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秀媚讲明了现在的形势后,齐德龙已经无话可说。
他看了眼一直没吭声的齐啸云,终于是说道:“三姐,你这次在这边的行动,齐氏集团愿尽绵薄之力。”
陈秀媚心头大定,齐氏集团只要亮明了这个态度,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但她没有急着说话,因为她知道,齐德龙接下来肯定要提条件了。
很正常,人家也不可能白白出力。
既得罪天下钱庄,又捞不到好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换谁都不愿意做。
果然,齐德龙接着又说道:“不过三姐,我们齐氏集团虽然在北方地下世界里有点影响力,但也不是一手遮天,我们也只能帮三姐给那些人打声招呼。”
“至于人家听不听,具体又有什么考量,那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我们也不可能逼着人家听我们的话。”
什么只能帮忙打招呼,无非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呗。
陈秀媚心里门清,说道:“齐兄这就说笑了,齐老爷子在北方经营了几十年,虽然不能只手遮天,但说出去的话,谁不得好好考虑一下。”
“这样吧,我也不想让齐氏集团难做。不需要齐氏集团公开支持我们,只要齐氏集团能在私下里尽量说服一下那些大老板们,那么所得的利润,勒天不夜城和齐氏集团两家对半儿分。”
说到这,陈秀媚又抛出一个让齐家两父子难以拒绝的条件:“如果北方这边顺利的话,甚至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齐氏集团就能在这期间获利二十亿以上。”
“二十个亿?”
齐德龙失声,然后突然醒悟过来,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真像一个没有见过市面的土鳖。
对齐氏集团这样的王级势力来说,二十个亿可不是什么大钱。
而他如此失态,确实也是被陈秀媚的话给吓到了。
因为按照陈秀媚的说法,如果这次的计划顺利,那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他们就将捞取到四十个亿的财富,按照双方的约定,齐氏集团也会分到二十个亿。
而且按照陈秀媚的说法,齐氏集团甚至不需要付出实际上的成本。
“三姐你别开玩笑,我们可不会帮着你抢钱。”齐德龙用玩笑的语气说道,可按照陈秀媚的那个说法,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齐氏集团虽然总资产远远不止二十亿,但要说在一个月里,用零成本的支出赚到二十亿,那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空手套白狼,说起来让人心动,可哪有那么简单?
陈秀媚正色说道:“我没有开玩笑,而且我说的二十亿,只是一个保底数字,实际上齐氏集团这一次的获利可能更多,到时候要是你们没分到二十亿,我们自己贴钱给你补上,这是锋子来之前亲口跟我说的。”
要是不到二十亿,那我们自己贴钱给你补上!
这话可真霸气!
也显示出此刻陈秀媚强烈的自信。
陈秀媚看了眼已经有些心动的齐德龙,又笑着补了一句:“齐兄你想想,只要做了这一趣÷阁,齐氏集团瞬间就能增加二十个亿的现金流,二十亿不算什么,但二十亿的现金流,对于一家公司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想必很清楚。”
齐德龙不由动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齐氏集团财力虽然雄厚,但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二十的现金流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当然清楚得很。
再次看了眼齐啸云,齐德龙回头对陈秀媚苦笑道:“三姐,你真是拿捏到了我的软肋,算准了我不会拒绝是吧。行,就为了三姐这个许诺,我就赌一把!”
