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沂深实在看不下去他那浓眉紧锁的表情,忍不住调侃道,“你要真关心人家,就直接去找她啊,每次都来我这里问个什么劲啊!”
“我谁也不关心。”盛景淮口是心非的道。
孟沂深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那你还跑来我这里做什么?看漂亮小护士啊?”
“是啊,所以有单身的漂亮小护士吗、”
“有啊,我现在就给你联系方式,你要不要?”
盛景淮嫌弃的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
孟沂深单手托着下巴,略带戏谑的道,“我可以追洛星吗?”
盛景淮差点一个踉跄,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孟沂深。
“反正你们都离婚了,她现在是单身,是可以接受任何一个单身男士的追求的吧。”孟沂深不怕死的挑衅着。
盛景淮被离婚这两个字扎到,眼神一凛,嘴上及其刻薄的说道,“随便你,你愿意捡别人穿过的破鞋就捡吧。”
正喝水的孟沂深被呛到了。
狠还是盛景淮狠,破鞋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他也是服。
难怪人家要跟他离婚,有的时候真的不是别人的问题。
盛景淮冷着脸走了。
才刚上车,就接到了秘书打来的电话,问他下午会议的事。
盛景淮说半小时后就到,会议半小时后举行。
可到了红绿灯的时候,他就迟疑了。
盛景淮很不喜欢自己的这种迟疑,可又拿自己没任何的办法。
最后愤愤的改变了路线,并给打电话吩咐秘书取消了下午的会议。
半小时后,他出现在了一处景色宜人的别墅区。
进了屋后盛景淮就直接去了楼顶的阁楼里,阁楼的窗户口放着一个望远镜。
他微微弯腰看向镜头,慢慢移动了一下,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那个在院子里慢慢行走着的纤瘦女人。
就可以站起来了?
孟沂深不是说还得多休养休养才可以站起来吗?
这女人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
盛景淮眉头又狠狠的拧了起来,他忍了忍,继续观看。
洛星走了两步就疼得不行,赶紧抓着栏杆支撑了一会儿。
琴姐劝她,“洛小姐,你已经锻炼了三个小时了,休息一下吧,在这么练下去,腿会扛不住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洛星靠着休息了一会儿后说道,“琴姐,你不是熬着汤吗?你一直在这守着我,一会儿汤干了就不好喝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琴姐想了起来,赶紧跑回去看锅里的汤了。
洛星咬着牙继续支撑着身体往前挪动着步伐。
才挪了一步,腿上一阵钻心的疼。
她突然使不上力整个人往前跌倒在了地上。
阁楼房间里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心里陡然一紧。
他迅速转身往楼下走,人走到一楼后才反应过来。
自己这么贸然出现肯定不合适,说不定又会被洛星各种嫌弃拒绝。
自打她出事之后,再看他的眼神就变得格外的陌生。
到现在为止,盛景淮都还没弄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不仅害怕他,还坚持要和他离婚。
一开始盛景淮只当她是跟自己闹脾气,没有当真。
可她对他越来越明显的厌恶,到底是伤到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自己好歹也是原京颇负盛名的世家公子,多的是女人喜欢。
他又何必在她这里受气!
所以他一气之下,同意了离婚。
谁知道洛星真的同他离婚了,而且还极力和他撇清关系。
不要他的任何赔偿,整个离婚协议上就只有一个要求。
离婚以后,离她远一点,不要再有任何的牵扯。
最开始那段时间盛景淮挺受打击的,像是报复,又像是找存在感一样,跟各式各样的女人进出。
以前和洛星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没了绯闻,连记者都不敢报道有关于他的绯闻。
可那之后他变本加厉,还让媒体各种乱写。
今天不是在这个新晋小花的香闺里留宿,明天就和那个美艳女星流连夜场。
新闻闹得很大,差点没把他老头子给气死。
可盛景淮却发现,及时在家闹得天翻地覆的,也引不起洛星半点注意。
她每天专注的养伤,并打算回老家去养伤。
盛景淮是去过洛星老家的,那里的条件不好,根本不适合她回去养病。
所以他让孟沂深把问题说得严重一些。
那些话果然有用,洛星后来改了主意决定留在原京,并托人找住所。
盛景淮就开始四处给她找合适的住所,考虑到她腿不方便,又需要静养,又需要周边便利什么的……
找了好几天才找到这么一处房子。
以盛景淮对洛星的了解,就这么让她来住她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又花了点钱让中介跟洛星撒了谎。
就说这房子的主人在国外定居了,想找人帮忙看着房子,所以租金很便宜什么的。
洛星信了,当即就签了合同,并在出院后就住进了这里。
从她住进这里开始,盛景淮就会时不时的来这里看一看。
阁楼里的望远镜,就是他自己安置的。
并不是为了监视洛星,只是想看一看,看一看她过得怎么样。
盛景淮有时候都很瞧不起自己这种行为,很不入流。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每次气恼自己的时候,就会找借口离开原京出去浪几天。
