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和金毛同时愣住。
“就这？喵喵喵？”
“就这？汪汪汪？”
顾子西不满道：“别打岔，后边还有呢，说不定关键的在后边。”
“12日早6时13分，刘某等人的早餐摊前，一辆黑色面包车以极快地速度完成侧方停车，随后，车上下来了几名身材健硕光着膀子戴着墨镜的大汉，他们径直走向了刘某……”
顾子西突然停顿下来，表情变得瞠目结舌。
因为他在念，所以糖糖和金毛就没有伸着脑袋继续看下去，突然的停顿让一猫一狗有些傻眼。
特别是金毛。
金毛脸上全是不满：“你又不是混网文圈的，为什么也学着断章了？走向刘某然后呢？妈诶！有朝一日刀在手，杀遍天下断章狗！”
糖糖眨了眨眼睛，看向金毛：“你说有没有可能你就是因为断章被打死所以才变成狗的？”
“不是我故意在高潮停下，是因为……这玩意也太抽象了吧？”顾子西砸吧砸吧嘴，继续念了下去。
“他们点了五碗杂酱面加五个荷包蛋。”
一猫一狗再次同时愣住，顾子西晃动着脑袋一副懵逼的模样继续念了下去。
“12日早6时20分，刘某趁着这五个大汉聊天的空档，从摊位推车里，拿出了一把锋利的菜刀……”
“切起了葱花。”
“监控显示，12日早6时23分，赵某拿起一把烁亮的金属勺子，小心翼翼地走向背对他正在吃饭的小孩，拿着勺子的手对准了小孩一个往前突的翻转……”
“一勺香菜撒进了小孩面前的碗里。”
“12日早6时28分，五名大汉吃完面结账离开之际，刘某突然拿起菜刀从早餐店追了过去……”
“对几人说了谢谢光临。”
“12日早6时41分，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从对面发廊走出，她们走路的样子有些瘸一瘸的，但脸上却一直是魅惑般的笑容，很快就来到了早餐摊，一女子勾起嘴角，用妩媚的口气说着……”
“两碗豆浆，四根油条。”
顾子西已经完全念蒙圈了，糖糖和金毛也已经完全听蒙圈了……
“这都是啥跟啥啊？后边还有吗？”糖糖感觉自己的小脑瓜疼得不要不要的，语气怪异地问着。
“12日早10时23分，监控拍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画面……”
金毛在旁边“汪”了一声，激动道：“终于进入正题了吗？”
顾子西脸上也闪过一丝期待，继续念着。
“因为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三人遂打算收摊。刘某和赵某正在一起收拾早餐摊准备骑着三轮离开，而此时贾某正拿着菜刀紧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最终把菜刀递给了刘某并说‘你菜刀忘拿了。”
“12日早10时33分……”
顾子西还在念着的时候，糖糖实在忍无可忍，粗暴地打断道：“这特么都是啥跟啥……你确定你那个同学是专业的警察而不是段子手？”
“就是就是……”金毛附和着。
顾子西干咳一声缓解尴尬，说道：“我直接拖到最后边看结果吧……”
“结合情报提供者与嫌疑人的描述，在12日凌晨时间段，嫌疑人的确形迹可疑，但并无法据此断定嫌疑人有作案嫌疑。”
糖糖正欲吐槽，顾子西这次先他一步。
“这特么隔壁都是些啥玩意啊……合着刘壮特么那晚上就倒腾了一整晚的早餐摊？”
他转头看向金毛，一人一狗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所以说，那晚上他找你的目的，就是想拉你入伙开早餐摊？”
金毛呆滞地点着头：“主要是……当时我就记得他来找过我，找我干啥我忘了……在这之后我有记忆的，就是已经死了去下边了……”
糖糖艰难地作出“扶额”表情，叹道：“顾同学，你赶紧给你那个同学打电话问清楚情况吧，这案件报告都是啥玩意啊……”
将手机上的报告删除，顾子西皱着眉打通了同学的电话。
“不是，你这发给我的都是些啥意思啊？也太抽象了吧？”
虽然听出顾子西言语里有所不满，但同学的语气仍然十分淡然：“这能怪我吗？你早上跟我说你怀疑刘壮杀了人，但那时候你根本没和我说李豆豆跟你失联的事，我第一反应肯定是先抓杀人嫌疑犯调查一下啊，我寻思你是我好兄弟总不能蒙我吧？所以我当即就报告我上级，然后开始查身份证查监控，直到中午查到位置之后，我们十几辆警车，几十号人直接就赶过去把这个刘壮的路边摊给包围起来了……”
“中午？他不是早餐摊吗？”
“他琢磨着只是卖早餐搞的钱太少，所以他们仨轮班，中午下午也卖煎饼，晚上还卖烧烤呢……你让我把话说完……”同学顿了顿，继续道：“当时这阵势直接吓得他拿刀切葱的手都在抖好吧……”
“因为杀人是恶性刑事案件，所以我们又花老半天时间把他直接带到分局去审讯。在调查过程之中，我对刘壮进行问讯的时候发现不对劲，因为这人实在不像是杀过人的……我又想起你上午十一点那会儿跟我补充的情报，所以直接安排人去李豆豆的家里了。”
同学说到这里，言语里有些低沉：“李豆豆……确实死了，他死在了家里，因为这边片区没有配备法医，所以我在现场传来情报之后，第一时间去了隔壁辖区，现在正和法医一起赶赴现场。”
“虽然法医现在才跟我一起去，但是我们经验比较丰富的同事已经做了初步判断，李豆豆是猝死的。”
顾子西听到这里，呼吸微微一窒，随后才说道：“为什么你刚才发那个报告之前不直接告诉我？”
那头传来一阵无语的声音：“你今天早上说那个刘壮杀人，然后快到中午才跟我补充了关于李豆豆的情报，害我白忙活一场，我就不能让你也白看一份报告吗？要是你一开始直接跟我说李豆豆失踪可能死亡，让我把重心放在死者这里，从这里入手去调查，不去提刘壮这个人，我今天上午都能把所有事情处理完……你啊你……不说了，下回请我吃饭，我已经到李豆豆住的小区了。”
顾子西努努嘴，讲道：“法医鉴定结果出来，给我说一下……”
“好，不过这所有的东西，你都绝对不能外传，不然我老子非得让我下岗不可……”
电话挂断之后。
顾子西没有任何埋怨李豆豆之前把他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凶杀上的意思，尽管如果不是李豆豆提起他死前见过刘壮这点他根本不会连带着带偏同学的查案重心。
他也没有埋怨李豆豆说自己尸体找不到这事让他先入为主以为尸体真的被藏尸之类的，因为如果李豆豆是猝死的话，他的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更不明白自己尸体在哪——哪怕他就死在家里。
他、糖糖、李豆豆，都以为李豆豆的死是他杀，但最后却得到一个猝死的结果……
李豆豆之所以不能投胎的原因，顾子西也已经差不多清楚了。
不是什么死因不明，也不是什么尸体没找到。
可能仅仅是因为已经死了的李豆豆无法接受自己是猝死的事实，形成了某种执念。
脑中思绪重重的时候，金毛的声音响起：“怎么样？如果不是刘壮啥的，会不会有可能是因为我之前点外卖吃外卖被下毒了？”
顾子西没有回答这话，神色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变得严肃起来。
“你之前说，死前那晚你还在为你的读者爆发，写两万多字的更新……”
“就这样死了，你应该很不甘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