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
韩青山率领残兵败将怒气冲冲回城.
抵达客厅内,神态冷酷,气恼,在厅堂内来回度步.
昨夜,他亲自率军,夜袭紫狼骑大获全胜.
今早,凯旋回归时,却在距离平城十余里的地方,遭遇百里戎领军伏击.
义军损兵折将,之前夜袭紫狼骑,好不容易恢复的气势,又被消弱不少.
百里戎?
这杂碎差点坏了他的好事.
高鹏举,独孤略追随,走进厅堂内,彼此面容中露出浓浓杀气.
丫鬟端来温茶,各自喝下好几杯.
百里戎?
敢不顾陆镇川生死,率军在半路伏击,这家伙可真冷酷无情啊,亏得陆镇川信任他.
“百里戎,今日之前,本王太轻视他了.”
韩青山气恼的喝口温茶,面容铁青,冷若冰霜,拳头嘎吱作响,咬牙切齿道.
昨夜,夜袭紫狼骑大获全胜,大军凯旋归来,今日,黄昏时,义军可拔寨,夜里悄悄向东转移,前往北燕.
今遭伏后,气势消弱,残兵不少,令义军转移计划落空.
“王爷,今后怎么办,是否按计划连夜撤离?“独孤略神情中怒意渐渐散去,瞥了眼怒火中烧的韩青山轻声询问.
义军重创紫狼骑,然骁果军主力尚在,继续留在平城,令义军处境每况愈下.
“独孤将军,义军重创陆镇川与紫狼骑,又遭百里戎伏击,大军既有复仇之心,又有撤离之意,彼此思绪复杂啊!“高鹏举反驳独孤略建议,遭遇眼前困局,他无计可施.
若林耘栋尚未投靠柔然,昨夜率军奇袭时,秘密派遣军队,趁张玄陵,韩武牧,百里戎率军驰援陆镇川,军营空虚时.冲进血狼骑,白狼骑,黑狼骑营盘内,也能狠狠教训对方.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义军半宿鏖战,又与百里戎这贼子,早精疲力尽,六镇老兵要休息,传本王令,两日后义军弃城撤离!”韩青山犹豫少时,冷森森吩咐.
六镇边军乃义军中精锐,奇袭紫狼骑建功勋,却遭伏击,半日内,两场激战,义军早精疲力尽.
从平城撤离时,若骁果军获悉,陆镇川等将领肯定亲自领兵追杀,前往北燕的路途不会顺畅,还需老兵御敌.
断然不能让义军拖着疲惫之躯,轮番作战.
......
粤华楼.
平城最繁华的酒楼.
义军没有占领平城时,粤华楼内常有平城世家子弟,达官贵族出没,今义军占领平城,世家贵族地位一落千丈,粤华楼内生意冷清,早不复从前了.
今日,韩青山率义军回城不久,两名普通商人入住粤华楼,包下粤华楼顶层.
三楼包间内,荀殷身穿华服,站在半掩的窗户前,透过窗户缝隙,留意着穿梭在街道的兵卒,巡逻守卫.
瞧着街道内,义军病怏怏,昏沉沉状态,荀殷暗暗发笑,侧身向旁边饮茶的厉商英道:“盐贩子,侯爷猜测没有错,林耘栋投靠柔然,令义军失去主心骨,今城内义军早沦为强弩之末,先前袭击紫狼骑成功,又被黑狼骑伏击,大军惶惶不安啊!”
“书生,你作何打算?”厉商英端着茶杯询问.
他们冒险前来平城,亲自游说高鹏举,独孤略,将凶险万分,稍有不慎,泄露身份,会遭韩青山派遣军队追杀.
是故,不宜在平城内久留.
当前,书生既没有拜访高鹏举,独孤略的念头,又没有在粤华楼宴请两人的迹象.
他是个粗人,猜不出书生究竟有何良策,如何游说高鹏举,厉商英.
“盐贩子,稍安勿躁,我方才向街道中百姓打探过,韩青山领军入城,正召集诸将商讨撤离之事,黄昏,等待黄昏后,你我分别拜访独孤略,邀请高鹏举.”
“行,只要你有主意,咱也不怕!“厉商英轻语道,端起茶杯又继续品茶.
黄昏时,日落西山暮,倦鸟归巢时.
西天晚霞满布,独孤略,高鹏举徐徐从齐王府走出来,彼此面容忧愁,各自策马返回府邸.
策马前行中,独孤略回忆着韩青山的安排,令高鹏举为前锋,令他为后军,在撤离时专门负责断后.
断后?
独孤略发自内心不满意?
骁果军多凶悍,义军中人尽皆知,令他断后,无疑他与麾下兵卒推进火坑中.
稍稍不慎,全军覆灭.
奈何据理力争时,仍被韩青山否决自己建议.
一路郁闷,策马抵达府门时,管家在门外徘徊等待.
目睹独孤略回府,匆匆迈步靠近,道:“将军,黄昏时,一位姓荀的先生,声称将军故交好友,正在书房内等候将军.”
荀姓?
故交好友?
独孤略跃下战马,把缰绳交给旁边守卫,内心嘀咕,暗暗诧异,他交友广泛,然未曾有荀姓故交啊.
一时好奇,快步向书房走去.
书房内,荀殷闲情逸致品茶,不疾不徐,气定神闲.
独孤略走进书房内,瞧见荀殷姿态,神情惊愕,又快速收敛,不悦的道:“是你?”
荀殷把茶杯放在案台,起身行礼,笑呵呵道:“独孤将军,怀荒镇匆匆一别,你我数月未曾谋面了,今日突闻将军率军凯旋归来,荀某特来祝贺将军.”
哼!
独孤略怒哼,挥手示意管家及旁边家丁退下,转身关闭房门,双眸冷凝瞪着荀殷低声喝问:“你来作甚,不怕本将抓了你吗?”
荀殷乃张玄陵谋臣,为朝廷效力,今日突然前来平城,还出现在自己府邸中.
若被韩青山眼线得知,他怕突遭横祸,当真觉得自己不敢抓捕他,送给韩青山吗?
荀殷淡淡轻笑,瞥了眼面容惊慌的独孤略,轻声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某前来拜访将军,自然是来给将军指条明路?”
独孤某厉声喝道:“什么明路.”
“弃暗投明的路!“荀殷冷酷的说.
“哼!义军锋芒正盛,本将为何弃暗投明,你莫要把本将当做傻子.”独孤略怒喝,不满荀殷所言.
他不像韩武牧,林耘栋,又归降朝廷的念头,他誓死效忠韩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