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采莲的诬陷,风清韵冷笑一声,不慌不忙的说道:“我身边带进宫来的侍女足有两指之数,不知这位采莲姑娘指的是哪一人?”
说来好笑,像他们这等身份地位的人,无论走到何处都是前呼后拥,即使风清韵不喜欢这样铺张的排场,但既然是进宫面见皇后参加宫宴,那气势上也不能落于他人。
只是没想到这一点就会被皇后所利用,构陷她带来的侍女之中有人刺杀皇后。
想到这里,风清韵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云王府了,这次带过来的侍女有不少都是临时抽调过来的,要是其中真的混上了什么奸细……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风清韵心中有些担心,万一云子恒和皇后多费一些功夫收买了云王府之中的侍女,又将其安排在她身边,那说不定这个黑锅真的能够扣到她身上来!
云离歌微微偏过头去发现风清韵的紧张,他抬手拍了拍风清韵的肩膀,给她一丝鼓励。
大殿之中的气氛分外凝滞,皇后和云子恒高坐在上面,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得意感看着云离歌和风清韵。
这种感让云离歌有些不悦,而正当云离歌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大殿之外突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这时的情景和在刚才两人在偏殿时有所不同,皇后宫殿之外的动静很快就被快步走出去的太监总管给平息了下来。
接着便听太监总管对云子恒汇报道:“启禀皇上,禁军首领说他已经派人将刺客围困了起来!”
云子恒顿时目光一亮,像是意有所指一般的对着太监总管说道:“还不快速速将刺客拿下,送到朕面前来当面审问!”
云离歌轻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宫殿之外。没过多长时间,便见禁军首领压着一个黑夜人走了进来。
这黑衣人身形偏瘦,看那模样竟像是一名女子。
站在皇后宫殿之中当着背景板的诸位夫人也面露惊诧之色,莫非这次杀皇后娘娘的刺客竟然是一名女子?
但她们转念一想,又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想要混进这深宫禁苑之中,又是借着这一次宫宴的机会,还有什么比安排一个女刺客更加方便的呢?
云子恒慢慢踱步到了刺客身边,伸手扯下了刺客用来掩面的布巾,他故意放大声音威胁道:“不管是什么人指使你的,你应该也清楚刺杀皇后被擒住会落得什么下场,五马分尸都还算是你命好!”
“但现在朕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交代出这幕后真凶,朕便赐你一个恩典,准许你在宫中用为奴为婢来换取自己的性命!”
云子恒故作大方的说着,他那一双眼睛仿佛不经意般的扫过这位被禁军首领压得跪在地上的刺客,如同某种暗示。
这刺客像是很犹豫一般,过了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看着云子恒怯懦的说道:“奴婢自知犯下这等大罪,绝无存活的可能,虽说君无戏言,但即便皇上不杀奴婢,可是还有其他人也会动手。”
这时候皇后捂着自己被刺伤的手臂,大度的走上前来对刺客说道:“只要你肯说出幕后主使,本宫便保你平安无事!”
听到这话,刺客才点了点头,随即扭头看向站在一边的风清韵。
风清韵一见这名刺客抬起头来,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她带了云王府的车夫和她身边的几名侍女来宫宴上,这名刺客在风清韵看来,虽不知道她的名姓,可也有些眼熟。
但当风清韵仔细一想,回忆起自己所在的宫里来的这几名侍女之中,并没有穿着打扮和这名刺客一样的人,不免松了一口气。
但这刺客看着风清韵炸了眨眼睛,一面装出一副忠心为主的样子,另一面却又迫不得已的说道:“蝼蚁尚且偷生,虽说王妃对奴婢有恩,但……”
这刺客说到这里便又住了嘴,看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迟迟不肯说出下文。
但仅仅是她说了这半句话,就已经足够令在场人浮想联翩了。
如果不是风清韵指使了这名女子来刺杀皇后,那她为何要这样对风清韵说话呢?
云子恒适时的表现出盛怒的样子,对风清韵责问道:“还请摄政王妃解释一下这名刺客和你之间的关系,难不成真的是你指使刺客刺杀皇后?”
这时候皇后也上前走了两步站在云子恒身边,做出一副娇弱无奈的样子。
看着这一对夫妇的表演,风清韵只觉得心中有数不清的冷嘲热讽想一吐为快,只不过顾忌着两人的身份,她只得忍着心中的不耐烦说道:“这只不过是刺客的一面之词,即使是有人指使她,想借这种办法来陷害我,那岂不是正遂了贼人的心意?”
