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仔仔细细的洗着葡萄,放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如果云层是天空的一封信
能不能再听一听听你的声音···
是徐菲打来的电话,她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长腿一翘,道:“喂,梁舒,我跟你说,我妈今早已经知道你把外公找到带回医院了。”
“恩。”
“我给你套了她的口风,我妈找上当地一家知名报社记者,没猜错的话,可能是想扭曲事实真相,搞臭你的名声,借舆论的压力把你击垮,再以此要挟你,再说,不是有坏人在找你,你若是上了新闻,万一他们知道你在桐云市,岂不是很危险。”
两人算不打不相识,一番接触下来,徐菲被她骨子里的优秀和迷人的气质所吸引,心里存着交好的意思,事实上,她已经把梁舒当成朋友来对待了。
梁舒哦一声,淡然不已:“把你舅舅的联系方式给我。”
“啊?”
须臾,徐菲脑子转得快,很快想到梁舒的计谋,她这是打算让她舅舅和她妈一较高下,而后啧啧叹两声:“你真是个狠人。”
“谬赞。”
找陈国冬对付她妈,的确是梁山妙计。
但她舅舅也不是好唬弄的主,不过梁舒出手的话,想必有让他乖乖配合的法子。
本还有点担心,但这通电话后,徐菲很快放下心来。
“你这算不算欠我一个人情。”
“算。”
“我在准备新专辑,你有时间帮我看看。”
“好。”
“对了,我外公情况怎么样了?”
梁舒只道:“你若是有时间,尽量多来看看他。”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国冬的联系方式到手后,梁舒挂了徐菲的电话,直接给拨过去,嘟嘟的响两声,那头接通了:“喂,哪位?”
·
这通电话打了将近二十来分钟,陈国冬这个人疑心比较重,一开始把梁舒当成骗子,陌生电话,有这种反应很正常,她只好浪费多点时间让他去相信这是事实。
电话说到最后,陈国冬已经信了大半,等他自己派人调查一番确认不假,自然会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和梁舒谈判。
梁舒拿着洗好的葡萄回到病房,阳光盛好,房间里空气流通,淡淡的消毒水味夹着一股花香,不难闻,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
陈百生在边鹤下象棋,而且,隔壁病房的伯伯们聚精会神的在围观看戏,对边鹤赞不绝口。
梁舒把葡萄一放,凑过去看。他们下的是象棋,看战况,是在中局阶段,两方厮杀激烈,再细细看的话,是边鹤略胜一筹。
梁舒看着他,眸光有点痴。阳光从窗外打落进来,墨发似是晕染一层柔和的光圈,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修长的手拿起圆形棋子的时候略做思考。
梁舒想象到两军交战的画面,俊美妖异的男人鲜衣怒马,临危不乱的指挥着手下百万兵马作战的样子,如此的磅礴大气,赏心悦目,于是,她弯了弯唇角。
陈百生皱着眉,心思一直在棋盘的对弈上,似乎已经忘记身体的不舒服。一方的炮车再次被边鹤的車给吃掉后,他横眉一竖,气呼呼的摸了摸下巴的白须:“好小子,一点不留情。”
边鹤抿抿唇,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放放水,让陈百生赢。说好要道貌岸然,不能暴露本性的,但他的棋品,跟他做事风格一样凶残狠戾,从不给对手一点钻空子的机会,这是习惯,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收敛。
梁舒忍俊不禁。
“爷爷都要输了,舒舒你还笑。”
梁舒想了想:“虽败犹荣?”
听听。
分明是偏了心。
“舒舒,你居然不偏袒爷爷了。”
梁舒嘴巴很甜:“房东爷爷在舒舒心里永远是最棒的。”
一句话,便把陈百生给哄好了。
真好哄。
这点跟梁舒一模一样。
边鹤想。
陈百生笑眯眯的:“舒舒,爷爷想吃葡萄。”
梁舒软软的应好,转身把洗干净的葡萄端过来,用牙签戳气一个递过去:“房东爷爷,给。”
葡萄很甜。
陈百生吃了不少。
这时,围观的大爷们不停的在催促:“陈老头,反正都要输了,不如直接认输算了,直接下一把,让我来替你报仇。”
陈百生傲娇又自豪的:“报仇?自己几斤两重心里没点数啊,别说替我报仇,来找虐的还差不多。”
“嗐,被虐我也乐意啊,不像你,快输了就想耍赖。”
谁要耍赖啦?
耍赖怎么了?
反正会是自家人,赖就赖呗。
“本来我没想耍赖,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耍给你看。”陈百生扭头,看向乖巧温软的小姑娘:“舒舒,你替爷爷玩。”
大爷们:“·······”这又是闹哪样,难道小姑娘上就不会输了吗,还能反败为胜不成?
事实证明,真的能。
边鹤迅速落败后,大爷们鄙视的眼神纷纷落向边鹤,身为顶天地里的男子汉,就不能有点原则,怎么能因为一个小姑娘而折了风骨,折了腰,这种男人,以后娶老婆,一定是老婆奴。
对于那些鄙视的眼神,边鹤视若无睹,不管何时何地,梁舒都不会是他的敌人,她只会是他的心头宝,唯一挚爱,这点,永远不会变。
陈百生似乎悉知这一点,才来这么一手。
陈百生倒没那么神通广大,他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而结果,是他喜闻乐见的。
下午三点左右,大爷们散去,陈百生玩累了,躺回床上很快睡着。
梁舒准备离开去宠物医院接二筒,傅医生便过来了,他出声打招呼:“边总,梁小姐。”
他知道边总和梁舒在这里,上次帮梁舒会诊后,他回去专门研讨出一个治疗方案,此时,是来找梁舒谈谈的。
边鹤微微颔首。
梁舒则淡淡莞尔:“傅医生。”
“梁小姐,关于你的厌食症,我们方便再谈谈吗?”
“可以。”
会诊办公室里,边鹤懒懒的倚在一旁,梁舒听了傅医生的建议后,缓缓复述一遍:“您的意思是用催眠的方法给我下心理暗示,让我认为别人做的食物全是边鹤做的,这样我就不会对其他人做的东西有任何心理上的抗拒?”
“在你不愿意解开心结的前提下,这是最好的治疗方案。”
若是心结能轻易放下,不会看那么久的心理医生一点进展没有。
若不是边鹤的出现,恐怕这个治疗方案还用不上。
梁舒说:“我愿意试一试。”
“明天上午你来医院后联系我。”
“好的,傅医生费心了。”
“应该的。”毕竟是边鹤亲自交代要治好梁舒的厌食症,傅医生自然得尽心尽力。
梁舒从椅子上起来,侧头看向旁侧的男人:“边鹤,走吧,我们该去接二筒了。”
“恩。”
两人离开后,傅医生摇头失笑,如此美好的时光弥足珍贵,边鹤应该很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