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近午夜,华奋强正准备关灯上床睡觉时,他的传呼机突然地响了起来,奋强心里正纳闷这:【都这么晚了,还有谁找我?】——拿起传呼一看,内容让他大吃一惊:
【父亲病危,请你速到省医院急诊观察室!】发传呼的人,显示是他的弟弟华建国。
得到弟弟如此紧急的传呼内容,奋强自然是顾不得工厂是否有人守夜,父亲在他的心中比什么都重要,他必须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去……
于是,奋强重新把刚刚脱下的外套穿上,关好了房间灯,锁好了工厂大门,急匆匆地往外赶。经过郭刚家时,他想到可以叫郭刚顶替他看守工厂,便他连续叫了刚娃好多声,可是屋里面没人回答。
奋强确实等不及了,他想工厂一个晚上没人值守应该不会出事,毕竟工厂里的原材料都是大件物品,要想搬走很困难,于是继续匆匆向医院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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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奋强的工厂地处南郊的农村,从郊区到省医院有一段距离,骑车到省医院至少要一个多小时,深更半夜的骑车也不方便,于是他决定到永丰乡场镇去打出租车。
他在场镇上足足等了有一个多小时,都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只有四辆大货车从场镇经过。正当奋强沮丧地想返回工厂骑自行车子时,一辆出租车及时赶来,这时已过午夜。
在出租车上,司机气愤地讲述自己的遭遇:“今晚上我载了四个混混在电力修制厂门口下车,他们不但不给钱,还想抢劫。要不是他们带头的大哥说还有更大的事要做,把打出租车的钱扔给了我,今晚我可能被抢劫了。从修制厂返回,我不想再拉客了,要不是看见你一个人在街当中拦住了我,我有可能拒载了。”
奋强除了安慰司机,还说出了自己的紧迫:“我也是无奈之举,生怕你拒载我后,再也找不到出租车了,父亲突然发病现正在省医院急诊室里抢救……”
司机听后很是同情,用最快的速度把奋强送到了省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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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跑到医院急诊室,华奋强看见弟弟、妹妹和母亲齐齐坐在急诊观察室的门口,正在焦急地等待。
母亲见大儿子来了,赶忙招呼他过来坐下。
奋强见面便问:“怎么回事?父亲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就突然发病了呢?”
母亲告诉他:“你父亲这一向很忙,到处巡游作报告,很难得回家。今晚他在家吃完饭,没有休息,就匆匆到书房去他为了明天的报告写稿子,一直写到深夜,我怕他夜里着凉,给他送外套去,却发现他突然趴在案台上不动了,怎么叫他都不醒,我赶紧打电话叫了120急救车,把你父亲送到了省医院的急诊室。”
父亲急着问:“父亲现在怎样了?”
母亲回答:“刚才出来的护士告诉我们:经过抢救已经你父亲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他现在还在动手术,要等手术完后才知道结果。”
弟弟凑过来说:“父亲是脑溢血,手术做不好会有后遗症,或者下身瘫痪。”
“这么严重?”
“所以我叫哥哥打传呼叫你到省医院来,”妹妹也凑了过来,“我害怕爸爸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会责怪我们没告诉你。”
在医院守候病人是最难熬的,在天亮时,华剑锋才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家属们迫不及待地询问病情,医生脱下口罩,告知: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仍在昏迷中,需要在观察室里进一步观察。
一家人跟着推着父亲的推车一道,到了观察室,眼看着华剑锋被推进了观察室。
观察室里,华剑锋戴着氧气罩,两只手臂都插着针管,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家属只能隔着玻璃观望,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只能从他身旁的仪器上那波动的电波图上还能看到他的心脏一直在跳动着……这让在观察室外观望、等待的一家人撕心肺裂,却也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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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见三个儿女都挺累的,叫他们都回去休息,大家都不肯回去。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弟弟建国很快从外面买了馒头、包子和豆浆回来,大家边吃早点边商量轮流值守父亲的事宜。
正说着,华奋强的传呼机响了起来,上面显示:“工厂原材料全部被盗走,民警正在现场,接到传呼后,请速回!速回!!”传呼人:郭刚。
奋强一见传呼内容顿时傻了,他仅仅离开工厂几个小时,工厂就被盗了。这边父亲还在昏迷,那边工厂又出事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奋强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母亲看出儿子的异常,她问:“你是不是工厂有急事?”
奋强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说话已语无伦次了:“妈,你说这么办?原材料全部被盗了……本钱都赔光了,我、我该怎么办?这、这让我今后怎么办啊,我的天……”他连续问了好几个怎么办。
弟弟气愤地说:“谁那么可恶,专门对哥哥下手。”
妹妹倒是满不在乎地说:“没有本钱了,正好哥哥可以回单位老老实实上班了。”
“说得轻巧,我欠的九万多元外债怎么归还人家呀,靠我现在那一点在机关单位的微薄工资,二、三十年不吃不喝才能还清。”奋强挠着头,有些气极地对妹妹说道。
此时,母亲的口气到还冷静:“这事你着急是着急不了的,得赶快报案,等公安局破案解决。你欠人家的债,给人家说清楚,将来慢慢还他们。”
妹妹总算了解了事态的严重性,赶忙说:“哥,你赶快回去报案,老爸这里有我们守着,把你的事情搞定了你再回来。”
一家人都催促他赶快走,于是奋强告别了母亲和兄弟姊妹,又急匆匆地往家具厂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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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回赶的出租车上,华奋强想起昨天晚上出租车司机的遭遇,以及他亲眼看见四辆似曾相识的大货车从眼前经过……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狠狠地打着自己的脑袋,自己骂自己:“咳,怪我大意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四辆大货车我曾经见过,那么眼熟,却没引起怀疑,又一次被这伙人坑了。”
家具厂大门口围满了村民,奋强挤开人群进去了厂里,见永丰乡派出所所长和民警正在现场。
陈所长见奋强赶来了,他招呼奋强过来,问:“听郭刚说,你家具厂存放了不少原材料,究竟是多少,你有数吗?”
“有数。”奋强回答,“我有欠单,都是新进的货,昨天我还专门对库存进行了盘点,做了一个统计:新进的原材料库存是89800元,加上我原来还剩有8000多元的原材料库存,共计约10万元。”
“这么多?”陈所长怀疑地问道。
奋强连忙从他随身带着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叠单据,说:“所有单据都在这,没有多报,也没少报。”
陈所长骂道:“这是一起相当严重的盗窃案,这伙盗贼也太猖獗了!”
奋强把他的发现告诉陈所长:“我觉得这次的盗窃案与上次骗我的案件是同一伙人。”
陈所长问:“何以见得?”
奋强说:“我昨晚在场镇的街上见到了曾经骗我的四辆大货车。”
“四辆大货车?你敢确定?”
“对,我敢确定。当时因为我急着到省医院见父亲,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现在回想起来,我敢肯定我们家具厂昨晚被盗又是他们那一伙人干的,我工厂里那么多的木料、层板、贴面没有大货车是拉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