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晟在一旁以一招“雁过拔毛”攻向他的侧身,已逼得他收了几分掌力。中文 网wくw★w√. 8 1くzw.文菁左手挥舞,剑光闪动,水渐飞的寒刃手劈到了柔翼剑上,手掌边渗出一道血丝。
水渐飞心下暗道:“要胜他们二人恐怕得五十招以上,如今京师城中齐聚北方武林人士,不得让很多人看到!”再看小巷口时,已有几个胆大的闲汉远远地在看他们打斗了,急忙道一声:“改日再斗!”施展轻功而走。
徐晟帮文菁将头巾重新戴好,把伞拿给她。文菁看了看剑边缘的一层薄霜,对徐晟道:“那水渐飞只怕是看不能胜才跑掉的。”待到霜雾蒸干后,收起绕指柔翼剑,又道:“晟哥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先回去换一家客栈吧!”
二人回去拿了包裹,牵马出来,在醉杏楼边上重新找了一家小客栈将东西放下,向醉杏楼缓缓走来。
远远就听见楼里一片欢声笑语,与“沐春园”不同的是,这里却没有姑娘在外面拉拢客人。文菁瞧见了他神色有些异样,忙问缘由,徐晟且把在苏州时方毫带他去的地方说了一遍,文菁抿嘴笑道:“我就知道晟哥哥心里只有我,不会像他们一般三心两意,所以今天咱们一道过来,就和我放心让你待在全是女子的百花山庄一样,我可不怕有其他女子来将你吸引了过去!”徐晟开玩笑道:“‘大宋第一美人’呢?”文菁撅起小嘴,道:“那我也不怕,别人我不敢说,但对于晟哥哥,我有足够的自信将你的心牢牢抓住!”徐晟轻轻按了一下她的鼻尖,道:“我看就是那李师师也不见得有你漂亮!”
说话之前,已来到楼前。文菁指着巨大的匾额问道:“晟哥哥,你知道这是谁题写的么?”徐晟摇摇头,文菁道:“看这苍劲的字体便知,题写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皇上。”徐晟心中暗道:“风流天子果然名不虚传。”
二人走进楼中,立刻有几个姑娘迎上来嘻嘻笑道:“二位公子,来来来!”这些风月场所的女子早就习惯了对男人讨好卖乖,弄得二人好不尴尬。一个女子挥了挥手帕,笑道:“这位公子长得好俊俏啊!”满堂皆是胭脂的浓烈气味,文菁折扇一挥,示意几人稍微让开一下,说道:“在下求见‘状元花魁’。”一时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一个老鸨模样的中年女人过来道:“公子,这儿好看的姑娘多得是,为什么非要见师师姑娘。”文菁拿出几张银票,那老鸨顿时眉开眼笑,转而却又面露难色道:“师师姑娘见谁,老身也做不了主。”一个身着绿衫丫鬟模样的女子道:“除非你们过得我们这一关,方能见得小姐。”文菁循声望去,那女子双眉微扬,一副骄傲的神气。
文菁道:“敢问姑娘,何谓过得你们这一关?”那女子道:“公子要是点茶胜了我——”又指着旁边的三个女子道:“还有书、画、棋胜了这三个姐姐,才能见小姐一面,不然的话,即使出万两黄金也是休想!”文菁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在下愿意一试!”
很快,就有几个女子拿来了点茶的器具。文菁粗略一看,就比疏影楼要高贵许多,心下暗道:“看来不能小瞧了眼前这位!”折扇一挥,恭请道:“那就由姑娘先来!”
那绿衫女子亦没有多让,开始煮水,同时慢慢搓细茶饼,均匀撒入茶盏中……忙碌了一会儿,在注水第五汤时出现水痕。文菁略微放心,暗想:“幸好不是李师师本人,要不真会叫我紧张!”
绿衫女子得意笑道:“公子,该你了!”她料想眼前这位富贵的公子哥必是不知天高地厚,敢到醉杏楼来比试点茶,见状元花魁一面可不是那么的容易。
文菁放下手中的折扇,将之前绿衫女子壶中的水全都弃之不用,从水桶中舀了一瓢水,却只是放置在那里,之后手指灵动,在茶饼上拍打轻捏,初时茶饼只是不碎,过了一会儿,茶饼边缘却慢慢掉下茶末,待到差不多时方停止。
她这一不经意的动作已然使出了绝学,手上的功力在于刚柔并济,叫茶饼松散的同时茶末下落却不碎,保持原来的叶片。
文菁再看瓢中水时,已静置了片刻,便小心地倒入壶中,拨燃炭火,小火而煮。待到水稍稍沸腾,急忙提了水壶,另一只手轻拌茶膏,往盏中慢慢点水。徐晟知她很少拘泥于点茶的形式,平时沏茶不去刻意注意茶汤茶色,只重视在口中的感觉,如今也是头一次见她轻柔点水,方知点茶中“点”字之奥妙。
文菁放下水壶,空出手来持着茶筅看似随意点击,实则每下的力道都恰到好处,力透盏底。掌中白色的汤花渐渐顺着盏边上浮。
壶中的水此时已不再沸腾,她又将壶重新置于炭火上煮了片刻,待到微沸时重新拿来,继续往盏中点水。绿衫女子心中暗喜,一般来说,点茶时忌讳停下再来煮水,这样很难做到一气呵成,但与此同时无法保证每汤水都是恰到火候,两者需要舍一时,大多数人手上没有足够的技巧只能退而选择稳当的连续点水。她却不知文菁敢在须臾之间停留,自是胸有成竹,以水的火候再加上妙手来使之完美。
如此反复,每次却都是求同存异,点水之时或急或慢,或多或少。直至第七汤时,细小而又均匀的汤花上浮至盏的上沿,左右转动的同时又咬着盏的边缘久聚不散,出现茶艺臻于化境的“咬盏”,而汤色亦是最佳的纯白。
至此时,在一旁闲看的贵族公子早就赞叹不已,高声叫好,其中三五个家境殷实的也开始打听,心有结交之意。绿衫女子心下亦是惊奇:“便是教我茶艺的师父,也不敢说每盏茶都出现咬盏,眼前这位俊俏的公子当真不似其他的贵族那般,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