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有二姐傅明雪,六弟傅云松与七弟傅云柏是双胞胎,长的极为相似,咋一看没什么分别,只是眉眼处有些不同,比如一个双眼皮,一个单眼皮。三房没有庶出,大概是因为三叔这些年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喝酒上的缘故,偶尔喝醉了带回个姨娘,开花不结果。
四房更是简单,就小丫头傅明瑾一个,四婶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还未出生。
兄妹俩上前见礼告罪,得了回应,才各自回座位上去。
傅清月刚落座,便听身旁的傅清容小声道:“还以为五妹妹在庄子上乐不思蜀,赶不及这场家宴了呢。”
“怎么会?”
“其实家宴的事昨日就定下了,只是不知为何,祖母回乡这么大的事,父亲和母亲却并未派人通知妹妹,这场家宴,也未曾特意让人接妹妹回来,实在是奇怪呀!若非庄子上突然出事,妹妹此番是赶不上的。”傅清容冷冷地道,讽刺的意思十足,明显的心情不好就要刺人三分的心思。
想着八弟即将被带走,她的心情不好是应该的,傅清月不欲与之计较,便只顾低头用饭。
谁知傅清容不依不饶,见她不理,心思一转,说道:“五妹妹还不知道吧,昨日母亲院子里死了个小丫鬟,听说是犯了错被关押起来,自尽了。”
又死一个?
“看来五妹妹不在府里,这事儿都多起来了。”
傅清月听得微微皱眉,这又算怎么回事,可还没想清楚,却听到祖母喊自己的名字,一时倒也顾不上了。
“五丫头,过来。”
傅清月走到祖母身边,有丫鬟拿来小凳放在一旁。
“坐着说。”
她依言坐下,听祖母说道:“我过几日要回丰城老家的事,你可知道啦?”
“听二哥说了。”
“是嘛,祖母这一走,千里之外,也就顾不得京城这边了,逸轩跟我一起过去,到那边有你姑母和族人照应,倒不妨事,只是府里,你母亲惯是心慈手软挨不住人求情的性子,你父亲又不懂后宅之事,五丫头,你是祖母一手教出来的,可不要丢了祖母的脸呐,有些时候,后宅之事你还是要多多帮你母亲一把,知道吗?”
“月儿知道。”
“那就好。”林氏说着目光一转,朝在场的人一一看过去,瞅了个遍,所过之处有人低头,有人乱瞥,有人对视,所有的反应与神色,都落在那双苍老又饱经风霜的眼皮子底下,“有些话,多说无益,你们都知道,去年老太爷过身后,是我做主让五丫头分管家事的,如今我还是这个意思,五丫头是我亲自教出来的,断不会差,你们觉得呢?”
见老夫人这般说法,众人还能有什么异议,忙点头称是。
林氏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当然,你们若是谁有异议,可以私底下过来谈,趁着这几天我还在府里,不然我一走,便什么都不用说了。”
“母亲说笑了,府里以您尊长,您的话,没人会有异议的。”傅大老爷开口说道。
剩下的人齐声附和。
严氏却在一瞬间有了别的想法,出声说道:“母亲,你看这清璇出嫁,家中如今以明雪为长,若要分管家事,清月能干,自然不在话下,可是不是,也该让明雪跟着历练历练?日后出嫁管事,不至于在这方便栽跟头。”严氏笑得有些谄媚,底下的手却不停的拍打着。
“母亲~”傅明雪脸皮薄,害臊地伸出手扯动严氏的袖口,却被打的通红。
林氏敛着眼皮想了片刻,点头同意,严氏脸上一喜,连傅三爷的瞪眼都忽视彻底,只顾拉着女儿的手开始表决心,“母亲放心,我们明雪···”
“好啦。”林氏不愿听三儿媳的废话,直接打断,“今儿这家宴就到这儿,我累了,你们也各自回去休息吧。”
“儿子扶您。”傅大老爷起身扶好老夫人,先行离开。
老夫人一走,剩下的人也三三两两散了。
傅清月兄妹俩和母亲方氏一起回素兰轩,有些事还得问问。
傅清容一个人回沐香院。
三房各自散开,四房一家四口,伴随着小丫头的欢声笑语回了暮雨轩。
明辉堂,傅大老爷扶着老夫人缓缓坐下,却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就近落座,嬷嬷见此出去沏茶,顺道带走了屋子里的丫鬟。
“怎么,有事要说?”老夫人说着往后一靠,烛火下脸上的皱纹愈发深邃。
傅大老爷想了片刻,问道:“母亲刚才那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儿子一直没想明白,您该知道,清月这个时候不该再多管后院之事了,方氏还好好的,那些事轮不到她一个丫头来管,去年您越过清璇让清月管事,儿子就觉得不妥,这一年生出多少闲话来,费心费力一阵,名声倒没讨个好,这样下去,那丫头还能有好人家要吗?”
傅大老爷将心里话一股脑全倒出来,越说越急,心思也越说越乱。
就在他自我沉思,越想越不得劲的时候,老夫人一句话,将他问愣住。
“尧儿你觉得,对傅家而言,你的名声和五丫头的名声,孰轻孰重?”
“娘···您,什么意思?”
回程的路上,秦氏提及老夫人桌上那番话时,也是一脸疑惑,百思不解。
傅四爷一手拉着不时蹦蹦跳跳、活泼可爱的小丫头,一手扶着娇妻的腰,慢悠悠的往回走,听到妻子的疑虑,将自己猜测小声说了出来。
秦氏一惊,“你是说,母亲在用月丫头的名声,换大哥的名声?”
“也···不算这个意思。”傅四爷继续说道,“至少现如今不是,去年,大概是有这么意思的。”
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