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影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下一瞬,便觉得有异物钻进了自己的眉心。
白光入眉心,这一惊变可着实把赵美人给吓到了。
以至于她都忘却了背后三尺有剑想要刺穿她的后心。
再下一瞬,赵清影便彻底没有了知觉。
桃木剑抵在了赵清影的背后,但诡异的是,木剑不能再进毫厘,而像是刺到了铜墙铁壁一般。
只是短暂的僵持,木剑似乎受到了什么力量,反弹了回去。
步永常出现在了客栈之中,正好瞧见这一幕,神情登时变得凝重无比。
赵清影闭眼再睁眼,整个人气质大变,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冷气息较之先前,又更胜了几分。
赵清影骤然回身,只见她轻盈探出手来,动作似缓似快,向那桃木剑抓去。
尚未碰到桃木剑的剑身,桃木剑就颤鸣不已,声音竟然有几分凄惨。
本该去凤鸣山庄,但却中途折回的步永常,惊呼一声:“不好。”手中决印快速变幻,同时心神一动千里,想要以道家的独特御剑术,将桃木剑安然收回来。
但赵清影的手实在太快,手指终究还是碰到了剑身。
桃木剑似有灵性,在空中一个趔趄,剑身瞬间多出了数道裂纹,其中一条裂纹直接贯穿了整个剑身,让桃木剑险些碎成两半。
步永常伸手去接桃木剑,但手才搭上剑柄,一股巨力就从上面传来。巨力顺着手臂钻进入体内,步永常的身子直接不受控制地向后滑行。
步永常双脚猛然一沉,陷入到了地中,好站稳身形,但仍旧不能立马卸掉剑柄上传来的巨力。
径直向后滑行丈余,在地上留下了两道沟壑,最后一脚猛然踏在客栈的坚实门槛上,步永常这才止住了退势。
虽将桃木剑握在手中,但整条胳膊却是颤抖不已,让他险些不能将桃木剑握紧。
“师叔!”乔天乔地惊呼出声。
见师叔吃了大亏,乔天乔地又要提趣÷阁画符。
“不要轻举妄动。”步永常赶忙出声劝阻,但赵清影已然注意到了乔天乔地,且似乎被两人给激怒到了。
在薛飞宫等人的惊愕眼神中,只见那似乎变了一个人的赵花魁,朝着两位少年道士轻轻抬手,然后凌空一抓。
两个少年道士的身子登时不受控制地飘了过去。
两人的脖子均被眼前的白衣女子捏住,而不能动弹半分。
步永常见状,连忙以桃木剑代替符趣÷阁,在身前画出一个阴阳太极图案,另一只手先是回揽,快速捏出各种决印后,朝着身前太极图案猛然打出。
手法虽然与之前在街道上与赵清影交手时略有不同,但呈现出来的太极图案却是大同小异。而在威势上,眼前的这个,显然要比之前的骇人许多。
赵清影不曾回头,却似有所觉,只见她两只手分别捏着双乔的脖子,白色身影轻轻晃动,便消失在了原地。
太极图案与赵清影擦身而过,步永常心中一凛,袖中决印再变,口中发出一声轻喝。
太极图案应声而变,在空中分化成了两半,一半为阴,一半为阳。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如变戏法一般,阴阳图案幻化成了鱼的模样。
有鱼阴阳,游于当空,缠绵着向赵清影撞去。
但这一次,赵清影却是纹丝不动。
“你信不信若是你再进分毫,我便直接捏死这两个小道士。”阴阳鱼瞬间来到了赵清影的身前,将她的一身白衣吹得肆意翻飞,但她犹自不动如山。
闻言,道法高深的步永常连忙自行挥退那两位阴阳鱼。
“赵姑娘手下留人。”步永常心急如焚,却也只能战战兢兢的说道:“赵姑娘身上不失有中正之气,但也有那种气息......”
步永常本该说“妖邪气息”的,但眼下情形他哪敢如此说话。
步永常接着说道:“我那两个师侄心智未能全开,想来又是钻了牛角尖了,这才误会和得罪了姑娘你,还请姑娘你大人有大量,能够不与两个孩子计较。”
已然被夜明珠中的元神所附体的赵清影,冷笑一声,道:“我可以不以两个孩子计较,但方才道长的那一剑还有那两尾阴阳鱼,可不像是误会啊。”
说这话的同时,“赵清影”微微侧过脸来,淡淡的瞥了一眼花君厚。
后者心头一颤,拿住剑匣的双手没来由的有些发麻。
闻言,步永常老脸微红,道:“方才贫道一时心急,这才失了分寸。要是赵姑娘气不过,要杀要剐,贫道都绝无怨言,只请赵姑娘放了我那两个从小便苦命的师侄。”
赵清影不为所动,漠然道:“除了解气之外,杀了你于我有何益处?至于你方才说这两个小道士从小苦命,道长是想要打苦情牌来博取我的同情心,从而放了他们两?”
步永常也没想到眼前白衣女子会如此发问,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好。
“竟能以破魔印的阴印为依托画出此符来,这两个小道士葛云那两个老乌龟的亲传弟子吧?”赵清影没来由的冒出这么一句。
但步永常听了却是震惊不已,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之所以震惊,是因为赵清影一语就道破了乔天乔地所画之道符的奥义,而又之所以变得脸色难看,却是因为听见赵清影管他的掌门师叔叫老乌龟。
甚至就连花君厚和薛飞宫,也很是惊骇。
要知道赵清影口中的葛云乃是当今的龙虎山掌教大真人,不论是修为还是名望,在当今天下都堪称魁首,受万人所敬仰。然而这位从江陵府而来的赵花魁,却管大真人叫老乌龟。
赵清影两手轻轻一推,竟是放了两个少年道士。
她冷哼一声,说道:“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当年那件事情乃是葛云那个老乌龟一人所为,除了他别人我都不会给予牵连,当然,前提是你们够识趣。”
薛飞宫听了这话一头雾水,她忍不住拿眼看向那勉强算是相识的白衣女子,却隐然觉得此刻的后者与之前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人。
步永常体内气机不自主的运转起来,他沉声问道:“阁下当不是赵姑娘吧,那敢问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