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警察询问了叶画一些事情,甚至细节,可叶画从头到尾就一句话,她和陆少臣初见,然后他欺辱了她。不管问的什么问题,叶画的回答都这一句。
没办法,警察只得那样极简单的做笔录。
叶画和林初一出了公安局。
一坐到车上,林初一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心神不定。
转脸看着副驾驶座上安静的叶画,林初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波光,嘴唇动了动,“小……小画,陆少臣……真的就这样扔下他,你真的不再去跟警察说明一下……”
“……”叶画张了张唇,却发不出声音,嗓间干疼不已。
只要一想她被陆少臣强按着粗野了一回,叶画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就连连呼吸都是痛的。
是夫妻又怎么样?是夫妻,他也不能强迫她,这是赤果果的婚内口。
咽了咽发疼的喉咙,叶画转移了话题,说话间声音已嘶哑。“林初一,麻烦送我回家。”
林初一嘴张了下,一秒之后又合上,然后,叹了口气。
算了,就这样吧!
只要叶画舒服些,陆少臣吃点苦就吃点苦吧,反正也关不几天,陆少臣自己会想办法给警察证明她和叶画的关系。
……
凌晨三点了,审训室还在继续。
长桌后面已经坐着两个个穿制服的警察,他们的手段并不暴力,只是严肃而冰冷的绷着脸,一次又一次的询问着陆少臣的姓名、年龄、籍贯和职业等等……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其中一个岁数还不是很大的警察问,
“我没犯罪!”陆少臣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警察皱眉,“那就说说你耍流氓的事儿,在女方不情愿的情况下与之发生性关系,性质是相当恶略的,有什么就交待什么,谈清楚了能减轻你的罪责。”
陆少臣把手往桌子上一摊,腿一晃,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警察同志,你说你为什么总对我和我老婆夫妻间办事这么感兴趣?有瘾啊?你婚了吗?没婚也不能靠这个解决啊!”
年轻的警察被气得呼啦站了起来,“警告你,这是审讯,正经点。”
“我一直都正经,很正经很正经的正经人。”陆少臣斜着眼睛撇着警察,玩味的晃着腿,动作丝毫不加收敛。
“你小子老实规矩点儿,好好交代你的问题!”另一个岁数大点的警察冷着脸说,面上的表情明显要比那那个年轻的严肃威严一些。“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的道理我不讲你也懂,机会就在你手里,态度好,什么都交代了,才能从轻发落。”
“……”陆少臣闭着眼睛,不说话。
“装聋作哑起不到任何作用!你要老老实实回答问题。”警察说。
“……”陆少臣把手臂在桌子上一伸,脸干脆趴在了桌子上。
警察敲着桌子,语气突然严厉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这里不是你自己的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实呆着,不许乱动,起来交代你的问题,顺顺溜溜交代清楚了,才能有个好的结果。”
“……”陆少臣连都不理,困死了,别耽误睡觉。
“啪!”桌上的高倍数审讯灯突然被打开了,雪白刺眼的灯光直射陆少臣的面目,极度织烈耀眼的感觉。
“没完没了,穷折腾什么?完了事儿你不累?你是男人不?”被逼急了的陆少臣直接怒吼了。
……
车子缓缓的在公路上行驶着,林初一载着叶画向蓉城往返着。
夜色下,林初一的车速不是很快,无形中他和叶画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变长。林初一真的喜欢这样的独处。
视线随意的洒向副驾驶座上的叶画。
叶画靠着车座,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林初一紧了紧方向盘,叶画自从坐到车上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脸上更没有一点表情,既看不出哀伤也看不到落寞,无形中,他却不敢说话,更不敢惹她。
林初一的车子达到蓉城时,天已经大亮,拐了几个弯,走了几个车道,车子就停在了郡府小区门口。
“小画……”林初一试探着喊了一声。
叶画睁开眼睛,偏过头看林初一,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两秒才移开,然后,一双眼睛看向正前方的玻璃窗,很久很久……
林初一细细观察了叶画的神色,他总觉得叶画似乎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而叶画也真的开口了:“林初一,以后我们少见面吧!我真的不希望再引起什么误会来。”
林初一眉头皱得紧。“小画,你什么意思……”
叶画转脸,目光柔和凝视着他,弯起唇角,一字一句极缓道,
“初一哥哥,如果是这些日子,我在言语上还有肢体上给了你什么错觉,那么我道歉,真的很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任何过分的想法,以后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要好,我希望我们彼此都能做到,不要再对彼此的生活造成任何困扰。”
林初一愣愣的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他蓦地抓住叶画的手,
“小画,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怪我,如果不是我,陆少臣不会那样欺负……”
“陆少臣他是欺负了我。可是你又好到哪里去?”叶画突然提高了音量,眼底不自觉的已经染上了一层怒意,眯着眼睛审视般问道,“你带我去碧海湾度假村,还开一间房,林初一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你预备对我做什么?”
