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不要激动。”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可怕,她站起来挺直背脊,鼓起勇气对上乔老虎无法看透的目光,“乔叔……”
“谁他妈是你叔。”
乔老虎真是一改之前她和霍一鸣在一起时候对她的客气,说翻脸就翻脸。
顾涟漪没遇到过这种人,不禁红了面皮,还是只能撇去那些不需要的情绪,又开口,“那我该怎么称呼您?”
乔老虎十分不爽利的瞪了她一眼,伸出手指了指苏木和柴茹茹,“称呼就不必了,请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参考一下,等会这两个人,你想谁先死在前头?”
顾涟漪心里一个哆嗦,差点心脏从嗓子眼跳出来。
她僵硬着五官,淡淡的勾了下嘴角,不是笑,纯粹是被吓的。
“我想谁都不要死。”
乔老虎冷嗤,“好愿望,那要看乔凌会不会死。”
顾涟漪不敢置信的看向苏木和柴茹茹。
苏木和柴茹茹齐刷刷的直摇头,尤其柴茹茹激动的不得了,眼泪恨不得都比流出来的血多。
“我还尊您一声乔叔,他们一个是我未婚夫,一个是我朋友,恕我没办法跟你玩谁先死的游戏,我做不到我也不敢。”顾涟漪觉得很荒谬,垂在身侧的双拳不禁缓缓握紧。
她一步步走向他们,感觉到血液黏在鞋子上的粘稠感,难受的整个人拼命在压抑。
“乔凌不会死的,是吗?”她转身看向乔老虎,眼底满是哀求,“您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求求你,放了他们。”
乔老虎给她的回应是好一会的沉默,他半张脸隐匿在黑暗里,忽然啪啪啪鼓起了掌。
“果然,跟聪明的人谈话,就是爽快,你这个小闺女,我真是稀罕。”乔老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从黑暗里走出来,走向顾涟漪,重重的巴掌拍在她肩膀上,带着她一路往山腰上走。
“小闺女,霍一鸣有什么不好呢,这么想不开要分手,上赶着送钱你不要,你现在这个未婚夫我看着不怎么样,一点血都见不了,也怕疼的很,要不是把他嘴堵着,他能一直哼,还不如他旁边那个姑娘。”
顾涟漪手心脚底都在发寒,任由自己听着乔老虎巴巴的在那吐槽。
“哟,人来了,真是快。”
乔老虎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白袍子的医生往他们这边跑过来。
“不好了,乔老爷子,乔公子他……他撑不过去了……”
顾涟漪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乔老虎刚还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狠狠一颤抖,然后他整个人就往前冲了出去。
而顾涟漪此时此刻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她一个转身,朝着刚才走过来的方向跑过去。
可能事发突然,下面还没接到消息,刚把苏木和柴茹茹放下来。
“乔老爷子说要把人先送去医院。”
顾涟漪还没出显现就听到了赵婉君的声音,她连忙又缩回了草地里。
“怎么我的话你们也不相信吗?”
赵婉君厉声呵斥,相当严厉。
“抬到那步车上去,我是护士,还能没你们懂不成?快点,一个个跟废物一样没吃饭吗?”
赵婉君吆五喝六的,虽然她平时脾气也这样,但这一次顾涟漪很明显能听出来里头的强装。
她在害怕。
和顾涟漪一样。
她怕乔老虎缓过来会让他们一个都走不了,恨不得把眼前一切都加速,越快越好。
赵婉君速度的确很快,但是她人有些顾虑,站在车边没动,果然不一样,山头有灯光闪烁。
“一个别让她们走,乔公子死了。”
顾涟漪瞳孔猛的睁大,和赵婉君同时跑进车里,车门一关,赵婉君一脚油门飞了出去。
“婉君。”
顾涟漪眼泪早就吓出来了,这是山路,赵婉君开的七扭八扭,活像要把车开菲出去一样、
赵婉君似乎知道顾涟漪在这边,没有回应她,只是全神贯注的在开车,很快就有车追了上来,她无奈的砸了下嘴,死命的踩下了油门。
“这条路我跟乔凌开过几次,每次速度都在230以上,没有一次失误过,涟漪,不要怕,我送你们下去。”
可明显赵婉君想的太乐观了,她之前开的是跑车,而现在开的是依维柯,能跑的了那么快才怪。
“涟漪,你来开车,我不能跟你一起走,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乔家到底在干什么?乔凌怎么会死?谁杀的?”顾涟漪不禁吼了出来,她糊涂啊,糊涂的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天天生死攸关的是为什么。
“乔凌是我杀的。”
赵婉君一个急刹停好了车,匆匆拉开开门跳了下去,又扯着顾涟漪坐到了正驾驶上,给她扣好了安全带,“他就是个变态,他死有余辜,你别问了,赶紧下车,让霍一鸣保护你,还有……”她看了一眼车后座已经失血过多而昏迷的苏木,“离他远一点。”
顾涟漪狠狠摇头,眼睁睁看着赵婉君砰的关上车门,冲她大声吼了一句,“走啊。”
顾涟漪不知道自己怎么开下山的,总之后来没人再追出来。
她不敢直接把人送去医院,一边哭一边给傅彦之打了电话。
彦翔医疗极其低调和沉默的接收了这两名患者,而顾涟漪整个人的状态非常不好,有些恍惚。
傅彦之给她打了镇定剂她才睡着,醒过来的时候她趟在病床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她不想动,觉得浑身疼,护士推开门见到她醒了,又退出去喊了傅彦之。
傅彦之匆匆赶过来,撑在她床头松了一口气。
“你醒了。”顾涟漪眨着眼睛看了看他,眼泪又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她有些困惑的伸出手擦了一下,发现擦完了还有,擦完了还有,怎么都擦不完。
“乔凌死了。”
她告诉傅彦之,“婉君呢?”
傅彦之摇摇头,“不知道。”
“你不去找她?”顾涟漪想坐起来的,可身体异常沉重,她只能这么躺着,任由自己带这种毫无起伏的情绪问他。
“她不见我。”傅彦之浅笑着带着无奈,“跟你说件事,苏木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