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鑫不悦道:“襄王妃这是不欢迎本王跟大哥吗?我大哥废寝忘食的帮你写计划书,以至休息不足,病情加重,襄王妃不说感‘激’的话也就罢了,何苦出言讥讽!”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一语中的,讲话行事十分有上位者的气度。?随夢小說?,.com-
木香把这臭小子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最后只有一句话,“本妃不是讥讽,本妃只说事实而已!”
“呵!”
“咳!”
“哼!”
闷笑的人是赫连晟,猛咳的人是唐焱,气死快喷火的则是唐鑫。
不光是他们,就连站在一旁的仆从,也是憋着笑意。
木香才不管他们三人什么表情,继续说道:“四皇子写计划书,恐怕不是帮别人,是帮他自己吧,能让一向神秘不见真人的四皇子出面,本妃很好奇,您是对这服装厂好奇呢?还是令有所图!”
唐焱终于止了咳嗽,抬起眼眸,以一种陌生渐变‘阴’寒的眼神看着木香。
面对他的眼神,木香却在心里冷笑。终于不在装了,终于要表‘露’本来面目了吗?
赫连晟始终站在木香身边,在唐焱看向木香时,他步子往前一迈,挡住了他的视线,“两位既然来了,便进去说吧,何安,去关上大‘门’!”
“是!”何安越过这两人,跑去跟‘门’房一起,将大‘门’合上。
唐鑫脸‘色’也不太好,扶着唐焱进了前厅。
彩云从远处跑来,“大姐,大姐,听说街上来了杂耍艺人,我能不能跟木朗去玩?”
木朗紧跟在她身后,也跑的气喘吁吁。
彩云并不晓得府里来客人了,也没注意,直接跑进了前厅,康伯想拦都拦不住。
但在进了前厅后,她一眼就看见,一袭淡青‘色’衣袍的唐鑫,眨了好几下眼儿,才猛然想起,这个少年,就是那天她跟徐睿他们打架时,站在远处看戏的少年。
那天离的远,就觉得他眉目长的十分好看,不对,不是十分好看,而是好看的过份,真正的美少年。
今儿离的近了,看他清秀醒目的五官,还有嘴角扬起的一丝笑意,彩云忽然觉得心跳的好快,脸儿也止不住的红。
本来她在前面跑,木朗就在后面追着跑。她一刹车,也不说一声,木朗没来得及看,一头撞到她的背,撞疼了,捂着额头抱怨,“二姐,你咋也不说一声就停下,疼死我了!”
彩云回头看他一眼,发现他没大碍,头一次没安慰他,而是又把目光转到唐鑫身上,欣喜的问道:“是你?”
没头没脑的问题,唐鑫却没有半点惊讶,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笑意,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彩云看他回应了,还要再问,被木香横‘插’一杠拦住了。
“你不是要带木朗去看杂耍吗?赶快去,让大飞还有石头跟着,别跑远了,中午早些回来!”
面对这两个唯一的亲人,木香就成了慈母典范,跟先前面对唐氏二兄弟,话里话外都是刺的模样截然不同。
“哦,那我们去了,”彩云虽然舍不得走,但她也知道这里的人有事要谈。
拉上木朗,临出‘门’时,还回头看了唐鑫一眼。
没法子,谁让她之前见过的同龄男娃,都是赵天霸跟刘二蛋那样的,好不容易见到个美少年,自然想多看两眼。
木香跟赫连晟对视一眼,她家小妹长大了,知道看美男了,只是这位小美男,似乎很不简单,木香在他身上看到了两个字,‘皇威!’
“咳咳,”唐焱的咳嗽声把几人的注意力又引了回来。
木香似笑非笑的瞟了眼唐鑫,直言不讳道:“六皇子生的如此俊俏,日后出‘门’可要小心着些,别引起狂‘花’‘浪’蝶,围追堵截才是!”
唐鑫面‘色’一怔,笑意顿无。这话明着是夸他,实则是在损他呢!
“多谢襄王妃关心,说起要小心,还是您该小心才是,出‘门’在外,别叫人误以为眼睛出了问题!”
