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锯齿状的草叶上滴落下来,在阳光下闪着红色的光晕。
又是一波冲击后,三人人人带伤,战士险些又阵亡一人,被毕历时险而又险的从它们爪下抢了回来。
它们如同冷血狡诈的杀人,一击远遁,慢慢消耗着他们。
三名觉醒者心头充斥着怒火和无奈。时间太短,他们都没突破辰级,毕历时力量最高,也不过3000kg,其他两人更差。否则就算它们有空中优势,他们一击能劈飞它们,不给他们重新起飞的机会,将战斗拖在地面上,肯定有胜算。
可惜没有如果,红尾鸢牢牢掌握着战斗节奏。他们双目欲裂,只能不甘怒吼。
陈涛发髻散乱,一块头皮不翼而飞,鲜血淌满了半边脸颊,状若恶鬼。
“我们必须得拼,要不然毫无机会。现在它们只是想无伤解决我们。”
觉心被抓走一块血肉的肩膀也淌着血,因疼痛脸色有些狰狞。
“它们现在在消耗我们。我们只能以伤换伤了,要不然再过一会,想换都没机会了。”
毕历时身上倒是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也很狼狈,衣服上沾满了绿色的草汁。
“那就这么定了,总不能闭目等死。我们集火一只,以伤换死,后面再看机会。”
猎猎的风声传来,红尾鸢俯冲着扎了下来。它们的攻击间隔越来越短,丝毫不给地上人喘息的机会。
“来了!”
毕历时目光一凝,双目圆睁,虎吼一声。
“杀!”
战士们伫立不动,放弃了闪避。他们的闪避在红尾鸢眼中太过拙劣,迅如闪电的攻击根本让他们反应不过来。他们干脆搏命,力求杀伤。
红尾鸢的战术发生了变化,先前的试探让它们知道了两者之间的差距,不再前后攻击,一齐从四面扑了下来。
激烈的枪声,跳动的弹壳,弥漫的硝烟味。
毕历时最先动了,一抹刀光卷向一只红尾鸢的腹部,它一边将铁爪横在刀光的路径上,一边将翅膀拍向他。
毕历时不管不顾,身体前倾压的刀光更快了一分。毫无保留的一刀狠狠的斩在它的双爪上,一道深深的白痕出现。红尾鸢的身体猛的一颤,翅膀如同一扇铁门将他拍飞出去。
陈涛和觉心不管分别向它们扑击来的红尾鸢,趁着它的身形微颤,猛的扑了过去。
决不能让它再飞起来!
觉心快了一步,高高跃起,劈头斩向它的脖颈。刚刚收回翅膀它奋力的扇动着,它看到同伴的利爪已经要逼近那人的后背了。只要一秒,它就能避开那把刀,将那个贸然离地来不及变招的蠢货撕成碎片。
“当”
刀狠狠的斩在它的脖颈处,直接将它的身形劈歪,它第一次被压到了地上。红尾鸢惊慌的尖啸着,拼命的拍打着翅膀,有些不明白面前人类的自杀式攻击。
觉心还来不及落地,背后被先前扑击它的红尾鸢直接用利爪洞穿了几个血洞,血像水柱一样涌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响起:“疾!”
两道符篆贴在了身上,陈涛的速度又快了一线,持剑的手伸的趣÷阁直,在地上那只红尾鸢惊愕的眼神中,如虚影赶至一剑洞穿了它的腹部。
一声让人耳朵分外难受的惨啸声响起,胡乱扑打的翅膀将附近的野草卷的纷舞,漫天都是。一阵疯狂的抽搐后,它终于瘫软在了地上。
陈涛还来不及拔出剑,旁边传来战士们的疾呼声。
“小心!”
他的双肩骤然一沉,两只铁爪搭在上面,然后猛的缩紧。爪尖牢牢的扎进了他的血肉,一股巨力传来,他被带的离地而起。
陈涛肩部的骨头似乎都被捏碎,他整张脸涨的通红,痛苦的扭曲着。
“啊!”
像是一把匕首插进了身体里,他的脖颈传来巨大的痛苦,眼角的余光看到血像喷泉一样撒了出来。
他的眼里全是血色,疼痛激起了他全部的血性,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咬着牙反手一剑向斜上方捅去。
剑尖带来柔软的触感,他知道自己命中了对方的软肋。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隐约感觉肩上的双爪好像松了些,然后彻底松开了。他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从空中飘落下来,远处的太阳隐在云层里,视野里红彤彤的一片。
身体变得很轻,他努力让自己睁着眼睛。
那口气终于到了极限,眼前模糊了起来。他心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隐约间他明白了。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远方有一道光顽强的从云层的间隙射了出来,像一柄飞剑。他的心无比怅然。
这样的时代,我...就走到这里了吗?那流光一样的飞剑,绚丽的道法...
我,不甘心啊!
那口气终于被吐尽,他落在了草地上。平躺着,一双眼睛还注视着天空,似乎将蓝天和白云装了进去,眼中的神采慢慢消逝了。
“陈涛!”
“不!”
两人大吼着,充满了哀伤。
剑还插在那只红尾鸢身上,它摇摇晃晃飞了一会,终于一头栽了下去。
毕历时咳着血用刀杵着地站了起来,觉心脸色苍白,鲜血染透了衣服,滴落在草地上。两人用仇恨的目光望着天上的两只红尾鸢。
战士还剩下4名,人人带伤。一名战士的右臂聋拉着,他将枪交到了左手,咬着牙努力的站直了身体。
两头红尾鸢盘旋着哀鸣了一阵,划了个圈,又发起了冲击。
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小和尚,还能打吗?”
“当然。可惜出家人不食荤腥,要不然那两头畜生我定要拿来下酒。”
“哈哈哈,那你只能看着我吃了。”
手一挽,重新握住刀,一股凌冽的气势冲天而起。
“杀!”
糟糕的身体状况让战士们已经无法保证射击的准度。那名左手持枪的战士面对扑击来的红尾鸢向前猛冲了两步,任由一双利爪洞穿了自己的胸膛,嘶吼着:“射击!”
战士们扑了上去,枪抵着它的身体疯狂扣动扳机。巨大的悲鸣声中,它一摆头,一道虚影闪过,一个战士咽喉被洞穿,软倒下去。
它的利爪被肌肉卡住,就这么一瞬间,战士们将子弹全部倾斜了出去,它的身体血肉模糊。它猛的发力,撕裂了他的胸膛,抽回了利爪。
战士们扔掉枪,拔出刀,和它缠着了一起。它轻易洞穿了他们的胸膛,战士不甘的摇晃了几下,怒瞪着眼歪倒下去。
毕历时抛掉了手中的刀,不理会它的疯狂啄击,抓住它的翅膀将它抡在地上。觉心用身体压着刀将它钉在了地上。毕历时踉跄着捡回刀,狂吼着一番斩击将它变成了肉泥。
又一阵风吹了过来,将这边浓重的血腥味吹淡了些。
“这么恶心,看来吃不成了。”
毕历时扶起觉心,接过他的刀用双刀将两人撑住,看着面前血肉模糊的红尾鸢说道。
“不如下辈子你请我?”
“下辈子!”
远方的风不停,野草压低了头。
被双刀撑着的两人慢慢没了声息,和这块被血染尽的草地一起寂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