林初一心惊不已,抿着唇,死死抿着,唯恐下一秒被叶画窥探到他内心深处的惊慌。
“初一哥哥,你说话啊!你无法回答吗?”叶画逼迫着。
林初一喉咙发疼,咬牙,动了动唇,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请给我机会,叶画,我要你。”
“要我?怎么要?”叶画头都要炸开了,登时圆睁双目,眼眸中有丝什么东西似乎是快要崩溃了,压抑住胸腔里意欲喷发的怒气,叶画的声音冷而沉,“跟陆少臣一样趴在我的身体上狠狠地要?想过我的想法吗?你们一个个这样对我,我凭什么照单全收?”
林初一心忽的抽痛,眼睛瞪着叶画,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呼吸都有些发紧。
他完全被叶画如此露骨的话给惊住,他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到一向乖巧,有好孩子之称的叶画会突然说出这样流氓的话来。
能让文静斯文的叶画突然这样,只有一个解释,她疼了,怒了!深深的被伤害到了。
不止陆少臣伤害了叶画,他也伤到了。
“不是……小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林初一慌忙解释,抬起手轻轻覆在她的肩头,落下时却如同有千斤重。“小画,我对你,是真心的!”
叶画忽而嗤的一笑,“林初一,我对你原本就无意,你又何苦自作多情呢?”
“小画,你何必这么刺激我?”林初一不但没冷脸生气,眉目间反倒添了些许笑意。“真的想不通你拒绝我的理由,你又不爱陆少臣,除非你还对沈家译旧情难忘。”
因为林初一的话,叶画错愣了三秒,咬了咬牙根,眼睛直视他,“林初一,我对谁有情都跟你无关。”
吼完,叶画推开车门下车,然后‘啪’的一声把车门用力带上。
林初一心仿佛被重物狠狠地击中,看着叶画离开的背影,他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一件事,他戳到了叶画的痛处。
回到家,叶画踢掉鞋子,进浴室,放热水,脱衣服,……出溜下滑,整个人钻进浴缸里。
一晚上的羞辱、愤怒、还有失望……让叶画全身没有一处不冷、不疼的地方,身体疼,脑袋疼,心疼,疼的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觉中,一行泪水在左眼中滑下,滴答一声,落在浴缸的水中,在安静的浴室,泪水滑落的声音没想到动静还挺大,叶画不由得呵呵笑了两声,只不过这笑声让人觉得有点儿渗得慌。
脸颊上,眼泪早已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流的放肆……
叶画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哭起来。
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她心里面疼啊!
那是一种痛苦悲哀到极点,心中凄凉,却又无可奈何的宣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变成抽泣,叶画双目红得一塌糊涂,抚着胸口做深呼吸,待呼吸平复后,她才有力气穿衣服,进卧室,一头扎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
一大清早,陆少臣是被好兄弟唐一栗保出来。
陆少臣伸了伸胳膊,瞪了蹬腿,回头看了一眼公安局的大门,“真他妈不是人呆的地方!”