误以为眼睛有问题,看错了,堂堂的襄王,南晋国万千少‘女’心中的良人,却娶了她这么一个无才无貌的人,这不是百姓眼睛的问题,就是襄王的眼睛有问题。
木香被他说的话,‘激’起了兴致。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敢跟她比毒蛇,又要跟她比骄傲的人,难得一见啊!
木香又从头到脚,把他看了一遍,又得出个致命的结论,“不光别人眼睛有问题,本妃也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为何只看得见六皇子上的头顶,却不见六皇子的脚,怪哉怪哉!”
噗咳!
唐焱原本苍白如纸的脸,此刻憋的通红,捂着嘴,一边咳,一边憋着笑。
这位襄王府,他还是头一次见,没想到如此犀利,伤起人来,一点情面都不留。六皇子长的俊俏,这是不错,放眼整个京城,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的俊俏,可是偏偏,越是完美的人,越有致命的缺陷。
六皇子的缺陷,显而易见,就是他的身高,男娃到了十五岁,就算没长开,但至少不该比同龄的‘女’娃矮才是,况且,跟他一母所生的四皇子,身高只比赫连晟矮一点,再看看唐鑫,居然跟木香差不多。
被人戳中痛处,饶是一向自以为遇上任何事都能保持淡然的唐鑫,也要变颜‘色’。
“再过两年本皇子一定可以长高,不必襄王妃还‘操’心,你还‘操’心一下眼前的事!”
“哦?眼前何事?”木香紧追不放。
她一追问,唐鑫才惊觉自己说过了,身旁的唐焱不着痕迹的拉了上他的衣袖,随后对那二人歉意一笑。
“皇弟年幼,说话口无遮拦,王妃莫要见怪,这是本王连夜赶出来的计划书,王妃看看,可还满意,”唐焱将一卷册子‘交’给何安。
木香接册子,却没有立即打开,先看了眼赫连晟,这个男人始终站在她身边,却不多言,放手让她去做,该霸道的时候霸道,该放手的时候放手,尺度把握到刚刚好。
“不知四皇子想要什么条件?”
唐焱虽然病着,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襄王妃多虑了,不如先看看计划书再说,若是不合王妃的心意,说什么都是白搭,不是吗?”
“不能看,四皇子是有备而来,先前我提的那些要求,你肯定都做到了,也都写进计划书里,咱们还是谈谈条件,如果的四皇子提出的条件,本妃无法满足,这东西肯定是不能看的。”
当她好骗吗?若是看了计划书,等同于上了贼船,纵然有赫连晟在她身边,以唐焱那双狡诈的眼睛,肯定也能拐着弯的‘逼’她就范。这人绝不是病公子那么简单,内心险恶着呢!
唐焱很用力的呼吸,扯开嘴角,笑容却不达眼底,“王妃很‘精’明,那好吧,本王也不绕圈子,王妃的作坊,可否让本王参与?”
赫连晟忽然笑了,“四皇子算盘打扫很‘精’。”把算盘都打到他这儿来了,只怕他的目的不只是入股那么简单。
木香也不傻,转头冲赫连晟温柔的笑,“夫君,四皇子肯定觉得你没钱,为妻需要到处去拉赞助,唉,咱们襄王府还真是穷呢,你说要不然咱把皇上赐的宅子卖了吧,或许还能抵几个钱。”
唐焱原本还布满笑意的脸,刹那间变的‘阴’沉。
赫连晟不管他如何,只顾笑着回答夫人的话,“夫人说的是,皇上赐的宅子,兴许五皇子愿意买,或者四皇子深藏不‘露’,家底丰厚!”
“襄王太过谦,本王的实力怎能跟襄王相比,本王不过是个闲散皇子,襄王跟王妃何苦出言嘲讽,不过是想跟二位合伙做个生意,以贴家用,既然两位没有诚意,以事便作罢,”唐焱并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能把他‘逼’的暴走,可想而知,他气到了什么程度。
唐焱站起来要走,唐鑫一张又萌又俊的脸蛋,写满了愤怒,“我六哥一番诚意跟你们做生意,但是没想到,从我们一进襄王府,就有人冷嘲热讽,襄王府果真是了得,怕只有皇上才敢踏进来!”