皇后目光一扫,瞥见了站在梁柱下的一名贵妇。
这名有意讨好皇后的贵妇人顿时领悟了皇后的意思,站出来便对风清韵开口道:“那敢问摄政王妃,这名刺客为何当着这么多的在场人,偏偏要咬到你的身上呢?”
风清韵故作诧异的挑起眉头,对那人反问道:“这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若是你走在路上被狗咬了一口,难不成你还问那只狗为什么要咬你吗?”
这贵妇顿时涨红了脸色,刚想开口和风清韵对骂,但又顾忌着场合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憋下去。
风清韵点了点头,也不看被她怼回去的那名妇人,径直走到了刺客身前,对刺客问道:“既然你说是放了我的命去刺杀皇后,那你必然也是我的心腹之人,不然也就不会被派下这样的命令。”
听到风清韵这样说着,这名刺客面色微变,有些忐忑的抬眼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云子恒,这才鼓起勇气对风清韵说道:“奴婢有愧王妃娘娘的信任……但皇后娘娘乃是国母,被刺杀的话定会引起家国动荡,奴婢实在不忍心为了忠心而违背大义!”
这漂亮的话倒是说的一套接着一套,风清韵冷笑一声,带着些许嘲讽说道:“我倒是没想到像你这么一个人,竟然还如此忠君爱国!”
“罢了,”风清韵叹了一口气,眉眼间带上了一些厌倦,“既然你说是奉了我的命令,而你又是我的侍女,那敢问我是何时何地交给你的这项任务的?”
刺客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风清韵会这样问。
她是被云子恒安插到云王府之中的人,费了不少力气才被调到了风清韵身边伺候,得以跟着她进宫。
但若是说她和风清韵有多熟悉,那自然是无稽之谈。
风清韵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奔波,从天启到扶风,又从扶风去了苗疆,刺客根本不清楚她这个名义上的主子究竟有着怎样的生活习惯。
“王妃娘娘是在昨天夜里……子时,对,就是此时交给了奴婢这项命令!”
刺客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风清韵,一口咬定道。
风清韵摇了摇头,继续给刺客施加着心理压力。她身体前倾,故意造出一种压迫感,继续追问道:“那你说说是在什么地方呢?”
刺客愣了愣,随即便下定决心一般的说出了风清韵在云王府中居住的院子。
听了她的话,还不等众人有什么反应,云离歌便爆出了一声沉闷的笑声。
“昨天夜里子时,明明是本王和王妃身处一处,而且也并不是你所说的院子里,”云离歌故意嘲讽的说道,“本王倒是有些好奇,王妃到底是怎么在我的眼前去了你所说的地方,交代给你这个命令!”
刺客吓得浑身发软,可仍是嘴硬的说道:“摄政王这话就不对了,自古以来就有“亲亲得匿”之说,谁知道是不是摄政王为了袒护王妃故意做了假证?”
云离歌眉头微皱,放出了自身的气势,如同潮水一般的向着名刺客压迫过去。
“就像本王说的话,不可以当做证据,那守在书房外面的十来名侍卫总是可以作证的吧?”
“就算于王府之中的视为不可以当做证人,那连夜来到王府和我相谈事情的徐老相国的话,总是可以当做证据的吧?”
云离歌一步步的抛出了他手上最为重要的信息,昨天夜里正是上一任相国徐老来到王府和他促膝长谈,而风清韵也陪在书房之中。
徐老为人正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她愈加看不惯云子恒的作为,最后直言进谏被云子恒逐渐弃厌。
最后在云子恒和新一任相国的打压之下,徐老直接辞官。
此人的秉性如松如竹,即使是云子恒都不得不承认,如果真的是徐老为云离歌和风清韵作证的话,那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诬陷两人。
同时云离歌的话也使云子恒警醒了起来,为何徐老会连夜去云王府中,都不来宫中向他汇报?
难道云离歌所掌握的势力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云子恒只觉得细思恐极,而这时候风清韵突然扭头对暗处下令道:“既然已经可以确定这刺客说的是谎话,那留她何用?”
风清韵话音刚落,便闪过了一道黑影,眨眼之间刺客就已经躺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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