唐一栗看着陆少臣,眼睛黝黑带着笑意,张扬不羁,捏了捏陆少臣的脸颊,“哟,都成熊猫了,陆少臣,几天没见怎么熬成这模样了。”
陆少臣打开唐一栗的手,对着车玻璃照了下自己的脸,发现,眼窝有点深。
挑了下眉,陆少臣说:“老二,你丫能不能说人话?”
唐一栗对着陆少臣狠狠地磨磨牙,他是最讨厌别人喊他老二的了,
唐一栗和陆少臣,江漠北,霍尔人称蓉城四少,在年龄上,唐一栗只比陆少臣小,排在第二的位置。
老二老二,容易让人想到那啥啥上面去。
于是,唐一栗是极度排斥这个称呼的。知道唐一栗厌弃避讳,也鲜少有人在他跟前这样叫,也就陆少臣得了。
瞪了瞪眼,唐一栗嘴里也没好话。
“靠,你们两口子吃饱了撑得,真能作事儿,丫真是闲得蛋疼。”唐一栗撇嘴,一脸的嫌弃,又补上临门一脚,“陆少臣,瞧你这点儿出息,还性侵,还进局子,恶心不死人。”
陆少臣上去直接踢了唐一栗一脚,咬咬牙,“滚犊子!靠,说不了人话就闭嘴!一天不埋汰我,你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
只要一寻思唐一栗说的那些话,就没一个词能听的。
性侵、进局子……
靠,陆少臣烦闷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领子,好想敞开了透透气儿。
正憋屈着的时候,陆少臣的手机叮铃铃的响了,一阵又一阵。
陆少臣看了一眼,皱了皱眉,直接挂断。
唐一栗看着,不由笑了笑,“是丁越吧?”
陆少臣没吭声,
“怎么,都结婚了你和丁越还没断呢?”唐一栗的语气听起来特别轻松。
陆少臣却一记白眼飞过去,唐一栗那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唐一栗扬扬眉,“陆少臣,你说你和叶画过个夫妻生活都被叶画整进局子了,要是和丁越偷情的时候让叶画逮着,抓奸在床,她还不活劈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陆少臣蓦地讥笑,言语反驳,“唐栗,这回你算说错了,为叶画对我压根就不在乎。真要被她抓奸在床了,我告诉你,叶画非但不恼,还会好心帮忙把门带上,然后再挂个”请勿打扰“的牌子。”
“看能的你!”唐一栗纷纷不满了一句,撇了陆少臣一眼,又加了几个字:“是夫妻就没有不在乎的,你自己收敛些,叶画看不惯你!”
“看不惯?”陆少臣咬牙哼了哼,无力的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
看不惯他,她就不让他碰?还跟人跑,玩命的不在乎他?这话陆少臣不好意思说出来,嫌丢人。
唐一栗沉默了两瞬,叶画和陆少臣的事情他也不想多作评论,自己还一脑袋虱子解决不了呢。
“行了,少臣,不跟你逗闷子了,也不留你了,你自己回蓉城吧,我得赶紧回家收拾行收拾,下午一点去曼彻斯特的飞机。”
“你老往英国跑什么?”陆少臣心下疑虑,唐一栗每个月都会去英国的曼彻斯特,好几年了,原因不详。
唐一栗默了两秒,然后一笑,“我要说我在追我女人,你信吗?”
陆少臣盯了他一会儿,“靠!你女人谁啊?也不透个风出来。”
唐一栗没吭声,更看不出情绪,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烁着耀人的星光,嘴角那丝浅笑却似乎浸了抹苦涩。
“少臣,你猜我上个月在曼彻斯特碰到谁了啊?”唐一栗突然转了方向。
陆少臣犹疑道:“谁?”