可浪完之后又觉得无比的空虚,心里眼里脑子里想的都是洛星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盛景淮在楼下抽了一支烟后才重新回到阁楼上,再看对面的时候,洛星已经被琴姐扶着坐回了轮椅里。
看到她没事,盛景淮也松了一口气。
琴姐给她端来了汤,洛星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时不时还露出那种满足的表情,好不惬意的样子。
盛景淮摸了摸肚子,才想起自己今天都还没吃东西。
早上急匆匆的跑去医院找孟沂深问洛星的情况,本来回公司就有吃的,可他又半路改了路线到这里来了。
盛景淮点了个外卖后又看了一会儿。
大概是锻炼了一个早上,再加上又摔了一跤。
洛星也觉得累了,下午就没有继续锻炼。
吃了午饭后躺在椅子里小憩了一会儿,就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拿着笔开始做笔记了。
这次写的不是重生前的记忆,能写的她都写得差不多了,其他的不重要的就没有写。
而今天写的,是关于如何怀孕的方案。
试管的方案肯定不行了,找那些黑诊所她也不放心。
所以她准备了第二个计划。
只是这个计划风险很高,一旦失败,就很有可能再次将她牵扯进那场旋涡里去。
死过一次的洛星,再不想重蹈覆辙。
洛星看着本子上的三个大字,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盛景淮。
盛景淮。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努力克服着生理疼痛。
重生前,她和盛景淮有了一个孩子。
他们给她取名叫盛锦一,寓意繁花似锦,一世平安的意思。
然而她并没有一世平安……
洛星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死在自己的怀里……没人知道她在那一刻有多绝望。
当时的她,抱着锦一冰冷的身体,一遍遍的在心里说着。
“如果再活一次,妈妈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好你,一定会让锦一一世平安。”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祷告,也或许是锦一想再做她的孩子,想看看她能不能实现诺言。
所以洛星重生了。
带着对孩子的思念而重生。
纸上的那个名字,已经被泪水晕染开来。
洛星伸手擦了擦眼泪,却擦出了更多的眼泪。
她按着胸口的位置,痛到有些不能呼吸。
盛景淮看着这一幕,心里也跟着扎心的疼。
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为什么会哭得那么伤心?
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还是在因为谁而哭?
盛景淮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起来,他真的很想冲过去问她。
这一切不是你想要的吗?
为什么你又要哭?
是你要离婚的,是你要离开我的,是你要我们再无任何关系的。
一切都如了你的愿,你又为什么要哭?
可他到底是没那个勇气。
说他胆小也好,说他怂也罢。
他就是没那个勇气。
洛星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慢慢的把心情平复下来,双眼红红的撕掉了那张已经晕得不能再看的纸,丢进了垃圾桶之后,才拿出了手机,播出那个已经很久没有打过的电话号码。
此时阁楼里的盛景淮还在看她,看到她在打电话,心里还自嘲的想了一下,应该不是打给我的。
她不会打给我的。
她怎么可能会打给我。
可下一秒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震得盛景淮差点没跳起来。
他心脏砰砰直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自己的胸口一样。
有些按捺不住。
他深呼吸一口后,才将手机拿了出来。
当他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又差点跳了起来。
真是洛星打来的电话!
真的是她打的!
盛景淮狠狠的揉了一下眼睛,再次确认那电话就是洛星打的。
他才连着深呼吸好几口后,装作平静冷然的接起了电话,“哪位?”
“是我。”洛星的声音听上去也很平静寡淡。
可抓着手机的手却忍不住收紧了几分。
原来他连自己的电话都已经删掉了啊。
所以看到电话号码也没有认出是谁来,而是习惯性的问是谁么?
“有事?”
洛星顿了顿,道,“有时间见一面吗?”
盛景淮捏了捏手指,“我记得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还见面做什么、”
其实话一说完盛景淮就后悔了,可抵不过自己的嘴硬啊。
那些话似乎是不假思索就说出去了,再后悔也没任何的用。
洛星再次被噎住,卡了好一会儿才说,“虽然是没关系了,但再见一面也没什么的吧,还是你不敢跟我见面?”
“不敢?有什么不敢?地址给我。”盛景淮直接说道。
洛星故意用了激将法,果然激得男人答应了见面。
她回答他,“地址我发给你,明天中午十二点见。”
“……我很忙。”盛景淮故意说道。
“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地点会选在距离你公司近一点的地方。”洛星委曲求全的道。
“行,没什么事的话就挂了。”
洛星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盛景淮,“……”
——
盛景淮:请叫我盛景·死鸭子嘴硬·淮。
三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