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灵阁外一片寂静。?w1w?w8.?8?11zw.
花如狼静静躺在一张白玉床上,神态安详无比。尽管白玉床散的寒气在他周身缭绕,使他身躯不腐,但那幼小的身躯依旧没有一丝毫生命迹象。
独目医仙用食指和中指轻按他的小手腕上,正在为他把脉。
闭目良久过后,独目医仙眉头紧琐,缓缓摇了摇头。
显然,蓬莱一战过后,花如狼复活的可能性更加微乎其微。
阁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聒噪的声音骤然响起:
“不好了!大事不好!”
“大哥,你得救救我们啊!”
独目医仙应声转头看去,只见双头神将和四臂赌鬼急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我早已经不是大哥。”独目医仙淡淡地说道。
“你永远是我们的大哥!我们永远只有你一个大哥!”
“那白衣女人从蓬莱岛一路追杀到这里,您不救我们,就没人能救我们了。”
独目医仙缓缓取出准备好的一张羊皮卷,轻轻在两人眼前晃了一下。
“这是什么?”双头神将和四臂赌鬼齐声问道。
“救命的药方。”
话音刚落,门外吹来一阵风,将一个白色的人影吹到三人眼前。
风吹起斗笠的白纱,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沐灵雨站在门口,眉宇间散淡淡的寒气。
三人感觉两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从头到脚扫视着,带来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独目医仙明显比身边的两人镇定许多,任由沐灵雨这般打量,却始终不一言。
沐灵雨步步紧逼,好似连一片雪白的衣角也在散着杀意,令人望而生畏。
双头神将和四臂赌鬼被逼得后退两步,喊道:
“那天是黄眉道人绑的你,都是他的注意!”
“你要找也得先找他算账!”
独目医仙上前一步,缓缓说道:“姑娘,可否先听我一言。”
沐灵雨举起青铜剑,“有什么遗言,快讲!”
“我想和姑娘做一笔交易。”
“我不想和死人做交易。”
独目医仙淡然一笑,道:“那你可想知道沐家灭门惨案的真相?”
沐灵雨眸中蓦然浮现出一抹惊色。
打量面前白衣如雪的女子,独目医仙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令尊就是犬戎的沐鹤巫医。当年我与你爹并称犬戎两大巫医。关于沐家灭门一事,我知道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我很愿意把这些事全盘托出,只求姑娘放我一条生路。”
双头神将急道:“不是我,是放我们一条生路!”
四臂赌鬼用四只手指向自己,道:“对!还有我!”
沐灵雨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告诉我的事情都是真的?”
“姑娘能从蓬莱岛一路追到申候府,可见我们三人根本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若姑娘现我胡说八道,尽管随时回来杀我们便是。”
沐灵雨低眉思索了一会儿片刻,缓缓放下手中的剑。
双头神将和四臂赌鬼顿时松了一口气。
独目医仙释然一笑,将事先准备好的羊皮卷交给沐灵雨。
沐灵雨打开羊皮卷,只见上面写四行黑字:夹龙山飞云洞土鳖道人、九龙岛四小圣、九宫山白鹤三君子、乾元山金光洞莲花散人。
望着一头雾水的沐灵雨,独目医仙解释道:“沐家都是身中噬魂丹而死。炼制噬魂丹必须用玄门五毒之的噬魂王蝎尾巴上的毒液,而当年拥有噬魂王蝎的只有我一人。羊皮卷上写的名字,就是从我这里买过蝎毒的人。沐家灭门的凶手想必与这些人脱不了干系。”
“你怎么证明下毒的不是你?”沐灵雨眼中逼人的肃杀之气更盛了几分。
“一来我没理由毒害你全家,二来如果我要下毒害人,可以想到很多掩人耳目的办法,绝对不会蠢到用噬魂丹。”
这时,屋外凭空裂开一道缝隙。
沐灵雨转头看去,只见苏季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狼儿怎么样了?你说过有办法让狼儿起死回生。”
说着,苏季径直朝花如狼走去。当他看到那幼小身躯的一瞬间,顿时心痛如刀绞一般。
独目医仙叹息一声,道:“这孩子原本在我医治后略见好转,但自从蓬莱归来后,他的情况开始逐渐恶化。现在能救他一命的,只有白狼王内丹。”
听到“白狼王内丹”的时候,沐灵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白狼王是谁?”苏季问。
沐灵雨眼光低垂,低声道:“……是我师哥,白戎族人,玄清七境的阐教修士,身怀三十七种截教法门。”
苏季眉头紧锁,目光转向独目医仙,“我与那个叫白狼王的修士非亲非故,他凭什么将自己苦苦修炼的内丹给我?”
“如何取得内丹,你自己去想。我只知道这是救你徒弟的唯一办法,而且必须在半年之内拿到白狼王内丹,否则错过时机,纵然神仙也无力回天。我最多还能告诉你一件事。白狼王可能出现在两个地方:一是周都王城镐京,二是截教三岛之一的九龙岛。”
听到“镐京”的时候,苏季蓦然想到与青黎约定的一年之约很快就要到了。因此一定要先去镐京寻找白狼王,但镐京一行凶多吉少,就算大难不死,也很难在半年之内抽身赶往九龙岛。
正在他烦乱之时,沐灵雨看了一眼羊皮卷,说道:
“我正好去九龙岛拜访四小圣。如果看见白狼师哥,我可以设法说服他与你见一面。三个月后,我们都在镐京最大的那间酒楼汇合。”
沐灵雨说话时目光暗淡,似乎并不抱太大希望。
然而,苏季却眼前一亮,不胜感激地望着沐灵雨。
“你替我师父报了仇,这只是举手之劳。”
语声中,沐灵雨眼光低垂,翻动着如雪的白衣,如一阵微风翩然离去。
苏季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回头凝望花如狼片刻,旋即转身大步走出旋灵阁。
二人走后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狐姒和杨逆接踵而至。
杨逆环顾屋内,现苏季不在,不禁叹道:“看来咱们来迟一步。”
“哼,本小姐可不是来找他的。”狐姒径直走向独目医仙,缓缓摘下风帽。
双头神将和四臂赌鬼看到她的脸,顿时毛骨悚然,连忙捂着嘴跑了出去。
独目医仙望着她惨不忍睹的面容,微微挑眉,摇头道:“你的病,我治不了。”
杨逆眼光低垂,脸色沉了下来。
狐姒用绝望的目光望着独目医仙,黯然道:“那你知不知道,还有谁有办法?”
独目医仙思索片刻,说道:“你这副身躯原来的主人是褒国王室后裔。囚禁你三魂七魄的咒术,只有同宗之血才能解除。我想你只有去一趟褒国,才能找到办法。”
狐姒点头致意,旋即身子一纵而出,掠上树梢。
杨逆轻叹一声,跟随她的背影转瞬离去。
二人刚刚离去,旋灵阁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今天的病人可真不少。”
姜赢身着一袭华丽的帝王长袍,缓缓走来。
独目医仙迎出门外,附身问道:“申候也是来瞧病的?”
“我这有一块心病,想请您看看。”
“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只要对症下药,方可药到病除。申候心病的病根在于两点:其一是离家出走的大小姐,其二是造化玉牒。若这两样东西回来,您的病自然就好了。”
“不用两个,只需一个。”
独目医仙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申候的意思?”
姜赢长叹一声,缓缓答道:“盗走造化玉牒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女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