这话说出来可就严重了,若是有心之人听了去,只当赫连晟功高盖主,有不臣之心。
木香做事的底线,是不给赫连晟找麻烦,不会给他造成潜在的威胁。
但是如今这两位登‘门’,说是谈生意,其实真正打的什么主意,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六皇子,你这帽子扣的似乎有点大,你们过‘门’谈生意,别人难道就没有拒绝的权力吗?当初消息发出去时,是说找人献策,并没说要找人合伙,是你们想多了,还是我说的过份了?四皇子,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往,如果你进‘门’一开始就跟我谈合伙,而不是拐弯抹角的不肯直奔主题,我也不必如此对你!”
唐焱听着她的话,脊背竟慢慢的‘挺’直了。
做为皇族子弟,他习惯了说话绕弯子,习惯了绕上几个弯子也不达主题,话里套话,不套上三层誓不罢休。
哪有她这样说话的,逮什么说什么,也不怕得罪人,不怕别人想歪了。
唐焱本已准备走了,但想到今日前来的用意,最终还是忍下了。
二十几年的孤单与冷落,早已磨练出他隐忍的‘性’子,否则也不可能在皇后眼皮子底下活到成年,也无法保护唐鑫。
没错,他在暗中陪养亲信,为的就是扶值唐鑫。不管原因,他只要唐鑫坐上皇位。
将皇后与太子那一对母子踩在脚底下,而他自己,从未想过争夺皇位。
他身子差,是确有其事,不存在‘弄’虚作假,太医断言,他活不过三十岁。既然他活不长,如今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唐鑫成为人上人,以报他们母妃被辱杀的仇恨。
这事无需隐瞒,尤其在赫连晟面前,即便他不说,赫连晟也有法子查到。
隐瞒只会显得他们不够真诚,而且这几日,他得到消息,襄王府跟太子闹的很凶,如此大好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唐焱平息心绪,“既然襄王妃要直说,也好,让闲杂人等都下去吧!”
赫连晟挥手,仆人陆续离开后,主厅里只有他们四人。
唐焱站起身,走到‘门’口,深思片刻,忽又转身看向木香,从他这几日的观察当中可以看出,现在襄王府当家的,是这个村姑。
虽是村姑,可她的‘精’明与‘奸’诈,不输给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
“本王早年曾游历各国,认识几个能工巧匠,他们的手艺,千奇百怪,王妃既然要做大批量的服装,肯定需要机器,本王猜的对吗?”
木香眼神一变,却仍旧不动声‘色’。唐焱能猜到这里,说明他很聪明,观察入微,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
唐焱见她不说话,扬‘唇’一笑,“王妃若是需要,本王即刻便可以将人找来,等他们造出了机器,王妃的生意,只会如虎添翼,到时别说南晋升第一大富商,就是三国之内,也无人可以与王妃匹敌。”
木香表情仍是淡淡的,其实唐焱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激’起她兴趣,以达到他心里所期望的那个目的。
说到底,她对赚钱,并没有过多的执着与贪念。
银子是永远赚不完的,即便做了三国第一大富商,那又如何呢?还不是一日三餐,吃喝拉撒睡吗?
之所以现在需要不断的扩充,只因形势所迫,并不是她有多贪钱。
木香喝了口温热的清茶,淡淡的微笑,“四皇子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奔到主题,说吧,你想要的是什么?总不可能是银子吧,世人都以为唐墨的福寿楼,跟木家商行是南晋最富的,只怕他们两人,在六皇子跟前,根本不值一提!”
唐焱笑容迅速收敛,“夫人说的太过了,本王只有几个闲钱而已,夫人想听真话,那本王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本王只要襄王的支持,不是支持我,而是支持六皇子!”
木香讶异他的直接,刚才还绕来绕去的试探,怎么现在不绕了?