“温岚。”
陆少臣沉默几瞬,再开口时声音有点淡。“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前几年嫁了个英国人,相当恩爱,不过她男人最近出车祸死了,就上个月的事儿!”唐一栗说。
……
陆少臣回到家的时候,叶画正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一点也不想要醒来,这是一种体力透支的现象……她真的是很累很累,完全被掏空的感觉。
陆少臣洗完澡后才进了卧室,从昨晚到现在他一分钟也没休息过,说实话,一顿折腾他也累。
躺在床上,陆少臣侧了一下脸,伸手拈起叶画贴在脸颊上的一绺头发,捏在手里,掌心皮肤有种痒痒的感觉。
咽了咽喉咙,陆少臣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痒了。
就仿佛是有感觉似地,睡着了的叶画皱了皱眉,似乎极不舒服的样子,迷糊中还咳嗽了两声,翻了个身,左脚在薄被中露了出来。
只是,叶画那只脚的脚踝已经肿的跟馒头似的,陆少臣的眼角狠狠地一抽,怎么弄的?脚怎么肿成这样?
从床上坐起来,陆少臣低着头凑过去,仔细的看了看,除了红肿,他也看不出什么。
陆少臣把叶画的左脚抬了起来,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指伸过去,稍微捏了一下,‘啊……’还在睡觉的叶画突然叫了出来,一下子就被疼醒了。
陆少臣吓了一跳,手抓着叶画的脚再也不敢在动一下。
叶画睁眼,深皱眉,脚疼的厉害,都快让她忍不住了,更令她无法忍耐的是,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陆少臣……
痛楚,似火上加油一般,更烈了!
陆少臣轻笑,冲她扬了扬下巴,“醒了?”
“警察怎么这么快就把你给放了?”瞪圆眼睛,叶画依旧恨着。
陆少臣心头弥漫起了被人嫌弃的不爽感觉,呼吸不畅,有些堵。“死丫头,你还想让我在局子里过年啊?心真狠,我是哪伺候的不到位了,你竟让警察逮我。”
叶画眼睛里咻咻地冒着火光,咬着牙骂了几个字,“禽兽行为。”
陆少臣抿了抿唇,“总会有洞房的那么一天,早晚不都一样?你是我老婆,你不让我碰让谁碰?”
“你还要不要脸?”叶画恨到不行了,顺手拿了床头的水杯,想都没想就朝他摔去。“混蛋去死!”
陆少臣竟然也没躲,任由水杯狠狠地砸在他的额头上。
叶画下手重,砸的力道不小,他的额角立时被砸的流了血,他伸出手摸了摸,看着手上的血迹,不着痕迹的轻咧了咧嘴,似乎有些疼。
不过,陆少臣还是忍着嘿嘿笑了两声。
“我死了,叶画你不就守寡了吗?害人的事儿我可不干!”
“守寡也比这样强,告诉你,我宁愿守寡嫁死人!”叶画的火气蹭蹭蹭就往上窜。
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可怜的人么?
男女之事,谁不怀着美好的肖想——与心心相映的爱人,再婚夜里,温柔缠绵。
可是她呢?
初次的时候,人倒是喜欢的人,可事后,她却丝毫不欣喜甜蜜,恨不得能全部洗掉抹擦,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嫁了陆少臣,从第一天,她从心里就拒绝他的触碰。
可最终还是没跑了,他狠戾的强按着她野蛮了一回。
没有甜蜜,更没有美妙,他带给她的只有眼泪,只有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最后结束的时候,她的全身都还是瑟瑟发抖的。
陆少臣眼睛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女人,她的脸有些红,神色却很差,透着浓浓的哀伤和疼痛。
莫名其妙,他的心怎么突然就那么疼呢?
