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韭酒在启程之前,寻求了天道帮助,天道告诉了她温隍最可能出现的地方,她一一记了下来,在天道家借宿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启程了第一个地方。
泉州,工河。
温韭酒用了两天时间,跋山涉水来到了工河。
一到工河,街市喧闹不已。温韭酒一个人站在这喧闹的街市上,孤零零的,与这喧闹的街市格格不入,温韭酒心中有些迷茫。
以前都是他们决定住宿或是其他事情,现在却要她一个人去决定这些事情。
“驾!”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伴着那人的急促喊声而来,温韭酒慌忙想躲开,奈何奔驰的马无法快速停下,就快要被撞上的时候,她的脚下一轻,待她细看,她被一个男子抱起,躲开了疾驰的人马。
男子抱着她落地后,温韭酒失神的看着他。
好像他……
“姑娘。”男子松开了她,俯身作揖,“在下沉流,今年二十有二,父母双亡,一直游荡江湖,姑娘没事吧?”
温韭酒无语。
她好像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父母双亡这种事情随随便便跟人说真的好吗?
见温韭酒不说话,沉流站直了身子。
“姑娘想必是受了惊还未回过神来,待我去药馆给姑娘拿一副安神药,这样姑娘就可以安心了。”
温韭酒更无语。
她又没有病……
沉流见她还是不说话,以为她是哑巴。
“你不会说话吗?啊,这样啊,那在下可以打手语,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温韭酒索性不理他,直接闪人。
这个人,明显有病,她不是哑巴好不好?
沉流见她走了,连忙跟上去。
“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姑娘你等等我!”
喧闹的街市上,方才那疾驰的人从小巷中走出来,默默的注视着温韭酒和沉流。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住哪里?父母可还健全?”
温韭酒甚至都想直接找根针把他的嘴给缝上,无可奈何,她只好给他一记幽怨的眼神。
“你别问来问去了好不好?”
沉流一愣:“原来你会说话啊,那你干嘛骗我呢?”
温韭酒脑后划上三条黑线。
“难道每一个不想说话的人你都要说他们骗你吗?”
沉流哑口无言,随后又干笑两声。
“那姑娘,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你查户口吗?我干嘛要告诉你?”温韭酒瞪他一眼,撒手而去。
沉流又追了上去,跟在她的身边。
“姑娘,我只不过是想问一问嘛,说不定我今天就跟着你了。”
温韭酒的头顶上似乎飞过几只乌鸦。
“你别跟着我了,我没精力跟你耗。”
“你是不是想找住的地方啊?”沉流的话让温韭酒停下了脚步,“我知道工河这儿有一家客栈,价钱便宜,而且态度又好,跟我一起去吧。”
温韭酒瞪他一眼:“我为什么要跟你去?”说完她又撒手而去,沉流又跟了上去。
“哎呀姑娘,你看天色已晚,不如先歇歇脚,明日再去你要去的地方,你知不知道工河一到晚上,怪东西可多着呢。”
“……”
明明才下午……
沉流看出了她的不耐烦,牵起她的手就直奔前面不远的田香客栈。
“走走走,我带你去住客栈,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帮你给。”
“……”她现在真的想叫天了。
到了田香客栈,温韭酒还是住了下来,沉流抢着给钱她也占了占便宜,节省下了盘缠。然而可恨的是,沉流这家伙居然要和她住一个房间。他的理由竟让她无言以对。
“来日我是要娶了你的,所以住一个房间不足为奇。”
温韭酒只差脱鞋往他脑门上砸了。
这年头,什么人都有,比如沉流这个奇葩。
温韭酒趁着这个空当睡了一觉,行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然而把头一偏,就看到沉流趴在床头。
“啊!!!”两人同时尖叫起来。
温韭酒坐了起来,把被褥裹在了自己身上。
“你到底想干嘛?跟着我有什么好?”
“我只是跟你有缘嘛,所以才要跟你共赴漫漫长路。”
“……”温韭酒真想拿东西砸他,“你还是别跟着我,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是魔尊。”
“我知道啊。”
“你怎么知道?”温韭酒不理解。
“反正我知道就是了。”沉流趴在床侧看她,“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温韭酒:“……”
这年头不要脸的人真多,比如沉流。
“姑娘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温韭酒无视他,起床穿衣离开了房间。
“姑娘你……”沉流表示好郁闷,“问个名字就那么难吗?”