支持六皇子,他可真敢说,他就不怕这事传了出去,不管是传到太子还是皇帝耳中,都是一个死字。
木香不会了解,唐焱既然敢说,就已经是有了八分的把握。
他了解赫连晟,也了解太子,更了解皇上,就是不怎么了解木香,所以刚刚才会被她气到。
眼看皇帝愈发老迈,太子若是不出差错,皇帝不会轻易废除太子,一旦太子继位,他们俩兄弟必死无疑,这让唐焱再也坐不住了。
赫连晟在朝中的地位,无人能撼动,他不支持任何一派,至少曾经他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最近襄王妃跟太子闹掰了,差点没跟太子干起架来。
这让唐焱看到了苗头,也看到了希望。木香是赫连晟的弱点,同时,也是一个突破口。
唐鑫眉头紧蹙,对于皇位,他誓在必得,但是他不喜欢哥哥为他做的一切,要争皇位,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去争,而不是靠着他的谋划。
赫连晟笑容很深,“皇位之争,与本王无关,四皇子的谋划,本王不一定非参与不可。”
唐焱笑了,“襄王何必自欺欺人,眼下的形势你我都清楚,太子已经将你视为眼中盯,‘肉’中刺,先有边关滋事,后有御林军中刺杀,襄王敢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之后,还能保持中立吗?”
“他是否视我为眼中盯,对本王来说,并无大碍,即便他做了皇帝,也与我无碍,要跟你蹚这一趟浑水,有意义吗?”
“呵,襄王果真以为,等他当皇帝之时,你的地位,还能像如今一样稳固吗?自古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他现在将你视为眼中盯,继位之后,这颗眼中盯只有越变越大的份,或许他现在动不了你,但有朝一日,或许是五年,或许是十年,在他掌权到一定程度时,你敢保证他不会动你吗?”
赫连晟身子往后一靠,挑眉看他,“你想说,狡兔死走狗烹,对吗?可是谁又能保证,六皇子不会是这样的人?在本王看来,他跟唐昊并无太大差别!”
唐焱又被他的话堵住了。没错,帝王之家,自古便是如此,想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什么兄弟,什么亲情,都不重要。
他的确不可能在赫连晟面前保证,唐鑫坐上皇帝之后,会让他永享如今的权势与地位,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襄王,京城之地并不适合你,你就没想过得一块属于自己的封地,远离京城是非之地,做个天高皇帝远的逍遥王吗?”唐焱说到这,看了眼唐鑫。
唐鑫及时站出来,接下他的话,“我大哥说的没错,我可以承诺,属于你的封地,永世无须向朝廷纳税,也不受朝廷约束,再与南晋国无关!”
这个承诺,相当于划分一块封地,送给赫连晟。
说到底,这两兄弟是为自己打算。
留下赫连晟在京城,是他们的隐患,倒不如把他远远的送走。
杀了他,根本不可能,他在军中,朝中的实力太过强大,一旦对他动手,不过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会引来世人唾骂与讨伐。
木香心神一动,不得不是说,他们的话,打动了木香。
她的确不喜欢京城,是非之地,人心险恶。新皇继位是迟早的事,他们是该提早做打算,只是……
赫连晟站起身,“此事日后再议,两位先回去吧,等到真正抉择的那一日,两位自会知道本王的立场。”
唐焱见他如此说了,也只得作罢,此事急不得,“那好,希望襄王早做打算,六弟,咱们走了。”
说完了话,表完了态,唐焱收起咄咄‘逼’人的姿态,又捂着嘴,咳了起来。
木香也站起来,十分好心的提醒他,道:“既然重病了,就得少‘操’点心,否则死的更快,再免费送你们二位一句,不谋比谋更有效!”
“王妃嘴下留情,”唐鑫听不得别人咒他大哥死。
木香也送了他一句,“想成大事,最好收起你的‘侍’傲,否则你一辈子也爬不到那个位置!”
“六弟,别说了,王妃说的对,走了,”唐焱咳的又重了,但还是强撑身子,拉着唐鑫离开。
出了前厅,唐鑫深吸几口新鲜空气,平复下焦躁的情绪,片刻之后,又恢复先外人所见到的青衣冷漠少年。
等到他们兄弟二人离开,赫连晟拉着木香,往清风院走去。
木香小心观察他的脸‘色’,也不知他心里作何感想,他不说,她也不问。
直到两人步入清风院,赫连晟拉着她坐院子里。
今天阳光很暖,早上起来时,木香便让人搬了软榻在院子里,想着中午可以在院子里晒太阳,睡午觉。
赫连晟拥着她在怀里,一只手不规矩的探进她的衣里。
微凉的触感,还很痒,把木香挠的呵呵笑,佯怒打掉他的手,“大白天的,也不看看是在哪里,当心叫人看见!”
