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九月,魔军进逼,侵染中原,五宗誓死护卫,仍不敌,节节败退。
正道将亡,五宗摒弃前嫌,广开门路,号召天下名士,共御魔劫,道盟成日,中原散修慕名而来,相助正道。
经五宗共议,决定派一能辨弟子,往墨州求援,几番恶战,殇名累增,皆推之。
将行,掌教叮咛,遇人谨慎,遇事大度,莫失青州风采,殇谨记,临行,荐谂于盟。
谂自幼聪颖,颇有胆略,虽见巨头,不卑不亢,指导有距,挥洒有度,应答如流,经议,命之为帅。
谂并不接印,归元掌教道:“天下重任,因何却之?”
谂道:“某不惧任,乃惧人耳。”
古月掌教道:“卿多虑也,吾等命之,何人敢抗?”
谂道:“亲者犯法何处?”
归元掌教道:“依律而行。”
谂道:“倘若至尊呢?”
天邪掌教道:“法不容情!”
谂闻此言,亦不接印,拜谢而去,古月掌教道:“此何意也?”
五行掌教道:“筑坛,封帅!”
于是,则良辰吉日,筑五色神坛,降传法旨,昭告天下。
谂披褂带甲,立于坛上,道:“当今乱世,群魔乱舞,谂才疏学薄,愧受此任,当殚精竭虑,尽肱骨之能,愿诸位同心同德,共助之。”词意诚恳,言出肺腑。
古月剑宗有天骄,姓柳,名成风,自负才学,道:“虽有法令,吾只不服。”
谂道:“如何能服?”
柳成风道:“败吾便服。”
苍立于侧,闻言,怒道:“敢与吾战否?”
柳成风素知苍名,又见其容貌甚伟,惧道:“匹夫之勇,不足除魔,崎山魔寨,乃魔之咽喉,汝若能破,那时方服。”
谂道:“弹丸之地,屈指可破。”
柳成风道:“期限十日,带甲千人,可破否?”
谂笑道:“三日既可,百人必破!”
众讪笑而退,苍知谂必不冒失,问道:“崎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如何破之?”
谂道:“魔狡而多疑,为胜之本。”
次日,谂逐营而行,先选老兵五十,次选精兵五十,各分三组,授以密计。
崎山东二十里,乃虢城,兵少将稀。
谂命精锐之兵,尽穿破甲,伏于虢城外,每日增数,命老弱之兵,尽穿新甲,伏于崎山下,每日减数。
安排完毕,谂坐帅帐,喝茶饮酒,柳成风闻之,开怀大笑。
第三日,谂与苍同行,捉落单魔兵十数名,二人随后,披兽皮扮魔,混入城中,但见,城中稀稀松松,不过数魔,苍斩其主,群魔鸟兽散。
苍奇道:“真无人耶?”
谂道:“魔性多疑,吾以老兵伏于外,令其观视,其见吾甲胄虽新,人却老迈,必然生疑,而虢城外,吾以精兵伏之,藏于旧甲,其必以为吾偷取虢城,故而增兵。”
自此,众皆服,谂入见昆,昆慌忙迎之,彻夜长谈,谂回道盟,面见至尊,诉其想法,道:“当今魔盛而正危,然,吾亦有长。”
归元掌教道:“何长?”
谂道:“人!吾可多制法器,命凡人持之,万千同发,足以破魔。”
殇入墨州,景象迥然,泼墨山水,江山如画,观之,心旷神怡,墨有琴、棋、书、画四宗。
以琴为首,以画为末,此去正是画宗,掌教曾言,与画宗长老墨言乃至交。
画宗位于墨州西北,毗邻青州,殇不敢耽搁,夜宿晓行,九日方至,见一巨湖,浑如点墨,湖中耸立巍峨宫殿。
刚至湖边,早有童子来到:“画中圣地,闲人止步。”
殇颔首,道:“鄙人乃青州五行剑宗弟子,姓君,名千殇,奉掌门钧旨,特来拜见。”
守山童子见此人仪表非俗,不敢耽搁,道:“稍等片刻,待吾通禀。”
少顷,仙音渺渺,殿射圣光,直冲斗牛,宣纸铺展至脚下,恶来道:“忒薄些,禁重否?”
殇迈步而上,墨香扑鼻,行至半途,狂风骤起,飞沙走石,一巨鹰俯冲直下,凶目狼视,恶来提斧欲斩。
殇止其行,道:“行云流水,神韵非常,却为佳作。”
轻云随风踞,墨色染文台,何方孤客至,客从天下来。
语甫落,却见一男子,白衣白袍,潇洒而来,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殇道:“吟诗作画,兄台真雅兴。”
男子道:“偶发薄兴,不足过谦,在下提趣÷阁春秋-墨文台。”
殇道:“五行剑宗,君千殇。”
相携踏入春秋殿,分宾主落座,童子看茶,墨文台道:“君兄千里远来,乃稀客,莫要推辞,不醉不归。”
殇道:“吾愿如此,但事恐不及。”
墨文台道:“何事甚急?。”
殇道:“太苍碑裂,群魔出世,正道堪危,不得以而求援。”
墨文台道:“诛魔卫道,吾辈共任,但君兄此来,魔必猖獗,吾一脉恐不足逆转乾坤,若能联合琴棋书三宗,当为上策。”
殇道:“墨兄所言正是,吾正欲借四宗之力,共制魔劫。”
墨文台道:“吾宗尚易,书宗亦不难,只是琴、棋二宗怕是......”
殇道:“愿闻其详。”
墨文台道:“琴宗隐世,久不理俗,棋宗高傲,必胜旗方可,但棋宗高手辈出,难啊。”
殇道:“难亦要试。”
墨文台道:“既如此,敢不助兄一臂之力?”
画宗分两派,一为净派,一为浑派,净派讲究,青墨白纸,勾勒神韵,浑派注重,色泽艳丽,栩栩如生。
净以墨家为首,浑以潇家为头,互相争执,已达千年,掌教为墨问,乃墨文台之父。
三通鼓响,道香冉冉,众弟子侍立两侧,墨问亲见君千殇。殇述说来意,墨问侠义肝胆,自不推辞,鼎力支持。
大长老潇九尘道:“掌教且慢,卫道除魔,固然重要,但九州自古分制,互不干预,今听此人一面之词,妄动干戈,恐不妥当。”
莫问亦知此事严重,问道:“汝孤身而来,可有信物?”
殇自怀中取出一物,众皆凝神待观,忽然,坐下一人,神色激动,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