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武林大会,都会在上阳城的吾口举行,今年依旧如此。不过今年的武林大会,却由高炀宿皇主持。
未到上阳城之前,本以为温隍会躲着高炀宿皇的苓虞,却没想到,温隍轻描淡写一般说会前去吾口找出长生剑。
但他还是担心温隍。
已是入夜,温韭酒早已进入梦乡,为温韭酒轻轻盖上被褥后,这才退却房间,在长廊中找到了还未休息的温隍。
“阿酒可睡着?”
“自然。”苓虞将温隍的披风给了他,自己也披上了披风,“为何不让阿酒知晓你要去观看比武?”
“若让阿酒知晓,她必会跟随我去,万一她担心我怎么办?”
“你别期望着阿酒会担心你。”苓虞紧了紧披风,“说不让阿酒知晓,其实是她本就拥有阴阳血,武林大会的人,个个拔萃,并且能轻易闻出阴阳血的味道,若让她去,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温隍莞尔而笑:“虞兄果然深得我心。”
“若阿酒不去,留她一人在客栈,只会更危险。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何不让阿酒一同前去,我会在她身上洒些避香露,来掩盖阴阳血的味道,同时,你观看,我和阿酒便伺机而动,找出长生剑。”苓虞不禁要为自己的智慧点赞了,“温兄,可否认同?”
“这是自然,”温隍双手环胸,“想不到虞兄和我相处了十几年,智商提高了不少。”
“那是自然。”后来觉得不对劲的苓虞没好气的皱眉笑骂,“温兄总爱拐着弯讽刺我。”
“谁叫虞兄的脑子那么愚笨。”温隍望去远处的灯火阑珊处,“你看那个地方,离吾口不远。”
“那是吾口一对特别恩爱的夫妻的家,常常灯光亮至半夜,据说,是在一起作诗,作画,深受许多人羡慕呢。”
温隍满眼柔情,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若阿酒能与我一起作诗作画,岂不美哉?”
身边的苓虞只轻轻笑一笑,继而看着雪,不急不缓的下着。
昨夜下的雪堆积成了白雪皑皑的一片,清晨起来,温韭酒发现雪在慢慢的融化,气温明显下降了许多。
打理好自己后,温韭酒才来到了阁楼上,与早已起来的用餐的温隍和苓虞一同享用早餐。
“你今日这身打扮,挺像个未出阁的姑娘。”
“她本未出阁,何来像未出阁的说法。”苓虞笑笑将筷子递给了温韭酒,“待会儿把披风带上,吾口那里风大。”
“吾口?”温韭酒咬了一口馄饨,“什么吾口?”
“吾口是武林大会举行的地点,说白了就是今日你要与我们去吾口观看比武,然后伺机找出长生剑。”温隍解释过后,把碗里的汤汁都喝得一点也不剩。
“有帅哥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苓虞和温隍异口同声道,双方又相视一笑。
“……”
其实你们两个也是穿越过来的吧?
上阳城,吾口。
武林大会还未正式开始,就有不少人聚集在吾口场内,甚至有些许练武之人,相互切磋武功。
残暴的一幕幕让温韭酒毛骨悚然。
“我要是挨了他们一拳,结局会是什么样的?”
“大抵、应该、可能是半身不遂。”运用了三个不能确切事实的名词的温隍,末了还冲温韭酒眨了眨眼睛。
温韭酒其实是想脱下鞋子把温隍砸出脑震荡来的,但碍于自己是个数一数二的美女,矜持不能少,所以温韭酒视之不理,进了比武场。
比武场很大,利用现代话语来讲,和北京的鸟巢一样大,有擂台,有观众席,还有一面有两个温韭酒一样大的金锣。
“华丽,加华丽。”感叹了一下的温韭酒随便找了个位置便坐了下来。
坐在温韭酒身边的男子转过头来看她,脸上明显写着惊讶二字。
“这位姑娘,武林大会,女子是不能参加的。”
听到这话温韭酒就不乐意了。
“我说,难道你们还有着男尊女卑的思想啊?只要会武功,男女不都一样吗?”
“在下并不是这样的意思,只是当今六都律令,凡女者,均不能涉及武林大会,姑娘可别触犯了这一条律令。”
温韭酒撇头看他:“如果有些女子,武功在你们之上,你觉得,她们有资格来参加武林大会吗?”
“依在下看来,确有资格,可这六都律令,不可违背。”黄兰抱拳相对温韭酒,“温姑娘,在下黄兰。”
温韭酒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姓温?”