赫连晟低头看着她的娇颜,低沉着嗓音嗯了一声,“娘子也觉得封地这个提议不错吗?”他又怎会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木香眯起眼,看着蓝天白云,呼出一口气,才慢说道:“京城确实不是长久之地,要是能离开,最好不过,只是,他们说的话,能信吗?”
赫连晟呵呵一笑,“他们的话怎能信,除了想当皇帝的话是真的之外,旁的,一个字都不要信!”
尔虞我诈之地,唐焱的话,即便现在是真心的,但等到他达成愿望的一刻,身处之地不同,想法自然也不一样,谁能保证,他还能保持初衷。
“那我们要如何?不管他们哪一上当皇帝,结果好像都差不多,要不,唐墨?”
“他不会做皇帝,不止不会坐,他想逃离京城的想法,跟你相同,”赫连晟摇头。目前来看,似乎只有唐鑫最适合坐这个皇位。
木香仰着头,把玩着他的下巴,似乎很无奈的叹气,“这样看来,只有唐鑫了,你肯定有万全之策,对不对?”
赫连晟拉下作‘乱’的小手,笑容自信,“这是自然,若是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还有何用!”
“谁是你的‘女’人,我是我自己的,可不是谁的附属物,”木香故作生气。
“哦?那这样呢,”他忽然一把将她捞起,一个翻身,已将木香压在身下,紧紧相抵。
如此的情景,令木香想起,两人合二为一时,他脸上的表情,便是如此,好像两个人变成了一个,融为一体。
“哎呀,你快起来,万一有人进来,一眼就能看到,太丢人了,”木香推着他,紧张的朝院‘门’外望去,就怕哪个不长眼的人,一头闯进来。
不同于她的紧张,赫连晟丝毫不担心,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空出来的手,悄悄爬上她的裙摆。
“娘子,这样是否就看不到了。”
“啊?”
在木香惊讶的时候,赫连晟一道掌风扫到院‘门’,将‘门’关上了,只差没有落锁而已。
“你!你要干嘛?”木香看清他眼中的火焰,是她熟悉又叫惊羞的炙热。
赫连晟坏坏一笑,忽然倾身狠狠的‘吻’上她的‘唇’,在她‘唇’上流连辗转的‘吻’着。
一只手滑到她腰间,在暖暖的阳光之下,跟她做只有晚上才能做的事。
木香在新奇又紧张的心情之下,一次次被他推到高峰,仿佛躺在一片云海之中,飘飘‘荡’‘荡’,落不下去。
中午的时候,红叶派人给府里送一罐子牛‘奶’。京城之中,倒也有喝牛‘奶’羊‘奶’的习惯。
只是大都是自家养的牛跟羊,不可能拿到外面贩卖。
看见这一罐子新鲜,却没有经过处理的牛‘奶’,木香灵光乍现。
若是能做出蛋糕跟‘奶’油,这种新鲜又甜腻的东西,不晓得好不好卖。
这两样做起来,成本不高,人手无须太多,只要护好配方,不让人盗去,绝对会是一项好买卖。
她来这里好久了,都快忘了蛋糕的味道,想到就动手做。
木香赶去厨房,找到陈妈,府里有铁锅或者陶罐锅也可以,木香让她将锅刷干净,待会做蒸用。
最简单的蛋糕,就是用面粉跟‘鸡’蛋加入牛‘奶’做出来的,如果想口味更好,可以加蜂蜜或是加水果,加果仁,还有芝麻。
“夫人,又要做什么新东西了,您需要什么,奴婢帮您准备,”陈妈对她的手艺丝毫不怀疑,就是好奇。
木香想了想,“这样,你替我准备二十个‘鸡’蛋,把‘鸡’清跟蛋黄分开,这个你会吗?”
