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造成的。”温隍向她讲述起了红炼,“她叫红炼。”
“认识红炼,是在他谋朝篡位前两年,那时候,她还很清纯。”
“原来你的口味还很清淡啊。”温韭酒故意讽刺。
“那个时候喜欢她,是因为从认识她起,便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温隍直接无视了温韭酒的话,“大抵是她给了我一种温暖,一种家的温暖。”
“但后来,高炀宿皇谋朝篡位前两天,我发现她私下里跟高炀宿皇有染,我故意吓唬她,说要杀了她,她却投靠高炀宿皇,联合起来,要杀了我。”
温韭酒听出温隍的话语中,有可笑之意。
“但我从不愿重蹈覆辙,她既背叛我,我又何必再顾念旧情。”
温韭酒轻轻扯了扯温隍的衣角:“她,长得是不是比我好看?”
温隍禁不住笑了一下:“没你好看。”
“你们这些人啊,就知道在感情堆里沦陷,等沦陷后想挣扎,才觉得旧情不能惦记着。”温韭酒明显乐了一下,说话的语气都有些轻快,“你就是。”
“她说我绝情,”温隍微微低下头,下巴抵在了温韭酒的头上,“你觉得我绝情吗?”
“我觉得你很变态。”温韭酒道出自己的心声。
“我只对我喜欢的人变态。”
温韭酒怔愣了半晌,然后缓慢对上温隍那双狐狸眼。
“你愈发变态了。”
温隍的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若这样,能获得美人儿芳心,有何不可?”
温韭酒以为自己脸红的样子没有被温隍瞧见,偏偏被逮了个正着。
“为我脸红,当真是荣幸,亲你一下,当作奖赏。”
“不要脸!”温韭酒大骂,温隍却吻上温韭酒的薄唇,趁温韭酒怔愣间,微冷的舌滑她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吮吸那片柔软,索取着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温韭酒快被这个吻吻得窒息,一瞬间清醒过来,用力推开了温隍,右手也因为太过用力而导致伤口撕裂,被温韭酒推下床的温隍见此,连从地上爬回床上,扶起了温韭酒。
“你没事吧?”
“死变态你给我走开!”
一时间,温隍也明了温韭酒此刻的想法。
“你说的不要脸,那我只好亲嘴了。”
“温隍你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小心我跟你没完!”温韭酒指着温隍威胁道,“我还要保留我的节操的!”
“你的节操早已被我吃掉,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时候。”温隍一说,温韭酒便想到那次在水里亲吻,还全裸。
温韭酒更加羞愤:“温隍你还我节操!还给我!”
对于温韭酒落下来的粉拳,温隍表示不痛不痒。
“已经亲了,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若真要还,就现在,亲我一下。”温隍指着自己的脸等着温韭酒亲上来。
温韭酒一脚踢去:“给我滚,马不停蹄的滚!”
“我不会滚,要不,你来教我?”
“想得美!”温韭酒虚脱的躺回床上,表示要睡觉,“我要睡觉了,请你自觉的离开。”
温韭酒说完话便睡下了。
一小会儿过去,温韭酒已经睡着。
很多时候温隍就想问,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在那么一小会儿就睡着的?
温隍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转而躺与温韭酒的身侧,他发现,他很贪恋温韭酒的睡颜。
他看着她的脸庞一丝不动。她时而眉头轻蹙,时而舒展。温隍替她抚平轻蹙的且又好看的柳眉,轻叹了口气。
“你在梦里还要跟我斗气呢。”
温隍伸手,与她的左手十指相扣。温隍轻轻抚了抚她的额角,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到底是要把你记在心里一辈子了。”
有可能,连把你永远记在心里都是奢望。
红炼还未踏进雍华殿便因为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观赏画的高炀宿皇转过身来,红炼已经倚靠在了门上。
“圣上还是在想着她。”
高炀宿皇放下了手中的画,瞥了一眼画中的温韭酒,似笑非笑。
“你对我,只有利用,毫无感情。”
红炼讥笑出声,高炀宿皇淡淡问道:“为何笑?”
“当初为了圣上,断了与温隍的感情,以为圣上会懂得红炼的心意,却没想过,圣上和温隍一样,都是绝情之人。”红炼的脸色惨白,惨白得可怕,“当初圣上大可向红炼表明,你心中只有温韭酒一人,这样红炼便不会断了与温隍的情。”
高炀宿皇只沉默着听红炼的发言,始终微笑,所有一切在他眼中就像是讽刺。
“也罢,当初是我执意要与温隍分开走,也不怨圣上。”红炼颤抖着身子,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红炼只要圣上答应我一个要求,若圣上不答应,从今以后,我都不再出现。”
“说。”
“娶我。”
高炀宿皇俊眼微闭,须眉微张,唇角轻扬,似乎在思量什么。
良久,高炀宿皇缓慢走向倚靠在门上的红炼,俯身抱起受伤的红炼。
“明日,朕会给你个名分,昭告天下。”
笑意写在了她的脸上,看似溢着满足的愉悦,却在高炀宿皇看不到的时候,隐去了眼中的泪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原有些昏暗的房间里,瞬间亮堂了许多。
被强烈的阳光刺醒的温韭酒睁开了眼睛,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的左手被温隍紧紧握着。
她竟然没有松开。
温隍的睡颜真的很好看。
阳光打在他身上,渡上一层暖色的光晕,光洁白皙的脸庞,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
他是那样优雅而充满阳光。温韭酒陷入了温隍的美色之中。
然而下一秒,温韭酒清醒过来,立马挣脱温隍的手,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早已醒来却要装睡的温隍睁开双眼,眼带笑意。
高炀宿皇向天下昭告,封红炼为容妃。这一消息传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民间,人人皆知。
这一消息,自然传入了温隍一行人的耳朵里。
苓虞找到了躲在屋顶上喝酒的温隍,自己也带上了一壶酒。
“这昔日喜欢过的人,你不去祝贺一下吗?”