沉默了几分钟,陆少臣大脑终于恢复运转察觉到叶画脸红得似乎是有些异常。
陆少臣抬手,就往叶画脸上探,“叶画你是不是……”
“别碰我!”叶画瞬间打开她的手,几乎是从唇中吼出几个字。
陆少臣也不听她的,伸手就将叶画圈在自己胸前,一手箍住她,另一只手就往她脑门上摸……
“你干什么?陆少臣你耍流氓!”叶画一下子就火了,嘴唇很干,一张嘴仿佛就能突突的冒出火来,浑身疼的要命,急怒之下,对着陆少臣就是拳打脚踢,然后,左脚脚踝就是一阵钻心的疼,难受的实在无法忍了,叶画对着陆少臣一只肩膀就咬了下去。
陆少臣疼得哼了一声,紧紧抱住她,还是伸手往叶画额上一探,真的是烫手得很,果然发烧了,估计怎么着也得三十八九度。
“你在发烧,叶画我带你去医院!”陆少臣说,
“我发不发烧关你什么事儿,我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少给我假惺惺的。”叶画吼着,眼泪哗哗的就掉下来了。
“你死了,谁为我生儿育女,厮守终身?”陆少臣也不管叶画怎么折腾,抱着她,就下了床,“我错了还不行,别闹了,去医院!还有你的脚,不能拖,得尽快做检查。”
陆少臣不敢耽搁,强压着叶画,开车去了医院。
拿了拍好的片子,陆少臣进了门诊室,直接递给了坐门诊的医生。
“三叔,你看看叶画的脚没事吧!”今天,坐诊的刚巧是陆少臣的三叔陆文序。
陆文序拿过来,看了看。
“倒是没伤到骨头,就是扭了一下子,没多大问题,”陆文序转了头,看着叶画,问:“小画,试好温度没?”
“好了三叔,”叶画点了头,没有表情的把试好的温度表递给了陆文序,说,“三十八度六。”
“这么高?”陆文序不由得抬手摸了摸叶画的额头。
“需要住院吗,三叔?”陆少臣问。
陆文序笑着摇头,“这倒不用,问题不大,开些泡脚的药,再敷几贴消肿止痛的膏药就行了,呃,不过,小画发烧,还得吃点退烧消炎的口服药。”
“还要吃口服的药?”陆少臣皱眉,“三叔能不能用其他办法退烧?不用吃药的。”
陆文序眼睛一下子就到了叶画的肚子上,笑问,“怎么,我要做爷爷,我们陆家要添人口了?”
叶画的眨了下眼,待反应过来陆文序话语的意思,脸瞬间就更红了,很是不自在。
“暂时还没有三叔,不过,积极预备之中!”陆少臣一边说,一边伸着手,温煦的就想摸叶画的头发,
叶画却立时把脑袋移开。
然后,她瞥他一眼,眸色一点点冷下去,冰冷更甚冬雪。
孩子,她会给他生孩子,开玩笑,她都想着怎么跟他离婚,恨不得马上就来个一刀两断。
陆少臣抿着唇,不动声色的收回手。
他算看出来了,就算三叔在场,叶画也没打算给他面子,他还是少招她为妙。
“那就不用药物了退烧了,物理降温吧,记着让小画多喝水。”陆文序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两个人的神色,低头开着药,为了陆家下一代着想,陆文序差点连泡脚敷脚的药都不想给叶画开了,反正问题不大,没有药物治疗,就是好的慢些。
拿了药,陆少臣直接带着叶画回了家。
一进家门,陆少臣就拿了酒精,倒在碗里,调好了浓度,然后把纱布泡在酒精里,物理降温的具体方法,三叔陆文序已经告诉他了:将纱布用酒精蘸湿,擦拭颈部、胸部、腋下、四肢和手脚心。
弄好了,陆少臣眼睛看着沙发上的叶画。
“去床上躺着,我拿酒精给你擦身,搓出了火来,体温降得会很快,烧也就退了。”
叶画冷着脸,“不用,我自己擦就行。”
陆少臣坐在了沙发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皱眉,“你自己有法擦吗?”
“没法擦,我就吃药!”说完,叶画也不看陆少臣,直接翻着茶几上的抽屉,在翻了第三个抽屉后,她终于找到了药盒。
阿莫西林的消炎药,白加黑感冒药,还有一盒牛黄解毒片。
呃,药不少,搭在一起正好吃。
从一个锡纸板里抠出药片,叶画放到掌心里,然后抠第二个……
陆少臣一把抢过叶画手里的锡纸板,“叶画,你要干什么?”