“会,是这样的吧,”陈妈快速拿了桌子上的一个‘鸡’蛋,在桌子上磕了个小口子,慢慢把蛋清倒了出来,留在壳里面的,就是蛋黄了,“这‘鸡’蛋都新鲜着呢,是后院‘鸡’下的蛋,昨儿刚捡回来。”
“嗯,新鲜就好,你再打十九个,把蛋清都集中到一块,等‘弄’好了,我再跟你说下一个步奏。”
“呃呃,”哑婆摆着手,转身端了个盆过来,竟然全是‘鸡’蛋,大概是准备做午饭用的。
木香教他们用三根筷子打‘鸡’蛋,顺时针打,打到蛋液成‘奶’油状,沾到筷子不会掉下来就可以了。
打‘鸡’蛋的过程不能停,方向不能‘乱’,时间久了手可能会痛,但是没办法,没有自动打蛋机,只能用人工去打。
打完了蛋清,再打蛋黄。
蛋黄加四勺糖,加一定比例的面粉跟牛‘奶’。
这其中的比例,她也不确定,只能按着‘摸’索的套路来,做不好就再做一次,失败了也没什么。
倒是陈妈觉得牛‘奶’是好东西,很怕‘浪’费,“夫人,你做这东西,非要放牛‘奶’不可吗?奴婢觉得这牛‘奶’还是得热一热,给主子们补身子最好。”
“牛‘奶’也不稀奇啊,如果想多些牛‘奶’,咱们可以让庄上的人养‘奶’牛,不会养的话,可以找几个懂行的人教他们养,挤下来的牛‘奶’,可以补贴家用。”
本身牛‘奶’这个产业,也是一个赚钱的好路子。只可惜古人还不懂得牛‘奶’制成蛋糕或是‘奶’油的好处,要是喜欢上蛋糕跟‘奶’油的口味,肯定要争先恐后的养‘奶’牛了。
很显然,陈妈很惊讶她的话,“咱们这儿可从来没想到养‘奶’牛的事,不过我倒是听人说,苍澜人喜欢放牧,不过他们喝的大多是羊‘奶’,苍澜人走到哪,身上都一股子膻味,咱们这儿的人可不喜欢那股膻味,尤其是姑娘家,还是香粉的味好闻些。”
木香把盆递给她,微笑着道:“还是先把蛋糕做出来再说吧,等下在这个锅抹上一层没,油也不要太多,刷上一层就可以了,记得要用小火,不用用大火,蛋液不用倒太多,否则底下糊了,上面还没熟。”
话虽这样说,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了,记得现代人用的是电饭锅,最好的当然是烤箱子,只是这里的烤箱,必须用柴火烤,难免出现受热不均匀的现像,看来这事日后还得改进。
陈妈一边记着她说的话,一边感叹。原来把蛋黄跟蛋清分开搅拌,还得有固定的方法,这样搅出来的‘鸡’蛋液,完全不一样。
她按着木香说的法子,将蛋液装锅。
另外,木香又亲手,打了四个蛋清,加入一点盐,一勺糖,当搅拌到一定时间,再加一勺糖。
要连续打上十五分钟不能停,这事说起来不容易,做起来就更不容易了。
等到十五分钟之后,‘鸡’蛋清就成了‘奶’油状,这是最简单的‘奶’油制作方法,至于其他的,还是得等到把牛‘奶’深加工之后才可以。
比如制成汝酪,或是制成在‘奶’油膏,这些都得‘摸’索着来。
蒸蛋糕的时间不长,片刻功夫,锅里便冒出甜腻的香气。
陈妈惊奇不已,“这‘鸡’蛋跟牛妈加一起,还能做出这样的香味来呢,哎哟,这个甜味,可真香!”
木香也闻见了,“差不多了,把锅端出来吧!”
“好嘞,我来端,夫人您别动,”陈妈也不用抹布包着,赤手上阵,拎着锅的两只耳朵便提了起来,“真是‘挺’烫的,哑婆,快把今中午的菜放炉子上温着,待会该要午饭了!”
哑婆连连点头,把一锅红绕‘肉’炖豆腐,端到小炉子上。
这红烧‘肉’炖豆腐是她们按着木香的方法烧的,这两日,她又忙又累,没顾得上烧饭。今儿好不容易有了空,想做饭,可是陈妈跟哑婆心疼她的身子,便只让她站在一边指挥就好。
陈妈将锅放下,揭开锅盖,那股子‘奶’油的甜香味更浓了,这是她们从未闻过的香味。
木朗突然从外面奔了进来,跟他一同窜进来的,还有大飞。
按说大飞这样的男人,不该喜欢甜食,木朗喜欢也就罢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可是你瞧瞧大飞这一双眼睛,都快长到锅里了。
“这是什么东西,是用甘蔗糖做的?是不是糖饼?还是糖糕?”大飞其实很想伸手戳一戳,因为这黄橙橙的东西,看上去就很软乎,感觉很好‘摸’。
木朗也迫不及待的问:“姐,我可是尝尝吗?”