“不过三姐,你跟锋哥的具体计划到底是什么,现在总可以告诉小弟了吧?”齐德龙好奇的问,他现在特别好奇,李锋和陈秀媚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捞到那么多钱。
陈秀媚见齐家父子终于答应,也很高兴,笑着说道:“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了,当然不会隐瞒你和齐老爷子。”
当下,陈秀媚就把自己的那个想法说了一遍。
其实这个想法,真的是陈秀媚自个儿想出来的。
因为当初李锋同意她来北方后,也是想看看三姐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就没帮着出谋划策。
没想到陈秀媚很快就拿出了一个大概的方案来,这个方案虽然不能套用到每一个具体的贷款用户身上,但绝对是个百试不灵的好方法。
不但能够让他们的狙击计划顺利进行,还能满足他们趁机捞钱的要求。
当时听了陈秀媚的这个想法后,李锋和玉玲珑两人都赞不绝口。
现在,当陈秀媚把自己的想法用三两句话说出来,不仅齐德龙听得目瞪口呆,就连齐啸云这个江湖经验丰富的老前辈都有点赞不绝口的意思。
按照陈秀媚这个方案,二十亿真的是小意思。
至于最后分到的钱到底能多出二十亿多少,连齐啸云父子都说不清了,因为这取决于那些贷款客户到底从天下钱庄贷了多少钱。
在这里,陈秀媚玩了个小心眼。
她手里有林风从391大厦得到的那个客户账本,对于那些客户到底从天下钱庄贷了多少钱,当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她在这里没跟齐啸云父子说。
而当一个月后,齐啸云父子看着金库里突然多出的将近四十个亿的资金后,才醒悟过来,这一次他们真的是亏了。
当时齐啸云就指着陈秀媚没好气的说道:“小陈你跟我们玩心眼儿啊,你当初明明知道北方这一片儿的天下钱庄客户具体从天下钱庄那里贷了多少钱,却故意不跟我们说,直接提出所得利润五五分成。”
“结果为了赚你说的那二十个亿,这一个月里连我这张老脸都用上了,拼了命的帮你跑腿儿,汗是我们流的,人是我们的罪的,合着你嘴皮子一张,就直接捞走了将近四十个亿。”
“我当初要知道钱这么好赚,肯定不会让德龙同意你那个五五分的分成方案!”
齐德龙也在一旁跳着脚帮腔:“对啊三姐,你可不地道啊,不行,这分成方案得改一下,事儿全我们做的,怎么分的钱能一样呢,我看得四六分,不,三七分!”
陈秀媚面对这对上阵父子兵,却是气定神闲,慢慢悠悠的说道:“怎么,堂堂的齐氏集团,还想反悔啊。虽然咱们没签白字黑字的合同,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你们俩父子别为了点小钱,脸都不要了。”
“什么,八十个亿的总利润,三七分跟五五分之间就要多出十六个亿,这还是小钱?”齐德龙气得跳了起来。
“我不管了!我爹他当然要脸,但我齐德龙年轻,可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齐德龙甚至开始威胁了:“三姐你今天要是不把这分成方案改了,我就跑你们勒天不夜城打地铺去,为了钱,我**豁出去这张脸不要咯!”
陈秀媚见这家伙这么没脸没皮,也不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说白了,你们两爷子不就是见财起意,觉得我只提供了一个想法,而事情都是你们在做,所以那个分成方案不公平。”
“是,我是玩了点小心眼,可你们也不想想,没我陈秀媚,你们能在一个月里,轻轻松松把这四十个亿捞到手里?难道我那个想法不值这四十个亿?”
“齐兄你也别威胁我,我姓陈的自打在秦城出道以来,什么时候怕过别人威胁了?”
