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红日东升,映照之下,彩霞朵朵。
盘山‘忠义阁’秦青龙的办事效率令林南知道了什么叫立竿见影。此时,为数不多的几人正在那端庄四方的阁楼中,主位之中,秦青龙正襟危坐,在他左右两侧分别站着那名络腮胡子大汉和阎剑阎堂主。地面跪伏着一名清瘦的中年男子,视野拉近,赫然是当日神采奕奕的‘轩云堂’堂主——葛轩。
不过此时葛轩颇有几分狼狈,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低着头颅,脸庞闪过一抹愧疚又隐隐带有一丝不甘。
秦青龙看着墙壁上挂的一副‘义’字,默然不语,神色颇有几分痛心。
这时络腮胡子大汉褚大山“哼”了一声,道:“二哥想不到你竟然勾结外人,置大哥于死地。”
阎剑负手而立,一脸冷漠的看着身形清瘦的葛轩。
“哈哈...”
令人意想不到,面对褚大山的质问,葛轩反而大笑起来,冷眼看向褚大山,道:“我与他相识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呢?”说着葛轩一手指向秦青龙。
说来也是奇怪,这四人结拜以兄弟相称,轮年龄排序理应葛轩居大,现在反而是秦青龙为首,这点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被葛轩这么一顶,褚大山瞬间哑然。
沉默片刻,秦青龙才从那副“义”字的字画将目光移了过来,道:“不错,你我确实相识最久,创立青龙帮你也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说到此时,葛轩忽地冷笑一声,道:“你不会想说,帮主之位有能者居之吧!好,我承认,论武功,论才能,我不及你。”
褚大山感叹一声,道:“二哥,你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呢?”
葛轩“哼”了一声,道:“你自己无能,难道也要别人和你一样缩在龟壳里过一世么?你到鄷都城打听一下,说到青龙帮,有谁认识葛轩,褚大山,全部都是他——秦青龙。”
秦青龙默然不语,葛玄状若疯狂,接着道:“我为青龙帮做了多少又有谁知道,外人就知道青龙帮是秦青龙的,恐怕就算他死了,也不会将帮主之位传给我,他最赏识的不是这个后起之秀么?”说着他一手指向旁边的阎剑。
“哈哈...”
话已至此,葛轩也没有了阴谋败露的畏惧,大笑了两声,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奢望你能饶我一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大哥...”
褚大山转过身子,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秦青龙,眼神颇有几分求情的意味。
阎剑仗剑而立,看着葛轩,脸庞也是掠过几分莫名的感伤。
秦青龙感慨了一声,过了半晌,才道:“葛轩你与我有十几年的兄弟情义,杀你,确实于心不忍。”
葛轩不以为然,将头偏过另外一边。
秦青龙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不过如今你我已有隔阂,青龙帮是容不下你了。”
褚大山大惊,就欲开口,秦青龙却扬起手臂,神情肃然,道:“你杀我,不就为了帮主之位么?若我说让你当‘天蝎宗’一宗之主,你可有这个胆识?”话到最后,秦青龙连语调都提高了不少。
闻言,葛轩一惊,看向秦青龙。他与秦青龙相交十几载,对方的为人他十分了解,没有把握的事绝不会胡诌乱说。
褚大山和阎剑同样为之动容。
葛轩的神色,秦青龙自然看在了眼里,旋即他从怀里掏出两个瓷瓶,放于一旁桌上,道:“如今满城风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想必秦青龙命悬一线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若这个节骨眼头青龙帮再漏出一些风声,蝎老鬼必将取信于你,到时你神不知鬼不觉,将这瓶毒药混入,‘万蝎宗’水井之中,掌握一宗之人的性命,还怕他们不降于你?”
葛轩大有动容之色,不过秦青龙的性子他自然了解,对方可不会平白无故这么做。
葛轩看了一眼秦青龙,思绪了半晌,道:“有什么条件?”
秦青龙笑了两声,道:“你控制‘天蝎宗’我便控制你,另外一瓶毒药是‘灼骨丹’吞噬之后,全身骨脉如被烈火焚烧,若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葛轩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道:“好毒辣的计谋。”
秦青龙淡然一笑,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注视着他。
压抑的气氛过了半晌,秦青龙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也是渐浓。
站于一旁的褚大山已是汗流浃背,这二人与他情义极深,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看了一眼葛轩,又瞄了一眼秦青龙。
阎剑负剑立于一旁,眼神同样在二人身上打转。
就在气氛有些凝固的时候,葛轩叹了一口气,大有一副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秦青龙啊!秦青龙。注定这一生我都是被你压制!”
说完,他便踏步向前,拿起一个瓷瓶,倒出了一粒黑色的丹丸,犹豫了一下,仰首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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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山地势极高,林南站于断崖之巅,清风拂过,袖袍飘飞。远处大山重峦叠嶂隐隐萦绕着一丝雾气,看上去颇显神秘。
几日,他都不由自主来到这里,高山之上,迎风而立,大有一种自由不羁的舒畅。
忽然身后响起细微的脚步声音,来人踏步向前与他并排而立。
林南望着远处高山,淡然一笑,道:“帮主做事果然雷厉风行。”
秦青龙“噢”了一声,道:“如何见得?”
林南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偏头看了秦青龙一眼,道:“今早负责看守西厢的守卫已经悄然撤去,而且以帮主谨慎的性子,心头大石没有落地,怎有这般闲情逸致。”
“哈哈...”
闻言,秦青龙大笑了两声,道:“林南小兄弟果然心思缜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林南摇了摇头,摆了摆手,道:“帮主过奖了,在下只是为贱命奔波劳累的人罢了。”
秦青龙怔了一下,显然不太明白林南话中所指何意,沉思了一会,道:“这个你大可放心,在青龙帮无人能动你一根毫毛。”
林南苦笑了一声,沉默了一会,才道:“帮主找寻在下应该不是为了这琐碎之事吧?”
秦青龙“嘿嘿”一笑,道:“小兄弟果然心明眼亮,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开门见山说道了。我希望你能够留在这里助我称霸鄷都城。”
闻言,林南一呆,思绪良久,道:“帮主恐怕太抬举在下了吧?”
秦青龙看着远处高山,天际一掠清风拂过,将他衣袍吹的猎猎作响,林南侧目望去,不由心中一动,秦青龙此间气势,倒颇有一代霸主的神韵。
沉默了一会,秦青龙才道:“小兄弟一身毒功神鬼莫测,无论去到哪里也能被人敬为至宾。此间小事,并无急迫,大有时间考虑。
说完,秦青龙若有深意看了一眼林南,便缓缓转身离去。
林南看着他的背影,也是陷入了思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