大飞怒了,在心里暗骂:你小子可真够的,爷都没敢说要尝尝,你倒是敢说。
当然了,要骂也只能在心里骂。
木香淡定的把他俩的头推开,拿来一把尖刀,沿着锅沿,将蛋糕起出来,切成很多小块。
“去拿筷子,一人拿一块尝尝,若是好吃,再让陈妈他们做,锅里还有,对了,加点这个。”
她用刀子挑了些‘奶’油,抹在黄橙橙的蛋糕上。一白一黄,看着倒是‘挺’好看,就是不知吃起来味道如何。
木朗从没怀疑过大姐的手艺,当即就咬了一大口,‘奶’油都糊在了嘴上,模样好笑极了。
大飞也不等她抹‘奶’油,直接一口就将蛋糕吞了下去,差点没把他噎死,但是,这味道……
顾不上说话,大飞就冲她竖起大母指。
木香打掉他又伸过来的手,“这是样品,不是给你一个吃的,木朗,你把这些端出去,叫其他人都尝尝,陈妈,哑婆,你们也过来尝尝味道。”
另外,她又‘交’给木朗一个任务,这一锅的蛋糕总共切了大概有二十块,她让木朗端出去,给每个人都尝一块,然后再把每个人的意见都反馈回来。
木朗嘴巴也塞满满的,只能冲她点头,端着剩余的蛋糕就出去了。
“嗳,小少爷,你等等我,这个你拿不动,我给你拿着,”大飞不甘落后,紧步追了出去。
陈妈跟哑婆两人,吃的倒不快,细嚼慢咽,她们虽然年纪大,但极少吃过带有牛‘奶’香味的糕点。又新奇,又觉着好吃。
陈妈说道:“夫人,您是不是要拿这样品赚钱哪,以老奴看,这东西小娃喜欢的最多,若是做起来,兴许可以赚钱,可是咱府里没那么多牛‘奶’,这可咋办呢?”
“这样,我去找红叶,她肯定有办法,如果可以买的话,咱们买几闲‘奶’牛回来,再挑些好的面粉,在街上找个店面,再打造一批模板,就可以开店了。”
蛋糕店,虽然不可以挣大钱,但是她也不想放过这等大好机会,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康伯这两日在盯着转盘桌子的事,她去看过,也快下线了。
到时,把这两个店铺紧邻而开,既方便管理,又方便监督。
她定下的事,也不想耽搁,吃过午饭,便去找红叶,问她有关‘奶’牛的事。
红叶在京城市里路子很广,认识的人也多,有她牵线,木香很快便寻到几家要卖‘奶’牛的人家。
这两家,原先有小娃要养,便从很远的地方买了‘奶’牛,可是谁知道,府里小娃挑嘴,牛‘奶’吃不惯,他们只好请了‘奶’娘。
既然有了‘奶’娘,这‘奶’牛也就成了多余的,况且‘奶’牛每天还要喂很多的青饲料。大冬天的,想搞到青饲料可不简单,所以就想着能把‘奶’牛贱卖,只要不亏本就行。
通过红叶,又找到两个会养‘奶’牛的仆人。
因为在京城里不方便,木香便让人将‘奶’牛安排在老宅的一处后院。
为此,赫连明德倒想抱怨,谁不知道养牛气味重,吃喝拉撒,若是到了夏天,臭气就更重了。
木香才不理他们是否愿意,只说了一句:可以让他老人家去店里随便吃蛋糕。
有了这个保证,又亲自尝过了蛋糕的滋味,老人家总算消停了,甚至因为闲的无聊,还帮着她们找店铺。
木香看中的一个店铺,位置最好,在一处四岔路口,两间足有上百平的店铺。
卖转盘桌子,只需摆几个样品就可以了,转盘样式都差不多,不同的是‘花’‘色’,所以也不需要多大的店面。
剩余一大半的店面,都用来做蛋糕店,还可以再摆几张桌子,再‘弄’些有个‘性’的装饰。
蛋糕店的装饰都是木香画出来,再‘交’给吴青找人去‘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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