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望眼前刚刚到手的黄金,云七几乎没什么犹豫,反正钱赚来也是花的,她吩咐道:“梨花,先拿五百两给春铭。”说完,又吩咐婵娟,指着东角柜子道,“婵娟,你把柜子上的匣子拿来。”
梨花和婵娟二人都红了眼眶,对养生堂的那些孩子很是同情,尤其是婵娟,几乎要哭出声音了,因为她也是孤儿,更巧的是,她是从养生堂出来的,只是她比较幸运,没有遇到那些可怕的人,可怕的事。
云七将钱和匣子里的药交给了春铭,又叮嘱了他一些注意事项,吩咐他再缺钱缺药就回来找自己,春铭万千感慨的拿着药和钱告退了,他就知道,他家少爷是个好人。
处理完养生堂的事,云七才感觉有一丝睡意,可当她洗漱完毕,睡上床时,睡意又洗没了。
没办法,只能看书,看的是夜修教她的那本医书,所谓温故而知新,云七深感自己又收获不少。
看着看着,时间就晚了,眼皮子开始打架,字迹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床头烛火摇曳,婵娟还傻傻的守在箱子旁边,梨花则打着哈欠,端了一杯温蜂蜜水走到云七床前劝道:“少爷,都要过子时了,你喝点蜂蜜水,赶紧睡吧,这样熬夜会伤到眼睛。”
婵娟也回过头来道:“是啊,少爷,知道求学上进是好,可需循序渐进才行。”
云七放下书,接过蜂蜜水,喝了一口,温声道:“你们两个也去睡吧。”
婵娟和梨花俱摇摇头,坚定道:“不行!”
“难道你们两个准备一直守着这两箱黄金不成?”云七笑道。
梨花又打了一个哈欠道:“我和婵娟轮流守着,少爷,你不用管了,你先睡吧。”
“好了,这次不会再有人来盗黄金了,你们两个将心放到肚子里头吧,有人守在这里,我不习惯。”
云七生怕这两个小丫头钻牛角尖,非要守着黄金,再说,她的确不习惯睡觉时,有人守在旁边。
“少爷……”梨花和婵娟还不放心。
“好了,我可是你们的少爷,你们敢不听话?”
云七真不知道这两个小丫头哪里来的这份执着,莫非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就算乐夫子真的想来抢黄金,就凭这两个小丫头也守不住,所以根本不用白费这份力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乐恒是不是真名,反正他自称乐夫子,又说自己名叫乐恒,那她只能权当他叫乐恒了,这名字还真是拗口。
好说歹说,两个丫头才肯去睡觉,云七这才慢慢躺了下来,躺下时,脖子里那块紧贴肌肤的血玉珠滑动了一下。
云七怔了怔,从脖子上解下这枚血玉珠,又对着烛光看了一会,这还是上次乐夫子来抢她黄金时留下的,当时姬遇留书说让她随身带着,有助于她修练玄力。
一开始,她根本不相信,她不需要红晶石,可是后来,她试过,的确很有效果,虽然不能在短时间内令她玄力暴涨,但能如绵绵细雨一般滋润着她的五脏六腑,就算她在修练的过程中激进了一些,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
这更加证明,这颗血玉珠根本不是红晶石,至于是什么,她也没弄清。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睡的并不安稳,而是陷入纷乱的梦中难以自拔。
她梦见妈妈和妹妹惨死于丧尸口中,然后她成了孤儿被送到了福利院,后来福利院也被丧尸围攻,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她梦见,她站在悬崖边上,纪非凡和张小小手牵着手对她狞笑:“萧青若,交出龙魂晶石,或许我可以赐你全尸体……”
她欲手刃了这对渣渣,可身子却半点动弹不得。
脚下是烈火焰焰的岩浆,烧的她的身体快要熔化了,她好热,好热。
蹬开被子,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人帮她重新掖好了被子,她正要蹬开被子,忽然感觉额上一凉,继而脸颊上也跟着冰凉,她轻轻的哼哼一声:“嗯,凉凉的,好舒服。”
那股冰凉最后停留在她的发际间,停了一会儿,突然消失了,她贪恋这样的感觉,喃喃道:“别走!”
似乎有人叹息了一声,云七听得也不真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真的有人在她身边。
可此刻,她并没有感觉到半分危险,也没有一点排斥,所以她连眼睛都懒的睁开,只是迷迷糊糊的享受着这冰凉指尖,柔柔的在她脸颊游走的感觉。
她情不自禁的溢出一声:“妈妈……”
唯有妈妈的手才能如此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虽然有些凉,可是凉的恰到好处。
那人:“……”
她竟然在梦中叫他妈妈,这让他一个大男人情何以堪。
他手一顿,正想要离开,她突然一把捉住他的手:“妈妈,不要离开我——”
那人脸色黑了黑,手却任她握着,没有再动。
“嗯,妈妈别走……”
握住了他的手,睡梦中的云七安稳了许多,在她的潜意识里,感觉到有人在她床边,可感情告诉她,她不能睁开眼睛。
因为一睁开眼睛,她就要面对残酷的真相,妈妈早就死了,而她握住的不过是另一个不相干的人。
纵使她再独立强悍,她也想有妈妈。
哪怕是在梦里能拥有也好。
……
第二天一大早,云七还没醒来,屋外就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我要见老七……”是个气弱弱的女声。
“大小姐,我家少爷还睡着,等他醒来,我自会通禀。”
说话是梨花,怕吵醒云七,她的声音说的特别的轻,却有不卑不亢的力度。
“不,你能等,我却半刻也等不得。”
昨晚韩智兰没拿到解药,云雪珠早就憋不住要亲自来找云七了,谁知道刚起床,眼一黑就晕了,再醒来时,已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叫来丫头胡乱梳洗一番,就赶过来了。
从前的她特别在意容貌,怎么也不可能胡乱梳洗,可现在的她容貌已毁,她再精心打扮也是个丑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