时,也把五皇子府的人吓坏了。大白天的,谁那么大胆,跑来拆皇子府的院墙,活的不耐烦了吧!
可是再一打听,人家奉的是皇命,非得拆墙不可。他们也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却不敢上前阻拦,毕竟他们深知,襄王妃也是不好惹的,而且刚才很多人都看见皇上的龙辇停在了襄王府的‘门’口。
既然是皇上来了,那这事,十有**,都是皇上的主意。
唐墨跟唐焱赶到时,木香也正巧到了。
唐墨顾不上看她,瞅着豁掉的半拉墙,心里那个怒火啊,蹭蹭的往上窜。
这……这丫头,太过份了。
但是气归气,他却没有对木香做什么。
有些东西,有些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唐焱幸灾乐祸,“这拆房子的动静,可比我府上那群人大的多,佩服,本王实在佩服,不知襄王妃下一步,是不是打算拆皇宫了?”
木香弹了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微微一笑,“四皇子,你想多了吧!”
唐焱闻言面‘色’一怔,她话中有陷阱,他没敢立即接下。
到是唐墨抢先道:“你早说想扩建襄王府,想占本王的院子,本王不会不同意,又何须经过父皇同意呢?还这样匆忙的拆建,你就不怕皇上住着会不舒服?”
“你也想多了,”木香笑的粉无害,“我从来从来没想过要占你的院子,一切原由都是因为皇上心血来‘潮’,要搬进襄王府住上几日,既然是皇上要来,我岂能怠慢,自然是有多大力,出多大力,你要真舍不得,大不了等皇上了,再拆下来,再还给你就是!”
唐墨气结,被她‘弄’的哭笑不得,“你以为这是拆衣服呢,拆了缝,缝过再拆,既然都成这样了,也罢,本王不跟你争,你想要就拿去好了,但是我府里的其他东西,你不许惦记,赫连晟的财富又不在我之下,你不必整日惦记着省钱,再惦记别人口袋里的钱!”
他说的那么多,旁的话,木香没听清,只听清了一句:‘我府里的其他东西,你不许惦记!’
她很慢很慢的挑高了眼角,“你府上还有什么可以称之为好东西的东西吗?”
能让唐墨挂心的东西,绝对不简单,更加不会是普通的珠宝‘玉’器。
唐墨见她神情不对劲,两只曾经水汪汪的眼睛,全都写着两个字:贪婪!他顿觉不妙,“本王府上没什么东西,即使有,那也比上赫连晟的藏宝,别以为本王不知道,赫连晟有个宝库,里面金银堆积如山,那么多的好东西,你都看过了,还会在乎平庸之物吗?”
提起赫连晟的宝库,木香实在不愿意多想。
新婚第一夜,赫连晟就带她去看过了,密室入口就在他们的‘床’榻后面,整整上百平的屋子,分了两进,外面一间,摆着寻常的金银,全都装在箱子里。
按照赫连晟的话说,摆在外面容易落上灰尘,除了他也没人进来清扫,所以还是装箱子里的好。
里面的一间,整整三排架子,便是名家的古董字画,也无一例外的装了起来,还是怕落灰尘。
琳琅满目的珠宝,光是鹌鹑蛋大小的珍珠,就不下百颗。
那一晚,木香的心是悬空的,直到半夜,赫连晟抱着她躺在‘床’上,心还没落到地上。
现在又被唐墨提起,真的是悲喜‘交’加。悲的是,没人跟她一起欣赏,喜的是,她家相公,的确很富有,可是这关唐墨什么事?跟她惦记别的人钱,又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平庸之物,那得看过了才知道,再说了,有谁嫌钱少,傻子才嫌呢!”
她丢下身后的两个,领着严忠,便要从那个豁口处,冲向五皇子府。
喜鹊从府里跑出来,见她有家不回,要奔着别人家去,鬼叫着追了上去。
唐焱这下是真的同情唐墨了,“还不快去瞧瞧,她手底下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当心被她找到你的宝库,再给你洗劫一空了!”
唐墨苦笑,本想说什么的,但话到嘴边,却又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带着家丁,追着木香去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如果她是他的王妃,大小金库,还不是任她挑,任她把玩,可惜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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