“温公子、苓公子,皆是在下交好。”黄兰的视线慢慢的转移到了走来的温隍和苓虞,随即站起身,“温公子,苓公子,在下这厢有礼了。”
温隍和苓虞均抱拳回应:“黄大人。”
“几年没见了,黄大人风采依旧啊。”温隍笑,“连阿酒,也都勾搭上了。”
温韭酒横去一眼:“人家可不像你那么风骚。”
温隍瞪去一眼:“那是我比他貌美啊。”
温韭酒再横去一眼:“貌美一词是形容女人的,你什么词都瞎用,智商哪儿去了?”
温隍再瞪去一眼:“阿酒你是嘴皮子痒了。”
“你们两个再吵,待把人招来了,有你们受的。”苓虞笑骂着分开了要打起来的两人,“都坐着等吧。”
温隍和温韭酒各白了一眼彼此,都坐在了身后的位置上。
“不知温公子和苓公今日来此,是参加盟主选举,还是只是看看作罢?”
面对黄兰的疑问,温隍和苓虞相视一笑后,又都扭头看着他:“砸场子。”
黄兰似乎对两人的回答不惊讶,反倒笑笑。
“那我可是要看到一场好戏了。”
三人均面带笑意,只有温韭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呆滞,脑袋里想着要如何填饱自己已经空荡荡的肚子。
高炀宿皇姗姗来迟,李钦那一声‘圣上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下请安,温韭酒也不情不愿的屈膝请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炀宿皇却没叫所有人起来,而是直径走向温韭酒,全部人的视线都直直的落在温韭酒身上。
温韭酒此刻内心近乎是崩溃的。
皇帝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朝我走来干什么我还有儿有夫要养,啊呸,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别走向我啊我求你了那么多人看着呢我不想太出彩了!!!
高炀宿皇在温韭酒的面前停下,温韭酒一直死死闭着眼睛不肯抬头。
高炀宿皇缓缓伸出手,神色有些紧张。
“手给朕。”
“啥?”温韭酒迷茫的抬头看着他。
难道要砍掉她的手然后拿出去喂狗?!
正当她在内心里脑补高炀宿皇会各种杀她的时候,高炀宿皇俯下身来,将温韭酒扶了起来。
温韭酒默想:我目视着你的双眼带着惊讶你看出来了吗?
高炀宿皇扶起温韭酒这一举动,引来在场所有人的细声议论。
跪着的温隍表示他很不舒服。
“以后,我不希望再看见你对朕行礼。”
温韭酒心下一惊。
皇帝你悠着点好吗?这里那么多人你说你以后不希望看到我对你行礼我压力很大的!
“那啥,你是皇帝,我又是平民百姓,当然不能忘了规矩。”
“朕允许你可以不用向朕行礼,只有你可以。”高炀宿皇的话说得温韭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真是谢谢你了。”温韭酒抽回手,站却一旁。
高炀宿皇转过身,跪着的所有人都低着头。方才有人的议论他听到了耳里。
“各位请起。”
“谢圣上。”
温隍起身,故意在走过高炀宿皇时,用力撞了他一下,然后才回到温韭酒的身边,把温韭酒着实严严实实的挡在了身后。
对于完全看不到前方只能看见温隍的坚实的背,温韭酒当场踢了温隍一脚。
“挡着我啦!”
被踢了一脚的温隍似乎乐在其中,脸上尽是笑意。
高炀宿皇走上擂台的时候,看了一眼擂台下站在人群中的温韭酒,随即不看她,直径走上擂台。
“今日,是武林大会之日,在这一日,本该由林长老操持,但林长老患病,需静养,所以,朕便代他,操持武林大会。”高炀宿皇看了看身后的李钦,“你们当中,谁能胜过李钦,谁便能坐镇盟主之位。”
身后的李钦向前站了站。
擂台下一阵唏嘘声。
李钦的身材太瘦,俊俏的脸夹掺杂了一些娇嫩的气息,而且总是毕恭毕敬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他有高炀宿皇所说的那样厉害。
李钦淡淡一笑,在高炀宿皇下擂台后,便站在了擂台的东边。
高炀宿皇坐在了让人准备的椅凳上,端起了桌上的茶。
“你们谁,愿意打头阵?”
自然,有一个壮汉一跃而起,停落在擂台上。
“你是圣上的贴身侍卫,本该壮实,可看你那娇弱的样子,我甚至都不想对你动手,但今日是比武,在下就顾不得你娇弱不娇弱了!”壮汉大吼一声,持剑而起,直砍向李钦。强烈的剑气直逼李钦,所有人都为浑然不动的李钦捏了一把汗。
这壮汉的力道,单看表面就太强,如果这一剑砍去,内在的力量爆发,只怕李钦会遭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