“吃药,”叶画固执而又干脆的说了两个字,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陆少臣按住叶画的那只手,目光紧紧的盯着叶画,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口气更是咄咄逼人,“叶画,现在跟你两个选择,第一,乖乖的在床上躺好,我给你擦身,第二……你要不听话,我就折腾你,把你吃干抹净,啃得连渣都不剩了,等把你累傻了,不能反抗了,然后再给你擦身。”
“陆少臣……”叶画高喊了一嗓子,脚有点发抖。
陆少臣挑了一下眉,那般的张扬,“再告诉你,没有第三种选择,我说到做到。”
“……”叶画狠狠地,恨恨地瞪着陆少臣。
陆少臣咬着牙根,“去,进房间躺好了,”
叶画没动,用力咬了咬下唇,她要是反抗他,他绝对会把她吃干抹净,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无须思考就能给出答案。
明摆着的眼前亏,她傻才会吃!
进了卧室,叶画微倦着身子,躺在床上,眼睛死死的闭着。
心里告诉自己,就当是在医院里,就当是医院的陌生人帮自己在擦身搓火。
陆少臣终于松了一口气,也进了卧室,然后把沾了酒精的纱布放到手心,在叶画的心口,腋下四肢,手心脚心……上上下不停地搓着,
叶画狠狠咬着唇,暗自告诉自己稳住,控制自己脸色不变,更强迫自己不要伸手去打他的手,
该看的不该看的陆少臣这混蛋都看光了,甚至连床都上了,人都让他折腾了,遮遮掩掩有什么意义。
搓酒的陆少臣,一直很仔细,只是不经意间,他还是撇到叶画右胸上方一块青紫色的淤痕,然后转眼,左胸上也有,锁骨上也有,陆少臣的手微微停了下,有三秒钟不能呼吸。
这些痕迹都告诉他,昨晚,他是有多么的疯狂。
他确实下手狠了些,要的她也太凶。
陆少臣突然有点后悔,当时他应该轻点,必定叶画还没怎么被展开过,还够生涩着。
抽着气息,陆少臣尽量在视觉上不再接触叶画,就恐怕自己突然又来个兽性大发。
等前心、腋下、四肢,脚心手心……统统擦了两遍,陆少臣立即胡乱的拉了被子来给叶画盖上。
“睡觉,睡醒了就退烧了。”陆少臣交代完,拿着东西就出了卧室,然后进浴室冲澡。
他觉得他身上比发烧的叶画还热,特别需要凉水浇浇。
把自己收拾好了,陆少臣才进了房间,躺在叶画旁边,才发觉浑身酸软疲累。闭着眼睛,不大一会儿,陆少臣就迷迷糊糊了,但却始终睡不踏实,混沌中他大概隔十几分钟就会摸叶画额头一下,也不知道摸到了第多少次,终于叶画的热度下来了,不烫手了,松懈了的陆少臣这才迷迷糊糊,彻底昏天黑地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陆少臣从梦中醒来,室内光线很暗,灰蒙蒙的微光透过玻璃照照进来,原来夜色已经降临,到晚上了。
在床上坐起来,陆少臣四下看了看房间,叶画没在,
陆少臣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叶画是几时起来的的,根本没听见动静。
“叶画……”
“叶画……”陆少臣连着喊了几次,也没听见回声,
于是,陆少臣瞬间便翻身下了地,连鞋都没穿,就出卧室进了客厅,没人。次卧,浴室,厨房,书房……也都没人。
人去哪了?把陆少臣给别扭的。
坐在沙发上四下瞅了瞅,陆少臣才发现,茶几上面放着一张很大的字条,不用猜就知道是谁留的,
陆少臣拿起来,就见上面写着:
“陆少臣,我搬出去住了,从今天开始,我和你正式分居!——叶画”
陆少臣把那张纸捏在手里读了好几遍,然后,起身进卧室,打开衣橱——那里面所有叶画的东西都不见了,再进浴室,叶画的洗漱用具,化妆品也都没了……
陆少臣眼眸中的黑越来越浓,沉的也越来越重,垂目,把纸条有重新看了一遍。
“陆少臣,我搬出去住了,从今天开始,我和你正式分居!——叶画”
他睡了一觉,人竟然没了。
搬出去住?她搬去哪儿住了?
分居,除了昨晚,他什么时候和她同居过,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