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迟寅高声叫道:“张前辈,我爹敬你是个高手,不要敬酒——”“住嘴!”迟述宗打断他的话,大喝道。八 一w★w w .★8 1 zくw .转而对张千承让道:“张兄,论那句‘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小弟可是排在老末,难道今日真要我不自量力来会一会你这一张么?”张千应声道:“你我同属六大高手的虚名,却一直无缘交手,今日不拆上两招,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话刚说到“不”字,已是一招鹰爪擒拿手直抓对方的左臂,招起人到,身形一下便闪到对方的跟前。迟述宗也是不甘示弱,任由抓的同时左手一掌已经拍向他的胸口,二人均是心下一愣,使出的三成功力中途马上变为六成招式。张千由抓变切,迟述宗由掌变拳,手背的外缘与拳面碰到了一起,随即又同时相离。
高手过招,前面多会试探性的攻击,故不会使出全力。张千的“寒刃手”已在迟述宗的拳上留下一层霜雾,而自己手背也被“封穴拳”拳力震得微麻。二人在后退几步的同时,都是暗自佩服对方功力了得,那同列六大高手决不是浪得虚名。
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张千的寒刃手掠过之处,草木结霜;迟述宗的天亟掌打向之处,花树枯折。顷刻之间,已经拆了三四十招之上。
两人各自站在一棵树上,张千率先话道:“迟兄,非三百招以上,你我却是分不出胜负!”迟述宗虽然不情愿,但心底里也是同意这种说法,勉强点头道:“若是性命相搏呢?”他的意思已然明了,如果每一招都用上全力,便可较快分出胜负。两人虎目相望,精光泠泠,光是眼神中的杀气已经叫旁人无法直视。好一会儿,静静站住的他们身边却是卷起了一阵阴风,如刀割般吹过众人的脸面。二人俱是哈哈大笑,瞬间这股肃杀的氛围消逝得无影无踪。文菁心下暗道:“先前听外公说过,若是武功臻于化境,干站着也能比拼内力,刚才那一阵冷风刮过,必定是他们在无形地拼斗!”
张千道:“两败俱伤又有何意?迟兄既然说与文教主那边有婚约,自去找他来兑现诺言,如何在这京师向两个小辈为难?”他的话已经给足了迟述宗面子,意思是在这北派的地盘上,如果大小姐被天禁帮抓走会让他很难做。
迟述宗当然会顺着他这个台阶下来,笑道:“张兄言之有理。”转身道:“走!”迟寅有些不甘,临走之前对文菁笑道:“文妹妹,在下可真的要和家父去江南提亲了,你要不要一起来?”
听这话之时,文菁已把头转了过去,不再看他们天禁帮的人。迟寅留下一句“文妹妹莫要害羞”便和父亲以及帮众一道走了。
文菁拜谢道:“多谢张叔叔!”分舵主杨幺也带着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众人拱揖道:“属下多谢副教主!”张千一双深陷的眼睛向众人扫了一眼,道:“既是同教中人,必当联合起来,如何言谢?那迟述宗已走,属下也先回了,还望大小姐一切小心。”
徐、文二人再拜后,张千身形一闪,已然消失不见。二人心下暗道:“难道之前对于张千心怀鬼胎的传言多有不实,可是第一次见他时的那般样子真教人害怕——或许只是不善于表达心中的意思而已吧——那帮着蔡京做事是另有所图,还是……”凭他们的江湖阅历,目前不能完全想明白,会更加感觉到此人深不可测,而对于那“双面杀手”的名号却有所改观。
燕青对明教南北两派多有不和之传闻也略有耳闻,但今日见到张千这般维护文菁,心下也是有些糊涂,认为传闻有不实之处。
燕青忽道:“天禁帮帮主来到这里,其用意已是昭然若揭。”徐晟问道:“甚么用意?”燕青道:“此次我去北苏州,回来经过中京一带时,现天禁帮和金人走得很近;而他们此刻又来到了汴京,其目的显然是到这边来打探动静,做好南侵的准备。”徐晟道:“难道北方的金国真的要侵略,不是听说两国有盟约的么?”“到了关键的利益面前,盟约又有何用?”燕青不屑道。
文菁叹道:“面对金人的蠢蠢欲动,这京师城中却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燕青道:“这个皇帝只会写诗作画,对于治国确实是一窍不通。”嗟叹了一会国事,徐、文二人与燕青分别后回醉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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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巳牌时分,文菁陪同着徐晟在院落中练了一会儿方天画戟。二人脉脉相望又回想起昨日面对迟述宗的危险,心有余悸的同时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不觉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此刻,徐晟正将手中的长戟舞得似蛟龙一般在周身腾跃,一旁的文菁也早已看的入迷,为他暗暗喝彩。忽听得一不男不女的声音喝道:“大胆奴才,竟敢在此使枪弄棒!”文菁转头一看,不远处站着的竟然是当今皇上。
原来这次赵佶来醉杏楼,老鸨不曾在,他就带了张迪径直走了进来,见院落中的徐晟正在使着方天画戟。也没有做声,看的同时眼神早已关注在了文菁那边,却见她的心思都在这个舞戟的少年身上,自己反倒成了局外人。张迪见他们旁若无人地练武,陪同着皇上站了一会儿后出喝声。
李师师循声跑出来一看,要下跪道:“这位是妾身侄女的表哥,不知圣上来此,冒犯了天威,还请恕罪!”赵佶却沉吟了好一会儿,既没有原谅,也没有表示不原谅,而是问道:“师师姑娘,在下问过好几次,你不是都说你侄女已经离了京师了么?”李师师暗自心惊:“今日大官人来,妈妈怎么没有提前来通知一声?若是让皇上知道文侄女一直在这里,可是欺君之罪!”急中生智道:“回大官人,中途侄女确实离了京城,这两天才和她表哥重回来看望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