温隍不回答,自顾自喝酒。
“高炀宿皇就是故意放出消息,你要是进了宫,还能不能出来就是个大问题。”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温隍喝掉了最后一口酒,“所以,我更要去。”
苓虞突然将手中的那壶酒摔在了瓦上,酒水溅了温隍一身。
“你不忍心,又为何要招惹阿酒?”
温隍默不作声,伸手拂了拂被酒水溅湿的衣裳。
“你放不下红炼,就别来招惹阿酒!”
“我只是想,将代将军的虎符拿出来。”
苓虞知道这是他的一个真实的借口,便也作罢。
“你不忍心,她就会对你狠心。”苓虞俯视着温隍,“你忘了昨夜她要致你于死地的样子吗?她是高炀宿皇的人。”
温隍将手中的酒壶随手一丢,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任午后的风吹打着他那染了红晕的脸庞。
“红炼不值得我去留恋,也不值得我保护,你要相信我。”
苓虞仰望着天空,神色中,带着无奈与凄凉。
“但愿如此。”
温韭酒想要找温隍帮她弄核桃时,半天都没有找到他,于是转移目标,找到了闲适的苓虞。
“苓虞~帮我把核桃给挑出来~”
在读诗书的苓虞没好气看了一眼温韭酒:“有你这样求助帮忙的吗?没大没小的。”
“反正你都习惯了不是。”温韭酒笑着把四个核桃放在了苓虞面前,自己则躺在了苓虞的床上。
“对了,你看到淫虫了吗?”
“温兄进宫了。”苓虞轻松的用手弄开了核桃壳,“红炼要和高炀宿皇成亲了。”
温韭酒偏头,怔愣了一会儿。
“其实温兄不是绝情之人,毕竟红炼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子,难免记忆深刻,忘不掉也是正常的。”
温韭酒笑笑不说话。
“其实温兄心里也苦,红炼背叛他,投靠了高炀宿皇,现如今又想他能回头。”
“他会吗?”
“不会了吧,他那时候,还说过要和红炼一同穿红装,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苓虞笑笑,“这么说吧,他现在,心里住着一个人。”
“谁啊?”
苓虞瞥见温韭酒那一脸的疑惑,本想告知,却又搁在了心底。
“以后你会发现的。”
温韭酒莫名的有一种失落感。
“阿酒,去接温兄回来吧。”
“为什么?”
“他可能需要你。”
温隍还是快马加鞭,进了宫,没有偷偷溜进去,而是正大光明的从玄玉门进去,当他被御林军拦住时,高炀宿皇出面,让他进了宫。
高炀宿皇明白,温隍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对待红炼,会念及旧情而入宫。
那就让你走不出皇宫。高炀宿皇心里默念。
温隍随着高炀宿皇来到红炼的寝宫,寝宫上上下下,皆是喜庆的红色装饰着。
“红炼在等你。”
温隍不回答,直径走进毓柳宫。
温隍轻轻推开门,前脚刚踏进房间,红炼像风一样突然袭来,手持长剑,锋利的剑锋直抵温隍的脖颈。
“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毕竟我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总要看看你穿红装的样子,到底有多好看。”温隍淡定般推开抵在他脖颈间的长剑,上下打量着红炼新换上的嫁衣。
“果然是我喜欢过的人吗?穿红装的样子,这么美。”
红炼扔下了长剑,发出了刺耳的触碰声。她从温隍的身后抱住了他。
“你终究忘不掉我,对不对?”
红炼的气息依旧如从前一样,有股淡淡的勿忘我香味。
温隍一点一点弄开了自己腰间的那一双纤纤细手,转过身来看她,眼里尽是嘲讽。
“你总是那么自信,自信我终有一天会回头。”
红炼的脸色随着温隍的话变得难看。
“但你的自信,在我看来,就是自负,我不可能回头的。”
红炼苦笑两声,眼泪呼之欲出。
“温隍,从我投靠圣上之时,我就在等,等你回头,我原以为你会顾念旧情,却不想,你竟是这等无情无义之人。”不知何时,红炼拾起地上的长剑,直指温隍的额角,“温隍,就连此刻我都在等你啊!”
温隍相继拔剑而出,直指红炼,面如死灰。
“彻底晚了,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便对你死心了。”
红炼别过脸去,两样眼泪滑落下来,下一秒,红炼主动攻击,长剑刺出,剑风已至,温隍的衣服随剑风而动,温隍却还在微笑着,镇定自若。
红炼左脚反足踢出,脚底踹中温隍的胸膛。温隍迅速飞退好几丈远,温隍变被动为主动,长生剑挺前,已经刺到了红炼的肌肤,血已然流出。红炼闷哼一声,身子旋转了一圈,突然间双腿微蹲,长剑从温隍的脚砍去,温隍灵巧躲过,红炼向天冲起,一掌击在温隍胸口,打得他身子飞出了房间,长剑跟着脱手,他背心未曾着地,红炼已然追出,同时,高炀宿皇派来的御林军已团团将他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