温韭酒在门口停下,用手挡住了沉流。
“你,不许跟着我,我们无缘。”
“哎姑娘,我们怎么会无缘呢?你看我出手救你,你不谢我还要赶我走,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好歹我也是你的恩人嘛。”沉流看了看他胸口上的手,“还有啊,男女授受不亲,你把手拿开,不然会有人误会的。”
“……”温韭酒一脸黑线的拿开了手,“你要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那就别跟着我,离我远点。”
“别介啊,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沉流又抓住了她的手,“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温韭酒还没开腔,就被沉流拉着走了。
工河街市上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东西,温韭酒看到那些吃的时候,一下食欲大增,吃了这个又吃那个,沉流也看傻眼了。
“烤猪蹄,糖葫芦,桂花糕,包子……哇,姑娘,你能吃这么多啊?”沉流第一次见一个女子的食欲这么大。
温韭酒斜睨他:“很奇怪吗?我吃这点东西还算少的。”
“哇,那你还这么瘦啊?”沉流上下打量她,“难得一见一个这么能吃,还不长胖的女子。”
温韭酒嚼着糖葫芦不理他。
“姑娘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你就那么想知道我的名字么?”温韭酒含糊不清的问他。
“当然了,姑娘姓名当然想知道。”
真可爱,吃东西的样子好乖。
温韭酒咀嚼了嘴里的糖葫芦好久,才清了清嗓子。
“你听好了。”
“听着呢。”沉流期待的睁大眼睛看着她,等她告诉他名字。
“我叫温韭酒。”
“什么?”沉流装没听清楚,“我没听清楚,你说大声点。”
温韭酒扯了扯嗓子,凑近了沉流的耳边,大声吼道:“我说我叫温韭酒!”
沉流捂着耳朵隔得温韭酒老远,又回到了她身边。
“哦,温韭酒啊,那我叫你酒酒,阿酒,嗯……”沉流沉思了一会儿,“那我叫你小醉妃好了。”
正吃着糖葫芦的温韭酒差点被噎死。
“什么?!小醉妃?!”
沉流揣着两只手在胸前,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我是王爷嘛,你是我日后要娶的人,叫你小醉妃不足为奇啊。”
温韭酒甚至都有把手里所有东西往他嘴里塞的冲动了。
“什么娶不娶,我又没说我要嫁给你,还有,我申明一下,我有爱的人,我是个一心不二用的人,别想着在我身上打主意。”
“你有爱的人那我也还是可以追你嘛,万一你哪天移情别恋爱上我了,那我该多高兴啊。”
温韭酒无言以对。
神啊,你让我眼前这个变态消失吧。
沉流不在乎她的不耐烦,又贴近她的身边走着。
“酒酒啊,哦不,小醉妃,你待会儿要去哪里呀?回客栈还是继续玩?”
“我不知道,哎呀你不要叫我小醉妃。”温韭酒气呼呼的走在前头,沉流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叫你小醉妃有什么不好嘛,多好听啊,小醉妃小醉妃。”
温韭酒一脚踩在沉流的脚上。
“你别叫我小醉妃了!”
沉流痛呼出声,见温韭酒走远,他又急忙追上去。
“娘子!等等我!”
正走着的温韭酒差点被自己绊倒。
天哪,那么多人看着啊!
只是温韭酒欣慰的是,他和温隍一样,厚脸皮。
温韭酒回到客栈后,发现沉流不在了,心中长舒一口气,可一转过头就看到沉流笑得极为猥琐,温韭酒吓得连后退几步。
“你想干嘛?会把心脏病吓出来的!”
“你要是病了我会照顾你的。”沉流憨笑着拉着她来到了楼栏前,“看看工河,是不是有一种回到了娘家的感觉?”
温韭酒:“……”
沉流看她不回答,又指了指俯瞰着的工河。
“你看,一直望去,那个地方就是远城,风景特别好。”
“风景好又怎么啦?我又不是来玩的。”温韭酒趴在楼栏上,俯瞰着工河,“工河还是挺美的。”
“你来这里不就是玩吗?我明天带你去远城玩好不好?”
“我才不要去玩呢。”她只想找他,什么都不想玩。
“为什么呀?远城那儿风景那么好,最适合扎营了。”沉流喋喋不休问个不停,温韭酒也懒得回答,只看着街市上来来往往的人。
“小醉妃,你爱的人是谁呀?看你这么惦记他。”
“他……”温韭酒站直了身子,“跟你一样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虽然老爱欺负人,但是有时候还是很贴心的,他叫温隍,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个他。”
沉流皱了皱眉,好像在想什么。
“喂,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他是不是跟我一样好看?一定和我一样很好看吧。”
温韭酒似嘲笑一样笑话他:“你跟他一样自恋,似乎脸能当饭吃。”
沉流又站近了温韭酒一些。
“那他和我一样高壮,能保护你吗?”
温韭酒抬头,伸手比了比他的身高,他的身高和温隍一样高壮。
温韭酒无奈笑笑。
“人与人之间是不能对比的。”
沉流像领悟到一样点着头。
“我懂了。”
“你说你是王爷,那就是高炀宿皇的弟弟了?”
“你认识皇兄吗?”沉流像发现了惊天秘密一样看着她,“你认识皇兄那更好了啊,让他赐婚,我们就赶紧成亲。”
温韭酒真想一巴掌打过去。
“你想太多了。”
沉流不乐意道:“我怎么会想多呢,我特想和你成亲的,你知不知道一旦我找到了我生命中对的那个人,就不会轻易放手的。”
温韭酒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