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又给了惊愕的冬爷天灵盖一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从他身上收回脚步,冬爷苍白的嘴唇显然恢复了血色,看他马上就要跳起来把那女人捆起来的劲头,精气神也回来了。
“有点厉害,有点厉害啊……”大明星连连赞叹着,“比吃药见效还快呢!美女我这后腰有点不舒服,您看还能治治吗?”
“纵欲过度吧……”巫女从癫狂状态恢复过来,一如既往的谁的帐也不买,“光看你这双桃花眼就长得很下流。”
“哇靠,我这张脸你知道多值钱吗?”大明星一下子就不乐意了,但他脸上贴了好几块创可贴,表情一扭曲扯得直撇嘴,“头一次见这么毒舌的女人!”
“萨满教的……驱魔术吗?”李副官飞快的动着笔头,膝盖上摊着那本喀木的巫书,“人体内的苦痛疾病,大多是由邪魔之灵附身造成的,所以要把冬爷身体里的东西赶走吗?”
“切,原来你也买了那本书啊……”
巫女皱了皱眉头,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去。我听着这话楞了一下,她好像也认识喀木,巫女的数量本来就十分稀少,想想她们之间应该是有着某种联系的吧?
“别拿给我了,我本来就是从那本书上学的啊。”巫女摆摆手,把刚走过来的李副官又拒绝了回去。
“所以你可以看懂这些字?你是半路出家还是从小就受到了什么教育来着?”李副官不依不饶的接连追问到,“在你们那里,萨满教是怎么传承的?”
“大哥……你嘴皮子累不累啊?”巫女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堵住了耳朵,“我这刚给你们的人费了好半天力气,能不能让我睡个觉,我一路带着他走上来也很不容易的啊!”
她指了指怪人,然后自顾自的铺开那张熊皮,缩在里面就睡了。
“得得,她是真的不好惹,等会儿生气了给咱们下个咒可就完蛋了……”怪人赶紧的拉住了马上发作起来的耗子,“她不是坏人,让她睡吧!”
“妈的这算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个人,咱们还什么都从她嘴里撬不出来?”
“倒也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她在昆仑山待了蛮久的……”
怪人擦了把脸,也吃饱也喝足了,向我们娓娓阐述道。
雪崩冲过来的时候,他其实还半个身子陷在雪洞里,没来得及爬出来,回应小王爷他们说马上就跟进帐篷里,是不想让他们的手头的工作分心。
然后铺天盖地的雪就几秒钟之后涌了上来,怪人把衣服拉开,高举过头顶像一张帆一样,巨大的冲击力就那样在把他掩埋住以前,先把他从半截雪洞中给捎带了出来,远远儿的冲去了山下!
他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深埋在昆仑的千层雪底了,可偏偏忽然之间,他的后背被牢牢的黏住在了什么东西之上,动弹不得,却也因此停住了下滑的趋势,就那样的被源源不断的积雪击打着身体,昏迷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显然雪崩期已经结束了,他还是整个后背动弹不得,但好在大部分的积雪都滑向了地势更低的地方,掩埋着他的雪层还算稀薄,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至于窒息。可一直这样呆在下面也不是个办法,太阳一下山,温度一降下去,横竖都是个死。
后面的那个东西似乎粘住的是衣服,怪人之后使了一出金蝉脱壳,好歹是能动弹动弹了,一转头看看,横在山间的那个东西,居然是一张超大超大的蜘蛛网!
他怕遇到禹山那样的大蜘蛛精,赶紧就想跑,可刚费了半天的力气拱出雪层,远远儿的就来了一只熊!
当然,现在的我们知道,那只熊其实就是披着熊皮雪袍的巫女大人了,总之怪人和熊皮巫女相互对峙了一阵子有滚在雪地里打了一阵子,最终确定对方都是正儿八经的能说人话的同类,这才握手言和了。
那张蜘蛛网就是巫女布下的,她已经这样干了很多次了,就像是在海里捞鱼似的,大雪崩总能从远山给她带来点儿新的收获。
两个人一起沿着这张网收获到了我们的几包压缩饼干还有备用子弹匣,除此之外,从远山还冲来了几块碎裂的布料,它们裹狭在雪水之中凝结成了硬邦邦的结块,已经辨认不出来那到底是衣服还是毯子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了,只不过怪人可以确定的是,那不是我们的东西。
做完这些以后,天就已经黑了。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既然有温暖的大部队在前面,那不如趁着风雪没加重之前,赶回去睡个好觉咯?