“我话放在这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看几人说的这些话,似乎因为一方觉得这个分成方案不公平,快要撕破脸了。
可事实上,三人发生这番争吵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齐啸云父子其实也没真的生气,只是对于被陈秀媚玩了个小心眼糊弄有些气不过而已,于是借机发牢骚。
但正如陈秀媚所说,要是没有她这个送财童子,他们哪可能在一个月里轻轻松松赚到这么多钱,做了个一本万利的生意。
事情确实都是他们齐氏集团做的,可陈秀媚的那个绝妙主意,别说分走四十个亿了,就是再黑心点从那八十个亿分走了六十个,七十个亿,他们脸上也得笑开花啊。
动嘴皮子出金点子是容易,可谁让这个金点子不是他们想出来的呢。
于是齐德龙这下不再跳脚了,齐啸云虽然仍是觉得被一个年轻小辈儿糊弄有些不爽,但看着那丰厚的回报,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甚至还得对陈秀媚好言好语,让她下次有这样的好生意的时候,别忘了他们齐氏集团这个老朋友。
这点齐啸云倒是想多了,这样的好生意可遇不可求。
能有这么一次就得感谢天下钱庄这个散财童子了,就别再想有下一次了。
再说回现在,在龙城拜会了齐家父子后,陈秀媚都没在龙城过夜,就直接北上去几百公里外的呼市拜访了孙长弓。
自从锡林的大枭布日固德被李锋吓得逃到外面再不敢回来后,没有了这个老对手的掣肘,孙长弓的日子可是好过多了。
如今半年的时间,他还在接收布日固德这个老对手留下来的“遗产”,可想而知布日固德留下的那趣÷阁“遗产”有多丰厚。
总之,孙长弓吃了个满嘴流油,如今已是草原地下世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春风得意。
陈秀媚的到来,同样引起了孙长弓的高度重视,亲自领着自己的豪车车队,大张旗鼓的到机场迎接。
“三姐刚从龙城过来,我那三弟没有轻慢三姐吧?”
孙长弓在陈秀媚面前很是客气,让那些跟来的人看了眼,平常的孙长弓可没那么好脾气。
至于孙长弓说的三弟,就是齐德龙了。
之前在勒天不夜城,在李锋的斡旋下,左非白和齐氏集团握手言和,然后更是和齐德龙结拜成了兄弟,当时孙长弓也被拉了进来,于是来了个勒天三结义。
左非白年纪最大做了大哥,孙长弓老二,齐德龙最小于是做了个三弟。
当时随着布日固德的逃亡,没有了掣肘的孙长弓必然一家独大。
孙长弓的地盘和齐氏集团挨着,而且离齐氏集团的基本盘龙城实在太近,出于长远的考虑,孙长弓被拉进那场结拜就是一招用意深远的妙棋了。
当然,结拜只是个仪式而已,属于过后就忘的东西,就像李锋和韩君浩一样,谁都没把这事儿太放在心上。
如今左非白、齐德龙、孙长弓,也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和气罢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三家地盘都挨着,当了邻居,那么有些小摩擦就是避免不了的。
当然,这对于李锋来说是个好事。
因为当时三人就是在他的居中斡旋下才有了那一场结拜,因为他跟三家都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而又同时跟三家都有不错的交情,所以三方都愿意接受他的斡旋。
三家要是好得蜜里调油,那还有他李锋什么事?
只有这三家彼此都有矛盾,勒天不夜城这个地下世界的中立势力,才有存在的意义,才能在必要的时候站出来进行调停。
说白了就是左右逢源,两边捞好处。
“虽然没有孙总你这么隆重,但齐老爷子也亲自来跟我吃了一顿午饭。”
陈秀媚开着玩笑的说道:“跟齐家父子谈得很高兴,不然我也不可能不过夜就来了孙总你这里。”
孙长弓若有所思:“这么说,三姐跟我那个三弟已经谈妥了,既然他齐德龙都答应得这么爽快,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磨叽,那我姓孙的,就答应三姐那件事了!”
陈秀媚还在魔都的时候,就已经跟三家提前联系过了,电话里都大概的说了一下,和跟齐家父子说的那些话差不多。
所以孙长弓也知道陈秀媚的来意。
一开始他是不太想掺合这事儿的,跟齐家父子那种待价而沽的态度不同,他是真的不想无端得罪天下钱庄。
如今他还在接收布日固德留下的“遗产”,吃得满嘴流油,对于别的兴趣都不大。
说白了,比起李锋,他更忌惮的是天下钱庄。
既然不能得罪天下钱庄,那就得罪李锋好了,反正总有一个要得罪的,又当不了墙头草。
但就在那个时候,一个人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