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再嚷嚷,可见妙芷山一般站在那里,神情间不怒自威,一双冷眸就那样盯着她们,只叫她们心里一寒,想说的话便好似堵在嗓子眼,只颤抖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
妙芷收回目光,几步走到她们身边,“我审妙芷生平最不爱惹是生非,但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她声音低沉,面无表情的看着伏在韩慧文身边的三人。
随后她转身拔下墙上匕首收起,对周边看热闹的宫人连个正眼都不曾瞧过。
“你们走吧,她只是吓晕了!”妙芷又是开口,吓得三人一个哆嗦,原先的气焰早就丢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在她的威势下,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只畏畏缩缩将韩文慧扶起,落荒而逃。
妙芷接着回身握住宁儿的手,领着几人越过一众看热闹的宫人,径直朝“望月台”走去。
这一‘小插曲’很快便在宫里炸开了锅,当然,叫嚣声音最大的当然还属韩慧文父亲韩尚书跟她的姑母韩贵人了。
要说这韩贵人,其实也就是元仪众多贵人中的一个。先皇去了,这些宫里的女人本该去陪葬的,可她命好,恰巧有个女儿,虽说已外嫁,可单单育有子嗣这一条便让她可以安然在这宫里终老。
这会儿她正鼻涕一把泪一把在元鸿轩的宣德殿门口哭哭啼啼,非要进去让元鸿轩评评理。
元鸿轩老早便听汪福禀报了此事,可他只淡淡“嗯”了一声,旁的便再没说社么!
妙芷带着宁儿回了‘望月台’,招呼枣儿、蜜儿赶紧去烧洗澡水。小丫头被吓得不轻,浑身的伤也不少,此刻裹着薄被眼睛通红,神情木然。
妙芷安顿众人,此事任何人不准再提,没什么事儿便不要出望月台,即便迫不得已要跟外人接触,旁人说什么也不必理会,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儿便好。
她知道,今日她的所作所为,一定又会在宫里掀起轩然大波,那些本就虎视眈眈盯着她的人更会拿此大作文章,只是苦了元鸿轩,还要在前头为她挡着。
汪福用袖口抹去额头的汗水,长长的呼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位难缠的主儿送走了,皇上也真是,什么差事不行,偏生让他做这么件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他又是朝着远处的宫门瞧了一眼,终于不见那阵势庞大的一拨人,这才转身进了宣德殿。
“人走了?”元鸿轩只偏头瞥了一眼撩帘而入的汪福,而后又将视线转回了桌上的奏章上!
“是,皇上,走了!”汪福将手里的热茶搁下,低头回禀。皇上交代的,他有几个脑袋赶将人放进来,若是硬闯进来,也定是从他汪福身上踩过去的。
“出去吧,一会儿韩尚书怕是又要过来了,这次你不用拦着,放他进来便可!”汪福一个大喘气,以为又叫他做那费口舌还不落好的事。还好,还好,皇上这次还算‘仁慈’。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韩尚书果然来了,满脸戾气不说,还气势汹汹!
汪福自然不敢挡道儿,请他进去了。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韩大人便出来了,脸色较之方才又黑了一个度,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冷意,似乎跟皇上在里面的谈话并不愉快。
果不其然,第二日早朝,以韩尚书为首的十几个大臣全都上奏要将妙芷驱逐出宫,而且还让元鸿轩治妙芷个公然伤人之罪!
元鸿轩当然不会答应,朝堂之上果然又是一片僵持之态。
“皇上,有结果了!”调查工作始终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一有消息,秦观便赶紧过来禀报了!
“是么?如何?”元鸿轩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松,搁下手中的书卷便问道。
“还好手下人派了个丫头到顾盼身边伺候,原来这顾盼有位恩客,叫刘闯,那刘闯是韩尚书夫人的弟弟,只是旁人全都不知晓他们的关系。这人本是个在赌场里看场子的,后来跟了韩大人做事。韩尚书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又极信不过旁人,所以这小叔子便成了他的幕后出面人,一些名义上的地下钱庄,粮号,甚至还有盐运他们都有沾染。”
终于能将韩家的罪证找齐,秦观想到这儿,语气也不免带着些高兴,“说来也是老天有眼,那韩尚书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让这小叔子坏了事儿!这刘闯能力不凡,长得也面如冠玉,可却极其爱交朋友,他做保子的时候许是去过‘满园春’,这才与顾盼有了接触。后来他有了钱,更成了‘满园春’的常客,本来能为顾盼赎身。可‘满园春’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若做清倌便要在那里终老,除非开脸才能赎身。”
“而且从咱们安排在顾盼身边的小丫头口中得知,顾盼已跟那刘闯暗许终身,而且她也知道不少关于韩尚书‘下头’的那些事儿。这次韩家一月里三番五次将这顾盼接入府,其实是那刘闯在外受了很重的伤,总跟韩夫人吵着要见顾盼,韩夫人只有这一个弟弟,也只好由着,她这才假借听曲儿解闷儿为由,邀顾盼入府与那刘闯相会。许是那刘闯答应要给顾盼赎身,所以今年她才答应开脸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既然知道了具体的东西,那么收集证据这件事儿便易如反掌了。
“尽快在后日早朝便将证据收集完整,此次,朕要将这些朝廷的祸害连根拔起!”元鸿轩剑眉一扬,黑眸奕奕,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是,臣这便去办!”秦观得令,可刚走了没几步,却是又折了回来。
“皇上,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秦观很是犹豫,可憋在心里却更不舒服。
“说吧!”
“这几日,朝堂上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妙芷姑娘,臣是想,让妙芷姑娘出宫避避风头也好,等到此事了结,再将人接回来便可。况且,北新国君来一次也不容易,趁此机会让他们兄妹多待些日子也好!”
秦观边说便观察着元鸿轩的神色,瞧着坐上之人没开口,遂是委身退了出去。
“微臣告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