我之所以只看到一张大熊皮,是因为两个人是缩在一起爬的山,怪人的外套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今夜的风雪比想象中要大好多,总之回来的这条路他俩也走得相当的坎坷,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抓到我绳子的那一刻,两个人也是筋疲力尽,再多走一步都不行了。
“那这个巫女到底来昆仑是什么意思?她还会布那张网捞鱼,也就是说,她在这儿生存也是相当的艰难吗?”小王爷摸了摸脑袋想不明白,“她确确实实会萨满巫术,但是……咱们看着她这副模样,也太接地气儿了吧!”
我跟着连连点头,是啊,如果不是刚才救冬爷来了那么一出现场治疗,我是完完全全的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和喀木、和青衣女是一类人,她的言语间泼辣犀利,显然是经常和“人”接触的,她绝对不可能一直生活在无人区的昆仑雪山。
“她说她也要去找西王母。”怪人说了半天,嘴皮子都有点干了,“我其实对她的了解仅限于几句话而已,当时那种情况,如果不抱她的大腿,可能我就活不下去了,所以就临时搭了个伙儿。”
冬爷听完也差不多明白了前因后果,点点头表示理解:“道哥你不用多解释,其实还得感谢你把她带来给我退了个烧……虽然奇怪是奇怪了点儿,但是看着她这么个性子,到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啊?”
“废话!我要是坏人,早就把你们都弄死,把资源都占完了!”
熊皮一下子掀开,那个巫女本着脸坐了起来,原来她一直都没睡,听到这句话才装不下去了:“我一个女人确实在这儿过的很难,咱们相互搭个活儿也没什么坏处吧?对吧山羊胡子,你说救命恩情应该怎么样才能报答?”
冬爷被他叫这个名字很无奈:“好好好,我多谢你,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跟我们一起,知道我们要去哪里,路上会遇到些什么吗?”
“能猜到个*不离十吧。”那巫女得意的上扬了嘴角,扫视了一眼空间不大帐篷,把目光投在了躺在地上的那个断手身上,“干脆透个底吧,省的你们再在背后猜忌我:你们的这趟行程,应该有一个目的是找人是吧?”
我们面面相觑,她巫术已经高超到这种地步了?我们究竟是哪一点显得像是在找人?
“还有,我知道你们是从北京的一个基地里出发的。”
“我操?你该不会也是黄雀?”
“什么黄雀不黄雀的,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我惊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我没听错吧?她说她是我们要找的人?可我们是要找大掌柜,大掌柜是个男人啊!
“你是宋大拿队里的?”
李副官比我聪明很多,马上反应了过来。
她笑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不对啊,宋大拿的队伍里没有女人的,我们已经见过了其中几个人照片了……她刚才盯着断手看,是因为她们认识?宋大拿的队里有一个协助成员,是女扮男装的啊?!
“是你!你是托素湖的那个人祭!”
我的大脑混乱了十秒钟,终于幡然醒悟了,她是宋大拿队伍里的第六个成员,也是我们万万没想到的那个不知道从那儿冒出来的女人!
我们还在白公山宾馆没离开德令哈市的时候,那个老头子告诉过我们,宋大拿的队伍退了房以后,并没有叫车离开,而从托素湖到达市区或者格尔木,都不可能徒步到达的,他们是一行人消失在托素湖边的。
这几个寻找大掌柜的先锋队员,曾经惹恼过托素湖底的河伯神,那老头说他们牺牲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现在综合起这些线索想来,那个“女人”,就是眼前的这一个啊!
“那他们呢?宋大拿人呢?”冬爷赶紧的追问。
“一言难尽,可以说,都没了。”
那巫女叹了口气,朝断手偏了偏头:“你看,这个人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那么其他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大家全都四散开来,找不到了。”
“可他是被那个青衣女搞成的这副死样子吧?你……你也是巫女,难道你不能帮他们过那一关?”我也忍不住跟着发问起来,“青衣女和你相认了吗?”
“哈哈哈,**哭的小女孩,你也把昆仑想象得太简单了。”
巫女轻蔑的又笑起来,理了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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